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连忙快速点头,严肆跟着他一起点。
林久吸一口方便面,神清气爽:“哦,你不想的?你不想看大老远让别人寄来干嘛,运费都花了不老少吧?”
温随心:“林!久!”
“哼。”林久仰头喝汤,“我又没说错,它本来就是这样的。”
“算了算了,温编,林导。”两位吵架永动机眼看又要吵上,谢执连忙把礼物拿出来,一人发一个,“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礼物——不是很贵,希望您们能用得上。”
温随心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来。
林久则是豪爽地扔胳膊下夹着,非常高兴:“谢谢小执的礼物,还是咱们小执贴心对不对。”
林久一边说,一边胳膊肘戳温随心。
温随心被他戳得炸毛,骂他:“林久!你是不是——”
行叭,这就又要吵起来了。
严肆拉拉谢执,拉着他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两个人从二号棚出来,严肆带着谢执,一路往今天没启用的三号棚走。
严肆拉着谢执走进三号棚,这个棚里有一棵花树布景,白雪皑皑的所有东西里,只有这一棵花树还开着非常漂亮的花。
严肆把树下桌子上的雪扫了,铺一张塑料袋上面,书放好。
“现在,轮到我了。”严肆站在树下,看着与他咫尺的谢执。
“什么轮到你了?”谢执不解。
“所有人都告别完了。”严肆问,“最后一个是我,我的礼物呢?”
严肆眼睛里是真的有期盼的,谢执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就是按需要分配,他自己也应该有一份吧。
谢执摇摇头。
谢执:“没有。”
严肆:“……”
“你说过的。”谢执认真地说,“我们不算分别,所以——不需要礼物。”
“严肆,来来来。”
严肆和谢执在三号棚呆了一会儿,直到实在是必须回去,两个人才重回二号棚,刚一进去,就看见林久端着另一个口味的方便面,正神清气爽地冲两个人打招呼。
严肆过去,问:“导演,你怎么精神都感觉变好了?”——方便面汤还有这种奇效?
“啊哈,因为某个人逻辑不通,败下阵来,真理越辩越明,我明了,我就好了。”
严肆看了一眼旁边有点萎靡不振的温随心,明白了林久这句话意思——
意思就是:我架吵赢了,我ok了。
“那还挺好的。”严肆礼貌道。
“我爽了,我就要让你也爽一下。”林久单手端方便面,拍严肆肩,“明天小执什么时候飞机?批你半天假,去送送他。”
这个真的是意外之喜!
严肆本来都做好了史诚接史诚送的准备,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不管温随心的死活,和林久击了个掌。
第二天下午,严肆和谢执直接从片场出发,一起去机场。
严肆开车到地下停车库,下车去后座,拿出后座的拉杆箱——谢执来的时候还是背包,回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拉杆箱,全都是为了装剧组的各种礼物。
严肆把拉杆箱放地上,箱子刚一落地,轮子一转,谢执的手就伸了过来。
“我自己拉就行。”谢执试图抢走拉杆。
“不。”严肆把箱子一拐。
“你放心,未来的岁月中,只要还有我严肆一口气在。”严肆说,“箱子就轮不到班长大人拿。”
严肆拉着拉杆箱和谢执一起往登机大厅走,从文件袋中掏出两张值好机的机票,两张机票交给地勤姐姐,直接从vip通道过安检。
行李箱轱辘在机场的光滑地板上“咕噜咕噜”,谢执都进了安检好一会儿了,才发现——严肆还在他身边。
谢执:“嗯?”
严肆:“怎么?”
谢执:“你……你怎么能进来的?”
刚刚明明就过了安检了,严肆又没买机票,怎么也一起进来了?
“金卡会员。”严肆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亮出自己的航空公司卡,“金卡会员都能随便进来,你不知道吗?”
谢执:“啊——”原来是这样。
严肆收金卡,轻笑了一下——真好骗,是不是给两根糖就能拐走了?
什么航空公司金卡会员能随便进安检口?当然是严肆买了飞机票才能进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刷关。
和粉丝们的唯一的区别是,严肆并不打算送走谢执后退掉自己的票。
严肆也不打算和谢执说——此人本次打死都不准严肆买头等舱,准备自己出钱买经济舱回去,最后,还是严肆拿里程免费给他升舱,谢执才同意了下来。
东北这边的机场不算大,严肆和谢执几句话之间,vip休息室就到了。
两个人进去,正对一盘零食小吃,谢执看了一眼,和严肆一起走到隐蔽的角落坐下,然后才问:
“我能要一碗吃的吗?”
严肆:“当然,吃什么?”
谢执:“红烧牛肉面,可以吗?”
