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太子爷陶恩宇一直安安分分的，努力当一个优秀的临时工，又借着一顿饭的契机和郁承他们和解了，双方的关系处得还算不错。
他见状看向宋叶磊：“你不去吗？”
宋叶磊笑得很坚强：“妖王查案，我去干什么？”
陶恩宇诧异：“你既是承爷的发小又是妖王的侄子，不能跟着？”
宋叶磊道：“我是个假侄子，你又不是没看出来。”
陶恩宇凑近一点，低声道：“我早就想问了，他怎么就只对郁承那么好？”
宋叶磊带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情，说道：“谁知道，看他顺眼吧。”
“很顺眼”的郁少爷跟着龙煜来到会议室，发现除他之外，办事处里的人还有张副处和纪凌。
三位负责这事的高层发完材料，等着老大落座，叙述道：“留在人界的乌鸦只有一只，电话关机。猫有四只，两只打了电话说会过来，另外两只同样关机，处于失联状态。”
郁承低头翻看资料。
龙煜早已看过，便询问那几只半妖的情况。
那几只半妖分别是老鹰、喜鹊、狗、狐狸和黄鼠狼。
除了老鹰数量少，其余物种都有不少留在人界的，他昨天让他们先比对了九里山上犯事的妖，再去调查其他人。
高层道：“他们身上有药水，气味被掩盖，不确定是否有血缘关系，所以我们对比了DNA。”
龙煜扫见郁承抬了一下头，以为他不懂，随口解释：“我们妖靠气味分辨亲属，类似你们网上说的ABO信息素，一人只有一个，而且没抑制剂的那种。”
郁承眨眨眼，用手机查了查什么ABO信息素，沉默。
够可以的，比他涉猎都广。
他合理怀疑，某人天天不睡觉其实是在玩手机。
现在“信息素”失灵，高层收到龙煜的命令，自然得想办法干活，幸亏人类的技术很发达。他们经过昨天一天的努力，成功找出一只妖。
“这条狗和其中一只半妖系父子关系，”高层示意他们看照片，“他名叫大黄，打架斗殴、当街抢劫、加入黑社会抢地盘，去年三次禁咒用完，现在正在九里山上关着。”
龙煜简单看完，问道：“剩下那几个都不在山上？”
高层点头。
龙煜看向张副处和纪凌：“给所有在人界的妖发通知，一个月内，我要见到他们。”
张副处迟疑一下，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往后挪挪？这眼看就要开会了。”
龙煜道：“我能处理，不耽误。”
张副处便不再多言，应了一声。
纪凌原本就是听令于妖王，更不会有意见。
龙煜示意他们散会，带着郁承进了九里山。
山上虽然开了一条通往妖界的路，但那些犯事的妖却都被法阵隔开了，依然要待在这里等着审判。龙煜通过法阵把大黄喊过来，见他夹着尾巴，哆哆嗦嗦地趴在了地上。
大黄恭敬道：“王。”
龙煜把照片一扔：“你儿子，认识吧？”
大黄顿时愣住：“啥？我还有个儿子？”
龙煜：“……”
郁承：“……”
龙煜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跟谁睡过，自己不知道？”
大黄老实交代：“不知道啊，我每年春天都比较难熬，那……那睡得可多了，我真不知道有人给我生了一个崽。”
龙煜眯起眼。
大黄吓得一哆嗦，连忙道：“我花了钱的！没有强迫对方！是花了钱的！”
龙煜看向郁承：“记得提醒我，给他加一条嫖娼。”
大黄：“……”
龙煜动用妖王印感受一番，发现彼此的联系没被削弱，估摸那个组织只能对半妖动手脚，便用妖王印压制，让他说实话，结果他说的就是实话，就让他滚了。
郁承道：“三十年都没露出马脚，他们显然比较谨慎。”
龙煜淡淡地“嗯”了声。
下一刻，借着法阵的加持，妖王印刹那间覆盖了整座九里山，专挑纯血的妖下手。
众妖心悸，僵在原地等待命令，只听他们年轻的妖王道：“谁知道半妖的事，滚过来。”
龙煜和郁承等了等，很快听见一阵窸窣的声音，扭头一看，见一只眼熟的熊猫“滚”了过来。
熊猫端着这身肉，艰难地行礼：“王。”
龙煜道：“直接说事。”
熊猫道：“就……我发现有人在不停地勾搭我，想和我生孩子，那哪成，我堂堂一个国宝，怎么能随随便便跟人留种，我这是什么身价？”
龙煜用了妖王印：“别废话。”
熊猫心头一凉，语速立刻加快了：“然后我就发现他们是故意的，好像有一伙人想制造半妖，我躲了这群小瘪犊子好几年，看着我一个兄弟折进去了，感觉我也要倒霉，就想着犯点事进来躲着，反正要开门了，我也关不了太久。”
