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仇恨和占有欲铺天盖地的袭来,宛若一柄锋利长枪,在他的胸腔中狂暴的乱搅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肉之躯都被搅得鲜血淋漓了。
周南原本该是他的,现在却在别的男人怀中巧笑嫣然。他恨不得杀了仇霄!
沈修宇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却又不得不强行咽下这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五年前,周南已经叫他活生生的给逼死一次了,这一次,他不能再这样对待周南了。
仇霄牵着周南丰润柔软的手,看着周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一颗心简直都要化了。
他内心更加坚定了要用自己的性命对周南好。
等到沈修宇及其随行的一群人全部都落座后,仇霄对旁边的一个宫女说道,“开始吧。”
那个宫女便走上前去,朗声道,“宴会开始。”
刹那间,有力的鼓声铿锵奏响,十几个穿着羌族民族服饰的身姿曼妙的妙龄少女如同鲜活的花儿般在场中绽放开来。
和凛朝的舞蹈不同,羌族的舞蹈充满了异域风情,有种别具一格的野性美。
羌族女子个性大胆活泼,舞姿火辣诱人,叫见多识广的凛朝使团都看得目不转睛,只有沈修宇一人的目光穿过了现场的所有人,直直的落在了周南身上。
这五年来他过得好吗?他原先的那些旧疾还有复发吗?他在这里生活的习惯吗?这个男人对他好吗?他有没有想起过自己?哪怕只是一次?
沈修宇宁愿叫他恨着自己,也不愿意叫他就这样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只可惜,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上好的美酒喝到嘴里,全变成了苦涩滋味。
沈修宇这边心如刀割,坐如针毡。
仇霄和周南却是全无那苦闷滋味。仇霄刻意坐得靠前了些,挡住了沈修宇看向周南的视线,叫周南不必受到沈修宇的困扰。
“周南,快看,哲拓喝醉了…”
哲拓是仇霄手下的一员大将,平日里神情冷峻,不苟言笑,喝醉了却喜欢拉着人哭,诉说伤心的往事。
简直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像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平日里哲拓一喝醉,仇霄便会拉了众臣来看。
“你看,他又哭了…”
仇霄憋着笑说道,“他一哭便会说起从前的陈年旧事。就像这样。”
仇霄绘声绘色的学起来,“那年俺十八,好不容易扛木头赚了十两银子,带着去提亲,结果就因为吃了二十碗饭,叫俺岳父赶出来了。他怎么能那样对俺,呜呜呜…哈哈哈哈…”
仇霄将哲拓的哀怨学的惟妙惟肖,他的性子本来便是阳光有趣的,逗得周南也跟着笑起来。
周南这一笑,仇霄看呆了眼,仇霄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他未被面具遮住的半张脸,道,“周南,你笑起来真好看。”
仇霄只觉得周身的血都沸腾了,一颗心在胸膛中砰砰狂跳,像是要破膛而出似的。
他浑身上下都在疯狂叫嚣着对周南的渴望,根本忍都忍不住。
周南并不是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喜欢,将近五年的时间,若是仇霄想对他用强,机会多了去了,但仇霄从来没有强迫过他。
最多就是把他身边伺候的宫女侍卫给换了一批长得奇丑无比的,还有便是时刻形影不离的陪在他身旁,其他再无任何出格之事。
只见他一双黑眸粲若星辰,其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宠溺,那种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的激烈和绝望就连周南看了都心生不忍,反正是做戏,便做全套好了。
周南便主动凑了上去,微凉薄唇向着他靠去。
仇霄黑眸一黯,反手便扣住了他的后脑勺,霸道的将他送了上来。
周南原先想着来一个蜻蜓点水、点到即止的浅吻,却在同他唇舌相交的那刻,被抱得动弹不得。
结束了这个吻,仇霄都有身体反应了。
周南面上也染上了一抹红晕,恰好此时宫人们又送上一道烤得油滋滋的烤全羊,仇霄用刀子割下烤全羊最嫩的部位,放在了周南面前的盘子里。
他们方才的吻还有这些亲昵的动作尽数落入了沈修宇眼中,沈修宇抓着酒杯的手放到了桌下,已经不受控制的将那酒杯绐攥得四分五裂,酒杯的碎片深深刺入他的掌心中央,辛辣的酒液浇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疼得他的身体都痉挛起来。但他面上仍是方然不动,没有展露出半分真实的情绪来。
这点疼痛,比起五年前周南万刺穿身的痛,不过是九牛一毛。只有将五年前周南所受的苦一一受过,他才有资格重新站到周南面前,去追求周南。
沈修宇生不如死的熬过了这个宴会,等到宴会散场了,他派出自己的使团缠住了仇霄,自己则是追着周南去了。
周南朝着他和仇霄的寝殿走去,途中经过后花园,凉风习习,很是舒服,周南便停了下来,将脸上覆着的面具取下来。
他想在这里好好的吹一吹风,却没想到沈修宇冲了上来,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小南!”
