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原本以为阮棠的淡定和胆大全是装的,等到一个人的时候就要暴露自己的恐惧了,不想透过监控他居然看到阮棠就这么洗洗睡了,还睡得这么好,这么香。
这让人见人怕的奥斯顿公爵有些无法接受。
于是,他在自己深夜辗转反侧睡不着以后,选择了推开他这位新婚伴侣的房门。
阮棠有着一张完美无瑕,让他一看便觉惊艳的脸,也有着让他想要剥下来好好收藏的一身皮肤,以及特殊的让一嗅便觉亢奋的信息素味道……
奥斯顿一见这个人便觉非常的特殊,特殊到让他想要收藏。
细细端详着阮棠的面容,在黑夜中看着阮棠美丽的脖颈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奥斯顿微微蹙眉,几乎情不自禁的就是将手覆盖上了阮棠纤细的脖子。
触手的肌肤温暖而又柔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是机器人和其他动物的肌肤远远不能替代的。
Omega……多么脆弱而又纤细的生物啊。
奥斯顿知道,只要自己的手稍稍施力,用力掐下去,阮棠就会死,这样他就能剥下他的皮,挖下他的腺体占为己有。
只要他想,这个Omega的生命就能随时结束。
而阮棠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仍旧睡得香甜,他脖颈之下的呼吸道在奥斯顿掌心富有节奏的一起一伏,丝毫不曾察觉濒临的危险……
感受着自己手下一动一动富含生命力的脉搏,奥斯顿细细端详着阮棠的面容,忽然就是没了兴趣,收回了手。
还是不了吧,在没想好该怎样剥皮,才能将阮棠的这张皮完完整整的剥下来,又能保存得和现在在他身上一模一样,取下他的腺体,又不让香味变质以前……他还是先不取下来了吧。
毕竟,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在他没有研究出保存方法以前,还是先放在这个Omega身上吧。
左右这个Omega也说了,他现在整个人都是属于他的,不是吗?
……
阮棠对于自己差点经历的危险一无所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阮棠伸了个懒腰正考虑着自己今天该干点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来。让他察觉到这一点的是因为在这黑暗的房间里,他感觉到了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阮棠顿时全身汗毛都站了起来,惊叫出了声:“啊~”
因为奥斯顿公爵喜欢黑暗,因此奥斯顿公爵府邸是没有白天黑夜的,整座的府邸范围内都被人工智能调节成了永夜。
根本区分不出什么时间。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阮棠的尖叫让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有些发懵。
阮棠借着灯光看清了屋子里站着的另一个人模样,大脑清醒了过来,这才冷静了下来。
站在屋子里的青年高大挺拔,有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金色的卷发,以及湛蓝的眼眸,是个十分英俊的模样。
美中不足的是,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毁了容的。
有三分之一处都被猩红而又狰狞的疤痕占据了,上面还在不断渗着类似于组织粘液的透明液体,好像在告诉人们这伤是新伤,看上去恶心而又可怖。
将青年整张脸的英俊都压下去了。
只让人觉得可怕。
阮棠在青年身上没有闻到丝毫的信息素味道,估测青年大概是个较为高大的Beta。
青年似乎是没想到阮棠会惊慌失措的尖叫,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发懵。
阮棠在看到青年可怖面容的一瞬间,当即清醒了过来,想起了自己已经不在阮家了,这里是奥斯顿公爵府邸。
他的新婚丈夫,这座府邸的主人是个阴翳又古怪的疯子……
因此,这座府邸的规矩,很可能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看这青年毁容的残缺模样很可能是这座府邸的仆人……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不太习惯,我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有人。”阮棠看着眼前的青年都给自己吓懵了,连忙放柔了自己的声音,问道:“请问你是公爵府的男仆吗?是管家让你过来服侍的?”
阮棠虽然过得不好,但他从不觉得自己不幸,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比他不幸的人犹如过江之鲤,数之不尽。
因此,在看到境遇不好的人的时候,他总是会压下自己的脾气,对对方柔和一些,再柔和一些。
生活不易,他不想别人因为他而更加不易。
青年似乎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听到阮棠的问话,他愣了愣,方才压低了嗓音,回答说:“是的,夫人。”
“以后,我睡着的时候,你不要进来了。”阮棠一向是个好说话的,在面对如此不易需要在公爵府讨生活的男仆时,他越发的宽容了起来:“等我睡醒了,自己打开了房门,你再进来吧,记住了吗?”
“是的,夫人,我记住了。”青年的声音仍是低低的。
阮棠作为一个贵族Omega,虽然过去阮家用得都是机器人,他也不算得宠,但他也还是有人服侍的。
眼见管家给自己安排了人,他也不挑剔。
便将帮自己倒个漱口水,挤个牙膏,收拾一下床铺,拿个衣服之内的琐碎活交给了他。
不过,这青年可能是个新来的,有些笨手笨脚干活也不太麻利,做起事来给人感觉呆呆笨笨的,完全就是个傻大个。
阮棠实在看不下去,只好一点点的执导他应该怎么做,所幸这傻大个虽然笨手笨脚的,但却也是个好学的。
阮棠跟他多说了几次,他就学会了。
在洗漱过后,又在青年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阮棠方才问起了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青年笨手笨脚,但阮棠实际并不打算换了他,因为这青年实在太笨,在他这里还行,若是去照顾那位变态公爵,这傻大个只怕得给折磨得不轻……
人都是群体动物,阮棠虽然独来独往惯了,但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没个人说说话,阮棠也是觉得不行的……虽然管家和亚伦,阮棠昨天就已经认识过了,但他们一个是皇后的人,一个是奥斯顿公爵身边的人……
阮棠觉得他们都没法和自己顺利建交,成为可以和自己闲话家常的人。
倒是眼前这个笨手笨脚,给人感觉一看就是新来的男仆,阮棠自觉可以发展一下成为自己的聊友。
不说交心,只求没事能够说说话聊聊天。
青年低声回答:“夫人,我叫塞特。”
“塞特是吗?”阮棠看着名叫塞特的青年,继续问道:“你的脸……是以前就这样的吗?”
