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给保镖二号小王发去消息,让他做好准备。
小王虽然长得算面善,有事没事都爱笑,但比老李更难说话,小时候江画藏起来躲避绘画和音乐老师,都是小王把他硬抓去的。
这次肯定没问题,江画表情总算舒缓了一点,心情由阴转晴,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了。
......
晚上八点,江家。
小王板着脸回来时,江画正在卧室哼歌玩游戏,以为会有好消息,兴冲冲让人进了卧室。
进来后,小王一脸正色:“少爷,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
江画笑容一凝。
“越同学性格可亲,成绩优秀,就连回家的路上都在背单词,你为什么让我找他麻烦。”
江画扶额:“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小王摇头,表情很失望:“少爷,你从小就不喜欢学习,但心地单纯善良,你不能因为乔少爷出国就堕落自己,今天我和越同学聊天,他每晚都学习到十二点,你应该取长补短,而不是...”
“停停停!”江画捂住耳朵,彻底认输了:“出去,关门,再说一句我开了你!”
小王表面是个笑面虎,实际是个老学究,又哏又较真,根本就不应该让他去。
如果说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因为选错了人而出现的意外,那之后几次,让江画彻底打消了找白莲花麻烦的念头。
他根本不是在给白莲花找麻烦,而是给自己找麻烦。
保镖三号出动那天,越歌在咖啡店打工,三号在门口蹲点几个小时,回来的时候眼眶通红,直说孩子真辛苦,他不忍心。
最为年轻的保镖四号出动那天,越歌正常放学。
在巷子遇见捧着手机待命的四号,越歌似乎是以为对方手机没电了,没等四号上前,便贴心地询问需不需要什么帮助,四号自然也失败了,他的理由最奇特,说自己恋爱了。
保镖五号出动那天,越歌去给人做家教。
五号回来的时候一脸怒容,江画吓了一跳,心下暗喜这次总该成功了吧。
没想到,五号嘴上骂骂咧咧着小王八蛋,跟江画说,有机会肯定去帮他同学出气,江画后来才知道,五号气的是越歌辅导的学生。
江画:“...”
至此,家里熟悉的保镖都被安排过了一遍,江画对着面前五个劝他收手的大汉,第一次感受到了与世界为敌。
系统:“我说过,那可是白莲花啊。”
江画:“...”
如果只是找茬失败也就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画的错觉,几个保镖这些日子看他的表情怪怪的,像是多了层有色眼镜,在看一个叛逆的小孩子。
偶尔他们甚至会扎堆说悄悄话,江画不经意间听到了几个类似于‘学坏’,‘糟糕’,‘想办法’之类的词。
在听到老李提议,让乔修远来劝他改邪归正时,江画终于认输,决定改变战术。
去庭院打了半个小时沙包,江画还没消气。
系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江画没好气地说:“烦,想不出来。”
他现在是真的大脑宕机。
一连生了几天的气,放学还要被迫和白莲花学习,除了补习时捣捣乱,江画根本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新的一周。
越歌每周二都会去打工,在没有补习的周二,江画实在忍不住了。
放学后,当周大嘴习惯性地问他去不去江边溜达时,江画一咬牙,终于点了次头。
周大嘴惊了:“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画哼了哼,穿好外套,书包也没背,打算就这么走。
踮脚眺望了一眼前方,没看见越歌的身影,大嘴露出了然的表情。
他火速收拾起东西,笑嘻嘻地说:“放心吧,今天肯定不会像上次那么倒霉。”
“少废话。”江画垂着眼梢,没什么精神:“给你两分钟,不然我走了。”
“别啊,今天还有乐队表演呢,嗨得狠,你去正是时候。”
听到这,江画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
中场休息时间——
什么表演都无所谓。
现在,他就想远离那朵白莲花,忘记那个狗屁任务。
第9章 男朋友
青环江是A市的一大风景区,临江的青环路,算是A市众多繁华街区中最青春洋溢的一条街。
青环路还有个别名,叫嗨街。
每天傍晚开始,周遭中学和高校的学生会聚集于此,偶尔联合举办些有趣的活动,相亲联谊,表演占卜什么的,多数人来这就是单纯的闲聊散步。
没活动时,广场每晚七点会播放些音乐,喜欢热闹的青春期男女会参与其中,肆意放松自己。
青环路距离恒安中学很近,大概只有两站的路程,周大嘴提议坐地铁去,江画斜睨他一眼,一个电话就带周大嘴坐上了豪华轿车。
江家专车上,周大嘴坐姿从没这般端正过。
小胖子双手扣着大腿,拘拘谨谨地坐着,看得江画直新奇。
“你很紧张?”