沈修宇的情绪异常激动,周南心中一凛,连忙惊慌道,“放开我!”
若是换成五年前的沈修宇,定会将他给强行带回凛朝,甚至有可能将他就地正法了。
但出乎他的意料,沈修宇没有对他来硬的,而是放开了他,对他轻声道,“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不记得我了吗,周南?”
就算他化成灰,周南都认得他。
只是周南当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了,于是便刻意装作迷茫的样子,“你不是大凛国君沈修宇吗?我们今日才第一次见面,我怎么可能记得你?”
“我是沈修宇。也是你的修宇哥哥。”
沈修宇痛苦道,“我们原本是一对,可是五年前我们发生误会分开了,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听我讲讲我们过去的事?”
他几乎是低声下气的恳求道。
周南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我现在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完就要走,沈修宇连忙追了上去,“小南,你看看这玉佩,这是我们从前的定情之物!是我对你一见钟情,死缠烂打追到你的!”
就在他迫不及待的向周南诉说他们的过去时,周南已经加快了脚步,跑进了同仇霄的寝殿之中。
沈修宇想追进去,却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只能悻悻的隐藏到了旁边的树丛中。
他想要找机会再次接近周南,唤醒周南当初的记忆,却没想到仇霄回来了。
仇霄听门口的守卫说过情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
“周南,你没事吧?”
他一进去便直奔床前,却被床上的那大好风景给逼得口干舌燥。
只见周南已经换上了亵衣,取下了束发的玉冠,坐在床上等他。
“我没事。你忙完了便上床吧。”
周南说道,“有人在外面监视我们,不要露出破绽。”
仇霄注视着他清丽的面庞和精致的双肩,喉结上下剧烈滚动起来。
“好”这还是五年来他第一次和周南同床共枕,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就在他僵直的睡在周南身边一动不动时,周南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翻身便爬到了他身上。
微弱的烛光映出他们交缠的身影,只见周南将身上的亵衣一件件的褪下,俯身趴在了仇霄胸前,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对他说道,“等一下我便会装出主动求欢的样子。你只管叫出声配合我便好。”
“我知道了…”仇霄汗如雨下。周南脱光身上的衣服,便做戏的动起来,口中时不时的溢出甜美呻吟,仇霄也跟着低吼起来。
这种声音沈修宇再熟悉不过了,周南的音色很低,但真正叫起来的时候声音甜甜的,叫人欲罢不能。
沈修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没办法在那里待下去了,踉踉跄跄的朝着远处逃去。
他逃到后花园的一棵大树下,再也听不到周南的任何声音,失控的砸向那棵树。
第77章 追妻火葬场【1】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拳头疯狂的朝着那棵树擂去。
金元恺和其余暗卫瞧着他这股子疯狂劲儿,内心只能唉声叹气,而不敢上去阻拦。
沈修宇完全把那棵树当成了仇霄,先是动作暴烈的拳打脚踢了一番,又抽出剑来,把那棵树绐砍得七零八落。
内心的剧烈痛苦还是没有半点消去。
他的周南,就这样和别的男人双宿**7!
—想到周南和仇霄肌肤相亲的画面,沈修宇便遏制不住的想要杀人。
他的两只手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的拳头还是持续不断的朝着那棵树上砸去。
直到两只手的手骨尽数碎裂,金元恺等人都看不下去了,才上前劝道,“陛下,还请您爱惜龙体。
只有您保重龙体,才能养精蓄锐,将将军重新追回来。”
“朕知道了。”
沈修宇低落道,“你扶朕回寝殿吧。”
“曰白I-”
At, _L.o
金元恺一干人将他安然无恙的护送回了寝殿,又取出上好的金创药,为他敷在了手上。
正要退出去时,沈修宇又命令道,“去绐朕弄几坛酒来。”
借酒消愁也好过伤害身体,这样想着,金元恺替他弄来了几大坛酒,而后退出了他的寝殿。
沈修宇一言不发的拿起一坛酒,便给自己灌了下去。
羌国的酒不比凛朝的酒,入喉便是极为辛辣的刺痛感,像是要将他的身体给烧着一般。
“咳!”
沈修宇喝得太急,叫那酒给呛着了,向外吐了一口,只见酒水中掺杂着鲜红的血液。
自从他失去了周南,便落下了一个这样呕血的隐疾,平日里没事,但只要情绪一激动,便会口吐鲜血。
沈修宇不顾胸间传出的隐隐刺痛,将那整坛酒都给托了起来,一口气全给喝干了。
喝完酒,他将那坛子往地上一扔,他又要去拿新的酒,站起来却是头晕目眩,双腿一软便摔到了那一堆碎片上。
“小南,朕的小南…”沈修宇抬手遮住眼睛,滚滚热泪便顺着面颊流淌了下来。
他出生于皇室,从小便被秦飞燕寄予了厚望,他才八岁,秦飞燕便逼着他去杀人了。
皇室中人残酷无情,冷血薄幸,为了自保,他硬是将自己逼成了众多皇子中最阴狠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