第10章
青年像是没有想到阮棠会问这个问题,顿了片刻后,方才摇了摇头。
像是在回答阮棠,他的脸并不是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的脸……难道是公爵?”阮棠看着他脸上的上,总感觉是新伤,想到什么当即问出了口,又自知失言的住了嘴。
关于自己的丈夫,这位在帝星凶名远播的蓝胡子公爵,阮棠听过诸多关于他的恐怖传言。
其中一样便是说,这位皇长子在自己毁容残疾以后,便是性情大变,暴戾乖张,因为自己的残疾就再见不得齐整的人了。
所以,除却皇后派遣到他身边的老管家以外,他的身边他的公爵府邸里就再也没有健全的人出现了……
只有和他一眼身体残缺的人在他身边服侍,他才能够感到快活。
就连机器人也是没有一个身体健全的,他的府邸只招收雇佣残疾人,就连健康齐整的人进了他的府邸工作,也会变成残疾。
有传闻说,是那位公爵亲自动得手……
毁容也是残疾的一种……
阮棠看着塞特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像是新来的,脸上的伤也像是新伤,心下难免有此推测。
青年好像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微微垂了垂眸后,方才摇了摇头,道:“……不是,夫人。”
阮棠看着他这胆怯笨拙的样子,也不知他说得不是是真的不是,还是碍于自己那位丈夫的凶名不敢说。
他不想说,阮棠就也不曾再多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看你脸上的伤还没有怎么好,伤口好像有点化脓了,很不雅观,你这样出去服侍,被管家看到了只怕是要挨骂的……”
“我的行李里有个医疗箱,里面有药,你帮我拿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生活不易,尤其在当今的社会在经过了基因改造和ABO性别分化之后,贫富差距尤为巨大。
社会大部分的财富均被掌握在了贵族和AO手中,生命短暂的贫民窟BETA可以说是一出生就已是低人一等了。
公爵府虽然阴森恐怖,但在这里工作报酬优渥,为了讨生活将自己从正常人变成一个残疾换取到公爵府工作的机会,在AO们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但阮棠在有所了解后,却是知道这对于贫民窟的BETA来说是个非常正常的事情。
他们很多人连饭都吃不起,为了温饱让自己变得不再健全,用一样东西换取另一样东西,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了。
阮棠内心非常的同情他们,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身处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身份,除却对他们再好一些,再温和一些……
阮棠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为他们做到更多,去改变这个世界了。
名叫塞特的青年好似没想到阮棠会这么说这么做,但在愣了片刻后,他还是听话的从阮棠的行李当中找出了阮棠带来的医疗箱,并将其交到了阮棠手中。
阮棠直接让他坐下,仔细端详着塞特这张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所伤的,有着腐烂息肉和狰狞疤痕,还在不断往下渗着透明液体的脸。
男人的脊背挺得笔直,被眼前Omega用直勾勾的视线盯着,塞特这才注意到眼前的Omega不单皮肤上乘,香味特别,就连一双眼睛也是生得特别的漂亮,眼眸漆黑,好似深邃无星夜里的天幕一般,宁静而又深沉,就像是珍奇的黑曜石一般。
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想要将这双美丽的眼睛挖下来,占为己有,当做宝石收藏的欲望。
但是不行,这双眼睛是如此的顾盼生辉,生动明媚,只怕是挖下来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光彩了……
该要怎么做,才能在把这双眼睛挖下来的同时,又能保持它现在的美丽呢?
塞特在脑海里陷入了沉思。
阮棠浑然不知眼前这人脑海中的所思所想,已是用消毒水沾湿了棉片,为青年清理消毒起了脸上的溃烂之处。
他非常的小心翼翼,但青年脸上的伤口实在太过可怖,哪怕再是小心,不停地动作却也还是牵扯到了青年的伤口……
将青年从自己的思维中扯了出来,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嘶~”得声音。
塞特几乎当下就是有了发怒的欲望。
“抱歉,弄痛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再小心一点的……”阮棠专心致志盯着他脸上的伤口,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心底的想法,见他吃痛,连声道歉,手上的动作又是放得轻柔了许多:“我其实没有什么给人清理这样伤口的经验。”
塞特对上他温柔到不能再温柔,从始至终对他狰狞伤疤视若无睹的平静眸子,不知为何心底的暴戾一下子便是消失殆尽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疼,夫人。”
看着眼前Omega对着自己这张脸始终安静平和,没有一丝一毫惊诧,恐惧,平常心视之的眼神,他心下微动,不由得对眼前的Omega产生了一丝好奇。
就他现在的这张脸,当初就连他的亲生母亲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尖叫出了声,压抑不住自己眼中的恶心与嫌恶。
更不用提,他见过的那些Omega们哪怕竭力伪装,也控制不住在看到他脸后露出的恐惧和惊悚表情了。
可阮棠在看到他这张脸后,除却最初的惊诧以外,却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害怕,慌张和厌恶……
他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就好像自己是个正常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