周大嘴心道废话,撑着面子摇头:“我不紧张。”
“那开着空调,你怎么还流汗。”
“...”
都传江画家有钱,学校有好事的人查过常来接送他的几辆车,最便宜的都要两百万。
要是没记错,今天这辆还是最贵的。
这种显而易见的贫富差距让人很难不紧张,周大嘴觉得自己算心理素质强的,要是换成别人,这会儿早掏出手机拍照朋友圈显摆了。
他用袖子抹了把汗,迅速转开话题:“咱们离得近,今天说不定能抢到前排。”
江画不在意位置,他就想去江边吹吹风,整理整理思路。
“什么表演啊?”他问。
“是个摇滚乐队,怀水高中自己组的,在嗨街相当有名,他们一办活动,那帮小姑娘就嗷嗷叫。”周大嘴难掩艳羡:“乐队啊,男人的梦想!”
江画不承认这个梦想,他现在的梦想,就是带歪白莲花。
他兴致缺缺:“是不是很吵那种,这种就是音乐嗨,唱歌都难听。”
自小被迫参加过很多种音乐会,江画总结下来,没经过专业辅导的乐队一般唱歌最难听。
大概是因为摇滚乐队的主旨都是释放自我,解放天性什么的。
周大嘴离很远听过几次:“不是啊,他们主唱唱歌挺好听的,我没见过脸,听说长得也贼帅,姚瑶都是他的粉丝。”
“是么。”江画摆弄着手机,回的敷衍。
一班的班级群内正在讨论下周的社会实践活动,越歌在群里发了文件。
恒安高中的校风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种类似于做公益的社会实践每年都有,但高一那次,江画嫌天气热,借口生病没参加。
周大嘴也收到了消息,这会坐姿放松了不少,脸色却变了。
“完了,社会实践。”
江画的手指在越歌的头像上戳来戳去,神情有点漫不经心:“怎么了?”
“咱们组开学考倒数啊,最后选项目。”周大嘴欲哭无泪:“社会实践就那么几项,肯定把最难搞的留给咱了。”
江画挑了挑眉,在申请好友那里犹豫半天,到底还是一皱鼻子,关上了手机。
“最难搞?”他问:“能是什么?”
周大嘴苦着脸:“大热天的,肯定是室外的,不是环卫就是募捐,我估计是后者,这个除了累还得不要脸。”
这种又苦又累的活动,江画一向拒绝参加,高一运动会他都没去,在家打了一天的电动。
想到白莲花下周要做这些,江画心头郁闷瞬间扫空。
这段时间被白莲花搞得在家还要看保镖脸色,生怕他们把事情告诉乔修远,可把江画憋屈坏了,这一消息是他少有的慰藉。
系统:“你是在幸灾乐祸么?”
江画:“不行?他都快气死我了,我还不能幸灾乐祸?”
系统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不过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不是说今天远离白莲花么。”
江画一愣,心里的小灵魂当即扇了自己一巴掌。
对,今天远离白莲花,提都不要提。
上次江画光临这条所谓的嗨街,还是在刚被系统砸中的时候。
那会儿他的心情和现在差不多糟糕,也是打算散散心,谁想到遇见了更糟的事。
当时天色晚了,周大嘴在广场凑热闹,他一个人在江边溜达,亲眼目睹了一场女追男隔座山的戏码。
十七八岁的美少女动情告白,被告白的男人脸上却是棒球帽都遮不住的不耐烦。
江画其实见过很多次这样的情景,对于来表白的人,乔修远一般会冷脸无视,苏闻则会婉言拒绝,像棒球帽这样吊儿郎当,把厌恶写在脸上的拒绝方式,他却是没见过的。
当下,他就是好奇地多瞧了几眼,谁知道会和那男人对上目光。
接下来发生的事,江画每每想起都是一阵恼火。
一到江边,糟糕的回忆就被勾了出来,周大嘴很会看眼色,见他表情不对,当即自告奋勇地跑去买冷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