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珊珊说:“穆先生我不清楚,燕伦是叫了个滴滴。”
裴航叹为观止:“滴滴|打人啊。”
他让肖珊珊和猫留在车上,自己孤身进入。
找到那两人的时候,虽然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但场面其实并不血腥——大部分人看上去都是被一击秒杀,下手十分干净利落,没有太多挣扎的痕迹。
而乌兰巴尔思述伦在踩人。
字面意思上的踩。
裴航都不敢问地上的人还活着吗。
穆凌把腿翘在块石板上,嘴里衔着一枚短刀,肩膀微微起伏。
裴航走近了一看,他是在给自己包扎。
他一下就急了,走上去问:“你受伤了?”
穆凌看见他,眼睛先是微微一亮,继而又暗沉下来,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抬手想触一下裴航的额头,裴航不想被他探得自己体温,偏头避让开他的手。
穆凌一怔,随即把沾血的手缩了回来。
乌兰巴尔思述伦却不管这个,直接拿手贴在他脸上,说:“怎么病成这样,你干烧多久了?”
裴航只得说:“应该昨天淋雨感冒了,睡一觉就好。”
他本来感觉好点了,这一路走来也挺有劲,等看见穆凌除了挂了点彩外全须全尾没什么事,心里一松,就觉得浑身力气都在一点点流失。
穆凌擦了擦手,才很轻地搭上他的肩,轻声说:“走吧,我们回去。”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嗯?不追击吗,刚才跑了不少人。”
穆凌只看着裴航,后者用手掌摁着太阳穴,虽然嘴上没说,但明显是不太舒服。
穆凌摇头,说:“算了,下次再说吧。”
乌兰巴尔思述伦注视他片刻,鞋尖无意识在那个倒霉鬼背上碾了碾——他一米九的个头,全部体重都压在鞋尖尖上,就算是个活蹦乱跳的人被这么折磨也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他偏头想了一会儿,又笑起来,说:“行吧,一次就斩草除根也很没意思,留几个日后慢慢玩吧。”
穆凌走了一步,有些踉跄地朝前扑去,裴航想扶他,结果他现在反应变得很慢,穆凌都站稳了才看见他伸出的手。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搭上裴航的手臂。
乌兰巴尔思述伦从他俩身边走过,地铁老人看手机:“赶紧走吧,我看你们俩都快烧傻了。”
他们回到车上,肖珊珊说:“刚才来了几个磕药的,想要攻击我,的车。”
裴航说:“看你现在安然无恙,想必他们被你吓走了。”
肖珊珊说:“还会再来的。”
正说着,前头果真出现了一群人的身影,手里都拿着家伙,气势汹汹。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黑石的精英早就撤了,只留下这帮炮灰。查老板的生意五毒俱沾,养了不少疯狗打手,烂命一条,警察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肖珊珊毫无波动地说:“那我可以直接开过去吗。”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可以,这种人敌弱他就强,敌强他就凉,只要你够胆………”
他话音未落,肖珊珊已经踩下油门,面无表情地朝人群冲了过去。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的不错,那帮人一见这车来势比他们还凶,全都瞬间变怂,吓得纷纷避开。
裴航说:“等等——”
肖珊珊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眼睛都没眨动一下。她冲出人群,没有减速,也没有顺着来路,而是选了条很不平整的小道,在碎石与泥泞组成的道路上一路飞驰。
车里人仰马翻。
裴航怕猫在航空包里被撞伤,赶紧把它拎出来,他一手护着猫,一手抓住穆凌,怒吼道:“你慢点!”
他的声音被乌兰巴尔思述伦的笑声盖了过去,这神经病突然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竟然还唱起一首蒙古民谣,活像在庆祝什么。
此时此刻,裴航的内心简直是崩溃的。
混乱中穆凌不知撞在了哪里,闷哼一声,裴航不敢耽搁,把猫扔进穆凌怀里,空出双手来把他紧紧抱住,又固定住他的伤腿。
穆凌下意识收紧了手臂,就听得怀里一声软软的“喵呜”,惊得浑身一抖,僵硬地坐在裴航身上一动不敢动。
最后肖珊珊一个漂移开上了大路,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音,很久才停下,她回头问:“How are you?”
