蒋弼之想起来了,“记得。”
陈星眨了眨眼,心事外露地问道:“那条领带您还留着呢吗?我朋友想借。”
蒋弼之用餐巾擦了下嘴,站起身,“跟我来。”
这完全归功于钟乔的归纳能力,让他轻易从自己卧室的某个抽屉里找到陈星的领带,不止领带,放在一起的还有两枚袖扣、一枚领结。
陈星蹲在抽屉前小心翼翼地挨个摸过去,抬头看他时眼睛又有些潮湿,“蒋先生,这些东西您一直都留着……”就像他经历了这么多事,搬了那么多次家,却一直将那本《1976巴黎品酒会》保护得好好的一样。
蒋弼之低头看着他被泪水洗得一尘不染的眼睛,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不配”。
“您还留着什么惊喜给我?能不能一起给我看看?”陈星期待地问道。
蒋弼之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一边觉得撒谎无比可耻,一边又沉浸在谎言带来的满足中难以自拔。
“还有一样。”蒋弼之低声道。
他去蒋安怡的画室里搬出一幅画,一幅手法传统的油画——一个少年裸露的后背,正举着一只水桶往自己头顶浇水,激流打在他的凌乱的短发上,溅起大片水珠,后背光洁的皮肤被水浇灌散发出勃勃生机,像一株正在生长的植物。
“我陪安怡看画展的时候,觉得这幅画很像你。”
陈星蹲在画前认真地看着,时不时回头看蒋弼之一眼,那眼里的热情简直令蒋弼之无地自容。
“陈星,这些都过去了,我们还是要向前看——”
他话没说完,陈星站起来背过身去,痛快地脱掉上衣,扭过头来看他,眼神里带着邀请:“蒋先生,我觉得我比画里的更好看,您还是看我吧。”要不他都要嫉妒这幅画了。
——————
久等!不好意思啊最近很忙,周末争取能正常更新吧。
140、
钟乔今天到的比往日早了一些,如从前那样自己开了门。
“蒋先生,您看我做的这个心形,好看吧?”饭厅里传来陈星的声音。
钟乔有些意外蒋先生竟然还没有去公司。
“好看。”
“您知道您做的这个心像什么吗?”
钟乔暗自吃惊,蒋先生亲自给陈星煮咖啡吗?
“屁股?”
陈星哈哈大笑起来,“应该是您先说像桃子,然后我再说像屁股,您这是抢我台词了!”
“你那小眼珠一转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
钟乔无声地退回门口,知道自己应该改一改从前的习惯,要和外人一样按了门铃再等人来开门才行了。
这时饭厅里的两人不知又说了什么,钟乔听到蒋弼之的笑声,那笑声之爽朗直接让他愣了一下,不由也跟着笑起来,心想这个小陈星真够厉害的。
陈星想尝一口蒋弼之的咖啡。
“不给。”
“哈?”陈星手都摸上蒋弼之的杯子了又定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喝你自己的,我的咖啡太苦。”蒋弼之面不改色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淡淡道,“不想让你吃苦的东西。”
“啊……”陈星有些脸热地笑起来,觉得蒋弼之说这句话时声音真是太好听了。
他好不容易同意与蒋弼之同桌吃饭,立刻被蒋弼之发现问题:“细嚼慢咽,吃饭要身心放松,不能这么着急。”
“不行啊我赶时间。”
“你有什么事?”
“给安怡小姐面试新保姆,九点人就要来了。”
蒋弼之不由又笑了,“比我都忙。”
之后陈星又看了两次手机,嘟囔着:“钟管家怎么还不来,别是堵路上了吧,我自己可搞不定啊……”
蒋弼之看眼他的手机,问道:“手机用了多久了?”他记得他曾经把陈星的手机砸坏了,他还记得他当时的失控,应该是砸得粉碎。
陈星下意识将手机握进手里,抬眸看向蒋弼之,“……也没多久。”
“怎么这么旧?”他知道陈星是很节约的,很爱惜东西,新手机才用了不到一年不应该旧成这样。
陈星迟疑道:“……二手的。”他看见蒋弼之眉头皱了一下,忙又道:“不过型号很新,还挺好用的,就是看着旧,从以前同事手里收的。”
“喜欢手表吗?”
“嗯?”不是在说手机吗?
蒋弼之抬起手腕给他看自己的手表,“喜欢吗?想不想要个类似的?”
陈星顿时脸色涨红,十分窘迫地将他的手腕推开,“我不要……”他嘴唇绷得紧紧的,难堪地说道:“您别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蒋弼之把手收回来,在桌沿下攥成拳头。
陈星脸色颇为严肃,“蒋先生,我爱的是您这个人,不是……别的,我已经欠了您好多钱,要好几年才能还清,我不想……”
“我懂,我懂。”蒋弼之忙道。他只是急切地想要补偿陈星,各种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