龙煜道：“还有吗？”
熊猫挣扎一下，没能抗拒妖王印：“还有……我见过他们的人，地位不低，是我以前的一个好哥们……”
龙煜道：“叫什么？”
熊猫道：“东方飞来，他以前不叫这个，新改的。”
龙煜和郁承一齐沉默，前者道：“是什么妖？”
熊猫道：“是一条长虫。”
“……”龙煜笑着看他两眼，转向郁承，“你想不想尝尝熊猫肉是什么味儿的？咱们烤一烤，一半孜然一半微辣，扒下来的皮还能给你做个围脖，怎么样？”
熊猫：“……”
郁承：“……”
上次和宋叶磊送酒的不是郁承，他完全不知道“长虫”的梗。
他看着妖王，不知道这戳到他哪个点了。
熊猫则迅速反应了过来。
他余光扫着郁承的身影，暗道肯定是你这个小王八犊子告的状，用熊爪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改口道：“是蛇，他是一条蛇！”
第38章
“他是一条青蛇，竹叶青。”
行礼的姿势实在太为难熊猫，他试着换成坐姿，见龙煜没反应，便放心地把一身肥肉松下来，舒坦地呼出一口气，比划道，“原身老长了，可以绕着我盘好几圈。”
龙煜慈祥地盯着他，大有再废话我就真烤了你的意思。
熊猫的肥肉一颤，有点惆怅。
以前觉得这正经的妖族少主不讨喜，如今一对比，他倒宁愿一切照旧，正正经经的可太招人喜欢了！
他观察着龙煜的神色，嘴上不得不交代：“他跟我提过一点，说是听人说谢王有能力解除禁咒，如果他们在外面多弄点同胞，到时候那啥……咳，拥护谢王上位，大家就都……都松快了。”
他趁机刷好感，“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可我知道他在暗示我，禁不禁咒啥的先放一边，说谢王想篡位，这不扯淡嘛，当年你们可好了，所以我哪能信啊，再说我忠心耿耿的，也不可能干那缺德事。”
龙煜道：“继续。”
熊猫道：“我没接话茬，他就知道我不想跟着他干呗，后来那些勾引我的人，我怀疑都是他派来的，再后来我得知同样被骚扰的哥们失踪了，寻思着可能要轮到我，就跑了。”
龙煜等了等，问道：“还有别的吗？”
熊猫道：“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郁承在旁边道：“那我能问个题外话吗？”
熊猫斜他一眼，有点不想搭理这个小瘪犊子。
郁承当他默许，问道：“前辈为什么不说四川话，而是东北腔？”
熊猫想也不想道：“因为我吃过一个东北人……”
他说着想起龙煜在，急忙改口，“逗你的，因为有几年那边的人生活老苦了，请我去扶贫，我夸夸夸帮他们致富，他们非要供着我……”
话音未落，妖王印便扫了过来，他嘴里的话立刻拐弯，“因为我是野生熊猫，平时见不到几个活人，啥四川话啊，根本不会，后来我机缘巧合到了妖界，化形后就和几个兄弟跑东北那嘎达干活去了，待了二三十年。”
郁承“哦”了声，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熊猫闭上嘴，不想再说一个字。
就……感觉不到国宝应有的尊重，特想来杯酒。
龙煜见郁承也没事了，向熊猫要了那个失踪朋友的资料，带着郁承下了九里山。
平城夏季炎热，但这里由于连着妖界，比外面凉快很多。
徐徐凉风自身后吹来，郁承惬意地眯起眼，整理一下得到的信息，问道：“你的那个妖王印，是杀了你就能获得吗？”
龙煜道：“必须是被我承认的继承者才行。”
郁承诧异：“那谢王杀了你其实没用吧，没妖王印他能上位吗？”
“按照妖法算，不能，”龙煜道，“不过妖王印的主要作用就是连通禁咒和开关门，他如果真有办法解开禁咒，估计也能破开禁地，有没有妖王印也就无所谓了。”
郁承了然，又问：“可你不是说他当时理智全失吗？”
龙煜“嗯”了一声。
郁承道：“而且还被你关起来了，至今没醒，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能醒。”
龙煜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又“嗯”了一声。
郁承感觉这些妖的智商真令人堪忧，无语几秒，还是问道：“假设妖界的邪教和外面的组织都是谢王的人，在这么一个情况下，他们里应外合救出谢王，再推翻你的几率有多大？”
龙煜嗤笑：“不够我塞牙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