裴航抱着穆凌,穆凌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的,三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
许久,裴航回她:“I’m fine.Fuck you.”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把猫送去洗澡
晚点接猫的时候宠物店老板有事先离开了,让朋友帮我们开门
进门一看,足足两大柜笼的猫,二十多只,全是美短
一般来说那家店寄养的猫美短英短各一半,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留在那边的全是美短
而老板走得急,没帮我把猫装进包里
我一脸懵逼,要从满屋子猫里找出自家的两只
我的猫好认,是小短腿的起司美短,长得很媚
基友的猫是典型的美短,混在一屋子同类里,根本认不出来
我看了一圈,认定了一个,原因有二:它最胖,而且胆子最小
基友的猫非常怂,送去绝育接回来的路上吓尿了,以为是偶然,后来去拆线,回来路上又吓尿了
我一看那么大笼子,那么大一坨猫缩得头都没了,就觉得是它了
拼死拼活把猫拖出来,想要塞进猫包,一摸,脖子上没有铃铛????
我把猫塞回笼子,说这不是我家的
老板朋友也一脸懵逼,说你再认认
我说我家猫铃铛从来没摘下来过,我认铃铛不认猫
最后连狗笼子都找了一遍,没办法联系老板
老板视频指着那只说,这就是你家的,铃铛洗澡前摘下来放猫包了
于是我又拼死拼活把那坨猫拖了出来
回去后基友差点没捶死我,说下次去洗澡是不是要剃个地中海我才能认出来
第19章 真有病
肖珊珊把车开到市区,自己下车,换上高跟鞋约会去了。
乌兰巴尔思述伦把他们带到天华。
穆凌打电话让私人医生到办公室来给裴航挂水,又叫人准备病号餐。
裴航不想吃东西,只想睡觉。
他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连手上的针什么时候拔掉的都没察觉到。
中间醒来两次,第一次天都黑了,穆凌在他身边打电话。
大概是处理黑石的后续,裴航迷迷糊糊地只听见他重复说着“是”和“嗯”,声音是刻意地压低。
他睡蒙了,还对穆凌说:“你可以出去说。”
穆凌把一杯温水交到他手里,说我得看着你。
裴航也没有多余的脑子思考,最后的印象是那水里掺了蜂蜜,温凉中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甜意。
第二次醒来天还是黑的。
他还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
沙发很大,但也只能容纳一个成年男性躺平。
穆凌就半坐在地上,背靠沙发,微微垂着头。
裴航借着顶灯温柔的光线,看见他漆黑发丝下如玉的一截脖颈,弯折处脊椎凸起一小块骨骼,仿佛角度再大些就能顶出那层薄薄的皮肤。
他想揉一揉穆凌的后颈,但纠结了一会儿,只把毯子拉下来,轻手轻脚盖在他身上。
然后他又睡去,直到天光大亮。
穆凌穿戴整齐,端端正正坐在单人沙发上,膝上搁着一本书,说:“睡饱了?”
裴航意识还有点断片,愣愣地盯着他。
穆凌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脸颊。
裴航:“干嘛,你还要早安吻?”
穆凌说:“你脸上有印子。”
裴航:“…………”
穆凌又补充:“猫踩的,你睡得太熟,被踩了半小时都没醒。”
他最后说:“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不应该是早安。”
裴航把脸揉得红彤彤的,狠狠将毯子甩在沙发上,一头毛燥地去洗漱。
他回来时看见穆凌从单人沙发转移到大沙发上,一手托着书,一手放在沙发背上,姿势十分霸总。
早餐和药都放在桌上,裴航昨天基本没吃东西,这会儿饿得半死,不客气地把食物一扫而光。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又瘫回沙发,正好搁在穆凌手臂上,看上去仿佛被他搂着。
也就这时他才看见,穆凌右腿自膝盖往下裹着纱布,包扎得严严实实,露出漂亮的脚踝。
“严重吗?”裴航问。
穆凌摇头,沉默地翻过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