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钟:哥们]
滴滴两声。
[祁钟:你说你是齐成的同班同学,对吧]
[祁钟:他这两天是不是经常不在教室?]
齐成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眼睛闪烁一下,回道:[怎么?]
祁钟索性直接问了:[齐成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
[帅成你老公:谁说他谈恋爱了?]
[祁钟:所以没谈?]
祁钟把被子唰地拽起盖住脑袋,手机屏幕幽幽的亮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的消息。
7、8、9、10……
[帅成你老公:你去问他本人吧,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祁钟瞪大眼,这什么鬼!
等他再想和对方说什么时,对方显示已经下线。
*
在江家待了两天,齐成就回了学校。
他直接回的教室,在夏立和朱凡进教室的时候微微一笑,这两人就惊喜地叫出了声。
“回来的时候在校门外看到了一家新开的东北菜馆,”齐成躲开他们的咸猪手,笑着道,“别闹,中午请你们出去吃饭。”
“好啊,”朱凡把校服外套扔给他,“我说你怎么让我给带校服外套,原来是回来了。”
夏立,“我们还以为你要第二节 课才能回来呢。”
齐成身上还穿着休闲衣,在一众穿着校服的人群里,亮眼如美好风景。
他接过朱凡扔给他的外套,从容穿在身上。
前排的徐宁偷偷看他好几眼,又突然有点悲伤。
在这么一个年龄,看见了这么一个优秀的男生,其实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
青春的记忆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完美,乃至到了以后,会觉得所有的人都不如他。
越回想,就会越觉得现实难捱。
*
中午。
齐成和夏立朱凡出了教室,等在韩安的画室门口。
他们的美术老师正在点评着画,前门后门围绕着不少的人,韩安待在老师后方,抬起手给他们做个手势。
齐成刚刚睡着了,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额前的碎发被推起,饱满的额头露出,脸上又压出了一道红痕,是另一种的潇洒不羁。
夏立和朱凡让还没醒困的他单独站着,两人跑到了另一边,省得做衬托鲜花旁边的绿叶。
三分钟后,四个人一行人往校外走去。
齐成说的新开的那家餐厅就在附近,两层楼,装修很符合年轻人的审美。
他们几人刚刚走到楼下的时候,上面就有人喊道:“喂。”
烟嗓,沙哑。
齐成往上看去。
二楼有个阳台,上面摆着满满当当的花草,艳色繁锦的红花攀爬着栏杆,垂下鲜艳茂盛的瀑布。
邬元抽着烟站在阳台中央,居高临下地往下看。
眼睛漆黑,看了几秒,他吐出一口烟雾,从掌心扔下去了一盒烟。
齐成伸手接住,烟盒正正好好抛到他手心,里面仅剩一根烟,还有卷在一起的五百块钱。
嘴角勾起,齐成把这根烟抽出来叼在嘴里,抬头看着二楼,烟在嘴巴里上下动了动。
从二楼的角度看下去时,他此时的样子帅得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前些日子邬元都在忙自己的事,很少待在学校,也很少见到齐成。
现在见到,齐成又变了点。
邬元看着他们进了餐厅,抖了抖指尖的烟灰,又站了几分钟,才转身往二楼里面走去。
一楼。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位置上,点了几个菜品之后提醒,“我们开业前三天有迎宾活动,可以赠送您一份自制甜品,请问您想要哪一种呢?”
在场的四个人都不爱吃甜食,齐成拒绝了,“不用了,谢谢。”
在菜没上来之前,韩安朝楼上看了一眼,问:“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邬元的那根烟齐成没点燃,他拿在手指间玩着,“之前认识的。”
“他主动作的死,惹上了邬元,”夏立没忍住,把齐成和邬元因为一根烟引发的血案和他们俩说了,“至于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上次还在走廊外头主动和齐成打招呼,把我吓我一跳。”
韩安拿筷子戳了齐成一下,“这家伙不好惹,在社会上混的。天天打打杀杀,一股子血腥气,齐成,你别招他。”
齐成笑了,把烟扔到一旁,托着下巴盯着韩安,“我不招他。”
“你这家伙……”韩安,“你怕是已经招上了吧。”
齐成挑眉,服务员端上了菜,几个人边聊边吃,因为二中午睡时间的限制,还是稍微加快了速度。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起身往外走。齐成在门口付着钱,收银员递上来了一个蛋糕,“帅哥,你的蛋糕。”
齐成随意道:“我不需要。”
“这不是赠送的那一款,”收银员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是另外一位客人付钱为您购买的,您确定不要吗?”
