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急着发动车子,王城看着他:“我去查过,服装代言原本同时接触了三家,最后因为性价比才敲定你。”
陈盏笑了笑:“三家里面包括计东宇?”
王城:“还有之前你独自拿下的红酒代言,原本他也有争取。”
陈盏感兴趣的不是计东宇对付自己的原因,而是手段。
王城的眉头几乎聚拢成川字,圈子里偶尔也会有养小鬼的说法,听着离奇,想来却是令人发怵。
陈盏明显是不信这些的。
大概是住在殷荣澜家后的第三天,他的状态就有了好转,到后来更是彻底没了幻觉。
王城让他试着回忆活动那天对方有没有古怪的举动。
陈盏下意识想到计东宇从身边路过的画面,但又隐隐觉得是障眼法。
“算了。”王城叹气,系好安全带:“别太勉强。”
“时间。”
王城的脚刚踩上油门,陈盏冷不丁来了一句。
王城连忙刹车:“什么?”
陈盏让他直接开到自己家,车子行驶在路上时,才开口:“是时间上混淆了。”
运气意外的不错,门口没有蹲守记者,陈盏先去对门接回了寄养的花草。
王城帮着把花盆复位,揉揉腰道:“把话再说明白些。”
陈盏打开柜子,拿出一瓶红酒。
王城摆手:“还要开车,不能喝。”
陈盏端详着瓶身:“这是当时从酒庄带回来的伴手礼。”
如果说有什么是在家做了而在殷荣澜那里没做的,便是酒。
近来一切顺遂,心情好时晚上更文前他都会喝上一小杯。
王城有些怔:“酒会好像是去年举行的。”
“所以才一时没想到。”
打开瓶塞,里面的味道依旧香醇。
陈盏晃了晃瓶身,笑着道:“事实上计东宇很早就开始了算计,发布会碰到只是赶巧。”
王城默默听着,脸色阴沉。
陈盏挑了挑眉:“倒是多亏你告知他争取过代言。”
酒会时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被殷荣澜带来的真假李逵大戏吸引,没注意到场艺人。
说完转过身,柜子里还放着装酒的盒子,陈盏手指抚摸过右下角刻着自己名字的地方。当时所有的伴手礼都是提前准备好堆放在一边,想要动手脚也不难。
圈子里的龌龊手段王城见过不少,但阴狠到令人心惊的,这算是首回。
陈盏把红酒递过去:“找人做个药理检测。”
王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查出问题,要不要报案?”
陈盏看着他,咧嘴一笑。
王城瞬间明悟……时间过去这么久,难有定论。就算有证据,因为这种原因上新闻,势必会影响到红酒销量。
作为代言人,不会愿意因此得罪合约方。
“好毒辣的手段。”王城暗叹。
酒会到场的人那么多,报警后一一查问反而惹他人生厌。无论陈盏什么时候开酒,都没地方说理。
现如今只能硬吞下这个哑巴亏。
陈盏表现出的态度反而很平静:“事情还没定性,先化验。”
王城私下拜托了熟人,很快拿到检测结果:红酒里的确含有微量的致幻剂。
带着报告去找陈盏的路上,王城心绪复杂。
半路想到他在同居,无奈改变路线,重新开往别墅的方向。
出来开门的是殷荣澜,王城下意识挂上讨好的笑容。
陈盏正在屋里更文,接过报告放到一边,没翻阅直接口头询问答案。
王城说的委婉:“如果那时候恋情公布,计东宇应该不敢这么放肆。”
说这句话是因为殷荣澜在场。巧妙地溜须拍马完,转头又开始来吹捧他:“致幻剂会让人看到潜意识里最不想见到的事物,你看到的是自己,这说明什么?”
陈盏深深看了他一眼。
王城拔高声音:“说明你心如明镜!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错觉,话音刚落竟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一股莫名的讽刺。
陈盏握住杯柄,发现杯底只剩下些茶叶。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殷荣澜帮他加好热水,晾温后重新端过来。
王城看得嘴角抽搐……难怪脸上多长了几两肉,天天被这么伺候着,不胖才是见了鬼。
眼看着他喝完小半杯水,复又开口:“准备怎么应对?”
陈盏把椅子往外挪了一些,起身道:“没想好。”
王城惊讶:“你还有需要考虑的时候?”
说出口才意识到近乎讽刺。
陈盏却不在意,老神自在道:“礼尚往来,可不能让人家吃亏了。”
寡淡的语气令王城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看向殷荣澜……有感这是虎狼之地,选择先走为妙。
陈盏也未多留,见时间还早,开始收拾东西。
殷荣澜:“要回去?”
陈盏点头,事情源头已经弄清了,是时候回去独居。
殷荣澜不动声色等他收拾完,过了片刻才开口:“不回去也没关系。”
陈盏:“家里的花还等着浇水。”
拉好行李箱的拉链,抬头冲他笑道:“对门的老头也得有人照料。”
单独住的老人万一有个事,都没人知道。
殷荣澜站到行李箱前,佯装被落下:“一起带走?”
陈盏瞥了眼外面的狗屋:“你走了,谁来给它喂食?”
不隔音的居民楼可不适合养狗。
土狗似乎知道自己有被抛弃的征兆,吼了两声。
殷荣澜轻叹一声:“我开车送你。”
路过院子,土狗绕着陈盏撒欢式地上下跳窜。
逗弄了两下,陈盏回头问:“起名了么?”
殷荣澜:“小瓶。”
陈盏摸了摸狗头:“怎么起这名儿?”
殷荣澜淡淡道:“拖油瓶。”
“……”
送完陈盏,殷荣澜回公司让人搜集来计东宇的资料。
知晓前因后果,下属磨刀霍霍:“封杀么?我认为雪藏更折磨人。”
殷荣澜不会抢陈盏要做的事情,把资料暂时撂到一边。
或许是冤家路窄,隔天为了纪念交往一个月,他去商场挑礼物,正巧碰到刚出席完活动的计东宇。
作为迄今为止唯一成功算计到陈盏的人,计东宇很好的掩饰住心底的一丝慌张,假装是为了躲避后面的粉丝加快步伐。
从殷荣澜身边走过时,一声不轻不重的话语钻入耳内——
“没用的东西。”
计东宇下意识脚步一顿,偏头看去,却见殷荣澜把手表还给营业员:“有没有实用些的?这些钻太累赘。”
计东宇松了口气。
等他走到门口,殷荣澜唇边泛起冷笑。
机关算尽,居然只让陈盏在自己家住了小半月,当真是个废物。
想到这里不免摇了摇头,不知道下次的同居福利何时才能出现。
“先生。”营业员连叫了两声。
殷荣澜回过神,指了一个设计简洁的:“就这款。”
晚上有个饭局,或许会碰酒,今天车都是由下属来开。
见他走出来,下属连忙挂上笑容。
殷荣澜看向窗外,轻皱着眉头。
下属小心问:“您是不是在忧心什么时候能再次同居?”
殷荣澜没吭声。
下属提议:“计东宇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方法有借鉴性,您可以试着扮鬼去吓吓陈盏。”
什么午夜凶铃,夜半鬼敲门,他相信总裁都可以。
殷荣澜冷笑:“为了一己之私装神弄鬼?”
听出不虞,下属心虚地承认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