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系统考虑是撤离回去报信,还是继续留守,安冷已经调好设备。
男人不喜欢戴耳机,安冷便把声音调到最大,并用了扩音设备。
暂时只有不停歇的键盘敲击声传来。
安冷看了眼男人的脸色:“要不我先在这守着,您去吃饭?”
男人闭着眼轻轻摇头。
半晌,就在安冷尽量不发出动静打扰到他时,男人主动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人烧了陈盏的房子?”
安冷:“掩盖偷走资料的事实。”
男人笑出声来:“错了,是为了让他和男友同住。”笑容中目光发冷,抬眼望着对面:“人只有在面对至亲至爱时,才会毫无防备。”
安冷恍然:“都是在为了这次窃听做准备。”
吊灯上,系统支着圆脸,因为没完整的五官,看不出表情,暗叹原来还有和宿主一样黑心的人。
这时,设备里终于传出不一样的响动,陈盏说话的声音清晰可闻:“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听到这里男人调整了一下坐姿。
另外一道声音传出,料想是殷荣澜的:“什么事?”
陈盏说话的声音减弱了些,带着些微不可查的紧张:“其实……我是个狐狸精。”
“九条尾巴?”
“九条。”
“我不信。”
“要看看么?”
紧接着就是一些高亢激昂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把系统派出去监视,陈盏无需顾虑,放得格外开。
“啊……嗯……”
安冷实在是听不下去,把音量调小了些,奈何不知有的人是否天赋异禀,总能叫出3D丽音的效果。
吊灯上,系统暂时打消报信的念头。目前看来,宿主似乎不会泄露多有用的信息。
两个男人听着一场只有声音的爱情片,气氛僵硬的可怕,安冷试图挽救一二:“再等等,他现在是最没防备的时候,说不准可以从梦话中听到一些信息。”
又过去一段时间,男人受不了皱眉:“他们难道不睡觉么?”
安冷早就窝在一边偷偷打斗地主,里面十分应景地传来一声‘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您先去休息,我守着。”安冷心虚放下手机,专心坐在设备面前。
作为合格的速记员,系统把对话原原本本抄录下来,并且注明时间点。
话说男人让安冷挑在前段时间去找陈盏挑明身份,甚至引人上门,就是打听到了殷荣澜快要休年假,而陈盏最近几乎没活动出席,双方交流必定增多,如此可确保窃听器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可惜事与愿违——
“假如我说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你会怎么想?”
“你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宝贝,当然是从天而降。”
然后就是嗯嗯啊啊。
“如果我突然消失,该怎么办?”
“人生在世,只争朝夕。”
又是一番不可描述。
经过两天时间的荼毒,安冷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听下去,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活生生叫成了性冷淡。
男人时不时来视察情况,到最后终于忍无可忍:“这两人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黄色废料?”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不是,宿主脑子里还有我。
PS:有关安冷系统为何没发现陈盏的系统在偷听,后文会有解释。
第95章 鹬蚌相争
面对来自灵魂深处的发问,安冷自认无法回答。
男人闭了闭眼,片刻后幽幽一叹:“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安冷下意识摇头:“是人都会有羞耻心。”
吊灯上系统嚯了一声,宿主可没类似宝贵的品质,他曾说过,这叫什么来着……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随即宣告放弃。
热情使人销魂,但热情如火就让人有些消受不了。
殷荣澜年假休到最后一天,有感比上班还累。
这一次饭后他主动把笔记本搬到陈盏面前,叮嘱对方要以事业为重。
陈盏坦然接受他的提议,准备敲键盘。
等待电脑启动的时间段,殷荣澜忽然道:“为何这几天一反常态的失控?”
陈盏将食指放到唇中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稍顷如同做贼一般倾身到他耳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开口:“刺激。”
殷荣澜挑起半边眉毛,一时没能理解口中刺激的点。
“解锁了不同的场景模式。”陈盏说话时语调依旧很轻:“你说如果有人被迫偷听现场,会是什么感受?”
虽不知内情,但殷荣澜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如果’已经发生了。
因为接下来还要工作,陈盏并未把距离放得太过暧昧,身子稍稍往后移了一些,眼含深意道:“这叫情趣。”
“……”
殷荣澜的脸上爬上一抹薄红,反观陈盏,风平浪静稳坐钓鱼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系统在傍晚时回来了一趟,彼时殷荣澜正在厨房做着简易的晚餐。
陈盏盘腿靠在落地窗旁更文,圆球跳到他的膝头,咯咯笑出男巫声:“窃听器在鞋底和衬衫上各有一个。”
陈盏点头,衬衫一小时前已经被丢进洗衣机,鞋子在鞋柜,现在说话不需要太过顾及。
“安冷的系统没发现你?”
圆球点头:“它没战斗力,除非我刻意暴露。”
陈盏停下打字,目光微动:“那位先生呢?”
圆球:“跟宿主所料一致,他的系统似乎处于休眠期。”
闻言陈盏抬眼望向厨房,望见殷荣澜正在切菜的背影,笑了笑:“看来资料果真在那人手中。”
不清楚殷荣澜所谓的改‘参考答案’究竟修成了何等的面目全非,不过显然是把人坑得不轻。
圆球:“趁他病,要他命!”
陈盏摇头,他不会自大到认为能不费吹灰之力打败对手。
“还是再观察一阵的好。”
之前看安冷对所谓的先生讳莫如深,估计有什么了不得的底牌。
暂且把这件事放在一边,转而询问:“偷听了几日,可知那位先生本名是什么?”
圆球:“姓吴。”
陈盏乐道:“就知道不会是赵钱孙李这些姓氏。”
圆球不懂他乐呵在哪里,继续汇报:“至于叫什么,不清楚。”
安冷只是一次在情急之下喊了声吴先生。
陈盏看了它的速记本,没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圆球:“大多数时间都在听宿主此起彼伏的叫。”
陈盏没露出任何难堪的表情,淡淡说了声知道了,继续浏览小本子,看到其中一行,饶有兴趣道:“准备激化执法者和我之间的矛盾?”
圆球:“试探实力。”
陈盏把小本子还给他,没对此事发表意见。
圆球重新回到大脑,履行系统的职责。
恰好殷荣澜在厨房忙活的差不多,两人吃了一顿尚算温馨的晚餐。
入夜,陈盏久久未眠,思索着执法者会通过什么途径动手。他杀了一个执法者,即便没有安冷从中作梗,双方的矛盾也不可调节。
想着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梦乡,翌日天亮,殷荣澜先他一步醒来。
陈盏眼尖地看到窗台外面挂着个小东西,趁着殷荣澜洗漱的时间段,伸手一够,捞进来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是血书。
低头嗅了嗅,有股轻微的漆味,大约是用了红墨代替。
还未看内容,陈盏先一步摇了摇头,是不是所有的系统体内都蕴藏着不可描述的中二之魂?
“凌晨六点,天云山,了恩怨。”
“现在流行上山打架?”
【系统:挖脑花!】
陈盏:“你能一打几?”
【系统:什么意思?】
陈盏冷笑:“估计真上了山,要面对的不止一个执法者。”
【系统:群殴?】
陈盏轻轻嗯了声。
系统难得没立刻叫嚷着要一决胜负:【要不回一封注明下次?】
陈盏:“肯定要走上一遭,到时候听我的安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