齐成顿了一下,从他手中接了过来。
包装漂亮的蛋糕外盒上面贴有一张便利贴,上面的字迹冰冷锋利,狂飞乱舞。
[第二次了,嗨]
前面四个字冷硬,最后一个字却破了这一行锋利字迹的冷硬外壳。
【校霸送您甜食,您要接受吗?】
【A.相比于甜食,我更想知道校霸给我买甜点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B.还真是……有点犯规的可爱】
齐成四下看了一眼,却没在周围看到邬元。他把便利贴撕了下来放口袋里,再提起蛋糕,“跟那位客人说声谢谢。”
他出来时,夏立几人还奇怪,“怎么又拿了小蛋糕?”
小蛋糕白、粉两色交加,齐成提起来给他们看看,忍笑道:“不可爱吗?”
“可爱。”
看着就感觉甜丝丝的。
几人回到学校,正好开始午觉,等一觉睡醒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
齐成上午的时候已经睡过了觉,现在还是一副无比困顿的样子。他下了床,眼睛半睁不睁,顺着人流走进了水房。
夏立说他是睡神,真的不算冤枉他。
齐成挤到一个水龙头前,干净清凉的水珠冲下,他捧着水往脸上泼去。
水房充满了肥皂味和洗衣液味,三个小窗口透着阳光,把齐成鼻尖上的那滴水染成了金子一般的色泽。
“这个就是齐成?”
“我同桌说我整整容才能有齐成一半的帅QAQ”
稀稀嗦嗦的声音入耳就模糊一片,齐成沾满水渍的手前后撸了一把头发,彻底醒了神。
知道他有多能睡的舍友们也趁机过来洗了把脸,终于不用担心他能把脸栽倒洗手池里。
两点多正是人流往教学区赶的时间点,明明已经是八月中旬,可中午的阳光还是无比刺眼,身上如果穿着校服外套,就会被这大太阳照的闷出一身汗。
二中的校服通体纯白,这个颜色放在稍微矮点胖点的人身上,就是场现实灾难。但若是衣服架子,就是竹清松瘦,高挑挺拔。
韩安的画室在一楼的另一侧,齐成他们正好路过,到了画室门口时,韩安叫住了他们,“等一等。”
招招手,示意他们进来看。
一个画室差不多三十名左右的学生,这个季节适合写生,但韩安的美术老师格外严格,放弃大好的室外景色,让他们照着画集临摹。
今天临摹的是手,三十多个画板上,全挂着同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
“遇见半身像的时候,或者出现手的人头,”韩安解释,“我们班画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上午最后一节课全在画手,下午应该也全在手上度日了。”
他看了好几眼齐成,突然坏坏笑了,“齐成,这照片熟悉吗?”
消息灵通且活跃的,都知道齐成做过手模。
但什么是手模,拍的是什么样的照片,拍好的照片需要干什么,这些事全都一问三不知。
还有的人传着传着,都以为齐成是做过模特。
画板上用夹子夹在一侧的照片,上面正是一只手的特写。
背景纯黑,唯独手是白的,骨节分明,从上往下,随意地拎着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
花心滴落一滴透明的水珠,在黑色的背影下圆润光滑的滴落到照片底下。
隔着照片看,好似这双手都有着清淡的玫瑰花香味。
这张照片很符合美术生的审美,也很能激起美术生想要临摹的冲动,但唯独,这不适合作为一个学习如何画好手的参考图片。
这是齐成的手,是他拍摄过的曾经一张照片。
“整个画室的人把你这张照片研究出了花了,”韩安打趣他,“怎么样,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