严肆一笑,点头:“好啊,那我来杯冰水。”
地勤记下两个人的要求,很快,红烧牛肉面和冰水上桌。
谢执夹了一筷子红烧牛肉面到嘴里,慢慢咀嚼,却没咀嚼出什么滋味——他们去上海的时候坐的是川航的飞机,那个休息室的牛肉烧得比这好吃多了。
也不知道严肆的冰水……味道会一样吗?
“谢执。”严肆手指摩挲水杯璧。
谢执抬起头,看着严肆。
严肆:“红烧牛肉面,喂我吃一口?”
霎时间,仿佛整个vip休息室的时间暂停,墙壁碎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瓦块,然后飞速改变,变成了若干天前的另一个休息室的样子。
谢执咽了口口水,手指捏着筷子,把面挑起来,刚准备喂严肆,眼睛就有点红了。
谢执的筷子悬在离碗五厘米左右的地方,夹着一挑面,看着有点滑稽。
严肆叹了口气,自己站起来,俯身越过整个桌面,低头,咬住谢执筷子上面的面。
严肆一口把面吞下去,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谢执的脑袋。
“昨天还振振有词不给我礼物,说我们不是告别呢。”严肆的脸凑在谢执面前。
“本来就不是……”
“好好好,确实不是。”严肆笑着说,“小朋友啊,我们会很快见面的,我保证,好不好?”
谢执吃完面,自己拉着行李箱,去检票上机。
谢执背着书包压得矮矮一小个,自己一个人走得孤孤单单的,严肆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自己压在椅子上,没过去找谢执。
谢执消失在廊桥上。
严肆举起冰水水杯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没有空难过,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谢执到重庆已经是深夜了,严肆安排了司机接他去学校,谢执推宿舍门,发现里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个室友都回来了。
沈飞语差点被谢执吓得心脏病突发,一碗米豆腐都差点扔窗外去。
“我滴个龟龟。”沈飞语西子捧心状,“谢大班长,你回来不能先打个招呼吗???我以为是老张这么变态今晚还要查寝!”
于霁:“就是,你早说你要回来,我们就不把那个容易坏的小吃吃完了。”
范明看着两个人斗嘴,过来帮谢执把包取了,把他弄过去吃东西;几个人吃完夜宵,谢执把宋玲给他的礼物拿出来,分给大家,然后拉灯睡觉。
第二天开学,谢执去叶致远班报道,叶致远仍然给他分了个临窗的位置,不过——
叶致远:“我们班是奇数的人数,你只能暂时自己单独坐。”
谢执:“我没问题,谢谢老师。”
以前高二七班也是奇数人数,谢执倒不觉得有什么,自己把桌面打扫一下,就坐上去了。
第二天上午家长会,谢执父母照惯例没有来,下午才姗姗来迟,别的事情没做,直接和校长吵了一架,不过两个人吵不过校长,校长左一句进校时合同上签过协议,右一句谢执已经十八,把两个人直接给弄走了。
第三天正式行课,谢执刚刚到班级不适应,就自己乖乖看书,也不怎么走动。
不只是谢执不适应,整个高二十六班也不太适应——反正就是不知道怎么和谢执相处。
首先,是谢执的话题度实在是太高了,什么颜值cp,为爱转班,弄得奇奇怪怪的。其实之前高二十六班也承担过拍摄任务,但那是一位比较风趣的娱乐圈中年戏骨,本身情商也挺高,打成一片不成问题。
其次,就是谢执“打成一片”很成问题。
反正刚刚开始上课,大家都保持着一点应该有的尴尬。
大课间,下课铃响,老师刚刚走出去,教室里面就传来一阵哀鸿遍野的哭嚎声。
“讲道理,求求学校讲讲道理啊!!!”一个烫着卷毛,三过教务主任门而不扎头发的女孩捧着几张卷子哭诉,“这是开学吗???有一开学就发四张卷子的开学吗???”
另一个同学冷静回答:“你数错了,是五张。”
卷发女生数了数,发现真的是这样——也就是说,开学前两节课,一共发了五张卷子。
卷发女生往桌子上一趴,泪流如黄河。
“开学模拟考真的是反人类啊。”卷发女生嚎啕大哭,“叶总说了,要是我再敢考个十七分,我就不要在本班读书了。”
坐在谢执后面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闻言忍不住笑起来,刚刚还趴在桌上哭泣的女生挺直脊背,回头:“笑什么笑,你英文二十三,很好意思吗?你下辈子都考不上导演系!”
“周亚!你过分了啊!”长得很帅的男生闻言色变,心态差点崩了。
“潘言,你先过分的!”周亚哼了一声,继续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可怜我小小一个美术生,居然要承受这样的事情。”
谢执做卷子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