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冷风呼啸。
微信另一边也静了好久。
很久很久:
BJ:打完了么?接电话。
真正的强者:……
真正的强者:卫和平是胡说八道的,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也不知道卫和平是他妈脑子抽了哪根筋,大年初一大清早, 不帮他妈在家打扫卫生, 起床第一件事先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前两天在街上拉手的是哪个Omega”……
他拉屁了。
除了阿财他妈还能有谁??卫和平认识他五六年不认识阿财??
BJ:接电话。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顿挫几秒, 江淮接通了。
薄渐低低的嗓音响起:“觉得我没有Omega贴心,对我失去兴趣了?”
江淮:“……”
他稍停顿,低声问:“江淮, 哪个Omega的手比我的好拉,人比我好亲,信息素比我好闻……和我说说体验感?”
江淮:“……”
卫和平,我日你妈。
这个年过得鸡飞狗跳。
卫和平大年初一被捶。
殁,时年十八。
今年冬寒来得早,去得也早。年后一日日升起温来,日光融融。
按农历算,薄渐是年初七回的国。
作为江淮的合法男朋友,薄主席曾登机前给男朋友发过消息,试图让江淮来接他……他和江淮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然而二中正月十二开学,离开学总共也还没到四五天时间。
至正月初七,小江共计欠4250克作业纸尚未完成。
江淮拒绝了薄主席的见面邀请。
除非薄渐主动到他家来帮他一起写作业……就剩五天了,八斤多作业纸,就是他不分昼夜、日日夜夜地天天按着别人的答案抄作业,都要写不完了。
长这么大,江淮从来没做过假期作业。
所以他长这么大,都没有经历过假期作业的毒打。
放假放了将近二十天,江淮一共就写了一斤出头的作业,剩下八斤多,平均一天补两斤,他人要没了。
但江淮倒不是放了个寒假天天在家划水,他作业没大写,但在某薄姓热心同学的帮助下,江淮先在家自学,把高二下学期的数学和物理大纲大致都捋了一遍。
另外就是练字。同样在这位薄姓同学的热心帮助下,江淮买了十来本字帖,中英双语,一个假期,大概写完了七八本……
但薄主席经过对勤奋刻苦天天练字的江淮同学的字的仔细观瞻,委婉地向他表达:“你阿拉伯数字写得还可以。”
江淮觉得,薄渐不应该再在他身上奢求他没拉黑他以外的事了。
每天两斤作业,对江淮这种菜且坚持不抄作业的菜逼来说,大概就是闻鸡起舞,五点起床,凿壁偷光,凌晨睡觉,从早五点写到凌晨两点,不眠不休,一天将将能在两斤作业纸上写满字……对错暂且不论。
高中生寒假的最后几天,阿财过得颇悠闲。
她假期比江淮长大半个星期,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以后才开学。
江淮假期的最后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江淮人没了,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个人影……外卖还是阿财点的,等送过来,再匀出一份堆在江淮门口。
江淮到点就自己出来拿饭吃了。
阿财颇有种养了只按时吃饭的小狗狗的大人成就感。
卫和平最近也联系不到江淮了。
虽然他本人成绩一般,考试就在四五百名晃荡,但他作息规律,生活健康,每天作业写几张……离开学还有三四天,卫和平作业就全写完了。
假期就剩这几天能玩了,他赶紧去联系江淮出来吃饭……但每天联系江淮,约上午,江淮说写作业,约中午,江淮说在写作业……甚至到下半夜,心血来潮约夜宵,江淮居然秒回,还说在写作业。
卫和平怀疑江淮疯了。
飞机降停在B市机场的时候,国内已经深夜。
薄渐微微停住,低头翻了翻微信消息。
不出意料,他坐飞机这么——多个小时,江淮都没有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倒是十一点多了,班级群还挺活跃,未读消息“99+”。
他随手划了进去。
新冒出第一条:
卫和平:我靠,你们有没有谁这几天联系到江淮了??
钱理:我江刀怎么了?
“钱理”撤回一条消息。
钱理:我江哥怎么了?
赵天青:我江哥怎么了?+1
许文杨:我江哥怎么了?+2
……
卫和平:我这两天联系他,早上八点他说在写作业,中午十二点说在写作业,晚上六七点钟说在写作业,就连半夜找他,他还在写作业[流汗][流汗][流汗]
赵天青:哈哈哈哈操他妈笑死爷了,放假一时爽,开学火葬场
林飞:你们夸张了,学校布置的作业有那么多吗?[呲牙笑][呲牙笑]
“赵天青”撤回一条消息。
司机按薄渐国外到达的飞机点等了一个多小时,没有等到人。他给薄渐发了条短信:“您到了吗?”
薄先生和太太都知道薄渐的飞机点,是太太叫他来接小薄总的。
小薄总很快就回了:
“到了,这几天不回去。”
司机如实把短信转给了太太。
柯瑛还在等薄渐回来。她看了薄渐这次在金融青年峰会上的交流演讲,说实话……她觉得意外。好像她明明记得薄渐还是那个会看不懂书,会弹错琴键的小男孩,可一转眼,薄渐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样子。
他的优秀让他看上去光芒万丈。
她为薄渐骄傲。
司机忽然转回一条短信:
“太太,小薄总说他这几天不回家。”
薄渐打车去了酒店。
他刚刚进套房,手机一震。
柯女士:下飞机了吗?
他有些倦怠地把行李推给侍应生,他最近一个多星期都没有睡得太好。事情多,忙,要准备,早起晚睡。
BJ:下了。我在外面住几天。
柯女士:为什么不肯回家?
薄渐没回。
十一点多,不早了。薄贤从盥洗室出来,一眼瞥见妻子捧着个手机,脸色不虞。“怎么了?”他走过去,睇过柯瑛手机页面,“谁惹你生气了?”
柯瑛转头:“薄渐说他不想回家了。”
薄贤:“……那就让他在外面住几天?他手里有钱吧?”
柯瑛:“……”
她隐隐觉得,这父子俩可能是一丘之貉。
柯瑛脸色阴天转小雨:“你知道江淮吗?”
江淮?
薄贤心里咚一下。这不是薄渐他男朋友吗?
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神色照常:“谁?薄渐朋友?”
柯瑛狐疑地打量过他:“薄渐能瞒着我,还能瞒着你?他没和你提过江淮?”
薄贤:“没有。”
柯瑛冷笑起来:“你继续编?”
薄贤:“真没有。”
柯瑛盯着他:“开始骗人了?觉得我好骗?”
“薄渐的确是没有……”
“薄贤。”
薄贤一卡,摸了下鼻子,心想死道友不死贫道,儿子和老婆两个人里肯定还是老婆重要。他咳了两声:“见过……好像是和薄渐关系挺好?”
柯瑛这下子真生气了。她原本就是诈一诈薄贤,没想到这父子俩原来早就沆瀣一气,串一块来瞒她一个。
“什么关系挺好?”她问:“你不知道那个小孩是薄渐男朋友??”
薄贤:“……略知一二。”
柯瑛险些被他气厥过去:“你行啊你?你的Alpha儿子跟一个Alpha谈恋爱这种事你都瞒着我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