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骆鼓着眼睛,没有回答。
他感觉下腹一阵紧张,当真疼得尿都快出来了。
研究员看他这样,也跟着紧张,“要不要帮您打急救电话?”
“没事,我缓缓。”
老骆疼得直想喊娘。
缓了好一会,他还是觉得疼,不过总算能直起腰来走路了。
在研究员的搀扶下,老骆慢慢往外走,他得先去医院打个针。
他们刚出了办公室,就见周明意带着几个人迎面走来。
周明意见老骆捂着手皱着眉的痛苦模样,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
老骆有气无力,“被金鼓鱼扎了一下。”
“啊?”周明意看他,“怎么样,不严重吧?”
“还行,我先去医院看看,后续工作先麻烦您。”
“身体要紧。”
老骆朝他点头,被研究员扶着去坐电梯。
他们这栋楼有四十八层,有时候电梯会来得比较慢。
今天就是来得比较慢的情况。
两部电梯都停在负二层,久久不见动静。
老骆被扎伤的手背根本没缓解多少,他还是觉得疼,火烧火燎地疼。
疼得他一个大男人眼圈发红。
研究员看了眼电梯边框映照出来的他的模样,垂下眼睛不敢跟他对视,噤若寒蝉。
老骆从来没觉得电梯这么难等过。
好不容易电梯正缓缓上行,已经快到了,他松口气,直起腰正准备进电梯,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一阵惊慌。
“教授!”
“纱布!快!医药箱!”
“教授您没事吧?!”
老骆下意识往办公室那边看去。
很快,几个人慌乱地搀扶着周明意出来。
周明意已经半昏迷了。
他白色的衬衣上染着一大片血迹,他额角似乎有伤正汩汩冒着血,其中一个人拿着块布去压他的伤口,却没什么用。
没一会,尽管伤口被压住了,他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将半个身子染得鲜血淋漓。
这个视觉效果非常恐怖,老骆震惊得都忘了自己的疼了,“这是怎么了?”
有人焦急地抽空回答了一句,“办公室的相框不知道怎么掉了下来,正砸在周教授头上。”
“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我们也不知道。”
他们正说着话,电梯打开了,既然慌忙架着周明意走进去。
老骆也在研究员的搀扶下跟着进去。
周明意已经快站不住了。
这里没担架,也没谁能背着他走,只能这样勉强架着。
大家都很焦急。
老骆也急。
一行人以最快速度抵达地下车库,将周明意塞进车里,往医院赶。
老骆则坐第二辆车跟在他后边。
周明意受伤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公司两个副总亲自打电话指示,一定要保证周明意的安全。
老骆手还伤着,他被刺伤的是手背,经过一个半个多小时发酵,此时手已经肿得跟猪蹄没什么两样了。
尽管如此,上面交代下来,他也只好赶着去看周明意,确认他的安全。
周明意被缝了七针,还因为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老骆自己则去打了解毒针。
好不容易折腾完,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
老骆又累又饿,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还得去看周明意。
研究员一直陪着他,见他这样,忙在医院一楼的小超市买了面包给他,让他垫补两口。
这边事情还没完,老骆又接到电话,同事提醒他,他们公司的董事长刚跟陌生女人开房被爆出来了,现在这事已经上了热搜。
UG公司做化妆品起家,主打轻奢级别的化妆品。
他们的消费者主要是女性,董事长五十多还出轨,一下败尽了路人,尤其是女性的好感,整个公司都为应对舆情忙了起来。
老骆上微博刷这个热搜的时候,顺便搜了下关于他们发现了儒艮跟海牛的采访。
有几家媒体已经将这个采访放出来了,结果愣是没一点热度。
这么大一条新闻扔进晚间新闻这个大池子里,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现在关于UG公司的报道主要就一个,吃瓜群众现在正疯狂吃着董事长出轨的瓜。
老骆看着看着这条新闻,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了陆岙下午说“他运气特别好,得罪了他的人都会倒霉”的那事。
按理来说,老骆走南闯北,不应该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可一晚上功夫,大家接连倒霉,由不得他不信。
老骆心底发凉,他看着手机看了很久,最终动了动没受伤的左手,调出陆岙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也没人接。
老骆看着手机,莫名有些胆寒。
陆岙倒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
出海三天,这三天中,陆岙既没怎么跟宋州相处,也没空打游戏。
现在好不容易休假,他手机扔在卧室里,人跑到客厅拉着宋州打游戏。
他手机调的是静音状态,哪怕老骆再怎么打,陆岙也没听见。
等好不容易玩完一关,陆岙准备洗澡睡觉,去卧室里找衣服,才发现有来电记录。
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陆岙看老骆只给他打了两个电话,后续没再打,猜应该没什么紧急的事情。
时间太晚,陆岙不知道他睡了没有,便没回拨电话,只是在微信上问了一下他有什么事。
宋州看他发完微信,又玩起了手机,伸手轻敲了他额角一下,“不是说去洗澡?”
“马上就去。”陆岙看着微信上UG公司的人原来拉他进去的某个群,“我的诅咒好像应验了?”
“什么?”
“下午UG公司不是设计了我一把吗——”陆岙神色复杂地将手机举起来给宋州看,“我当时生气,说得罪了我的人都会倒霉,没想到晚上就应验了。”
陆岙翻出聊天记录给他看,“其中一个被金鼓鱼扎伤了,起码得疼一个星期。这个周教授是被相框砸了,好像缝了七针。还有公司董事长,出轨被抓到了,现在还挂在热搜上。”
要是合在一起出的事也就算了,可他们分别在三个地方出的事。
微信群里大家分析来分析去,已经有点人心惶惶了。
宋州看了眼,道:“不算大事,业力的来源不是你,你只是催化了一下。”
“这也太灵验了。”
“你是龙,自然一言九鼎。”
陆岙抓着手机,“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我,他们都会倒霉?”
“差不多,只是倒霉的程度不同。现在这个算是催化到极致了。”
陆岙沉默了一会,道:“那我下次说话的时候慎重点。”
“倒也不必。”宋州拿着他的衣服,将他推去洗澡,“言灵形成也需要条件,随口一句话并不会带来什么后果,只有你心里真的希望它发生,它才会发生。”
宋州将他推去洗澡时,惊动了睡在屋檐下的胖墩。
胖墩从狗窝里跑出来,迈着四条小短腿,吐着舌头欢快地跑在两人左右,尾巴摇得快出现残影了。
它鼻子里哼哼唧唧地撒着娇,要两人陪它玩。
陆岙蹲下来,一手叫它捞起,盯着它的眼睛,“你是不是也要洗澡?”
胖墩哈着气,粉色的舌头伸出来,看起来像在微笑。
陆岙揉了揉它脑袋,抱着它蹭了蹭,心情好多了。
宋州将狗从他怀里拎出来,“别玩了,快去洗澡。”
“哦。”陆岙伸手接过自己的衣服,洗澡去了。
陆岙睡得很晚,原本应该起得也晚。
奈何家里有了胖墩。
宋州出门前已经警告过这胖狗,胖狗憋了良久,八点刚出头就忍不住哼哼唧唧去主卧挠门,想找陆岙陪它玩。
陆岙听力敏锐,这么一只胖狗在门前持续挠门,哪怕他再困也睡不着了。
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顺便套上条大裤衩,而后出去开门。
胖墩咧着嘴,一进房间便四处蹿来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