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转头问耗子:“他俩的门也是你给开的吧?除了他俩还有别人么?”
耗子摇头说:“没了。”
闻时看向倒下的门,又朝谢问和老毛身后的走廊看过去:“你们怎么会从那边过来?”
那是书房的方向,就是他和大东刚刚被关的地方。
“想看看走廊布局,绕了一下。”谢问说。
比起从哪里来,他对走廊里盘旋的鸟似乎更有兴趣。
“你放的?”他问闻时。
“不是。”闻时否认道。
谢问也不意外,点了点头。
倒是旁边的大东按捺不住,显摆道:“你是说这金翅大鹏么?我放的,我的傀。”
谢问挑了一下眉。
他还没开口呢,老毛就说话了。他可能耳背,指着那只鸟,大着嗓门问大东:“这什么鸟???”
大东:“金翅大鹏。”
老毛:“……”
他仰头看着金翅大鹏,可能是震惊,也可能是开了眼吧,反正脸色被映得绿绿的。
耗子的对讲机忽然发出了滋滋的响声,他低头看了一眼,提醒众人道:“继续找人?”
“对,先把人找齐了要紧。”大东带着鸟在前面开道。
虽说耗子也能开门,但他压根没给耗子出手的机会,充分展示了一下他威风的傀。
这层楼一共有大大小小12个房间,他们运气还不错,只敲了四扇门,就找到了夏樵和孙思奇。
这俩本来就胆小,又被关得有点久,吓得不轻。
夏樵脸色煞白,孙思奇更严重,都开始说胡话了。
但这不怪他,而是关他的房间有点吓人。
说是房间,那更像一个储藏室,很小。但里面并没有堆放杂物,而是放着一张供桌。
桌上一共有9个牌位,写着不同人的名字。
闻时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沈曼怡,估计沈家几个孩子、保姆、做饭婆婆等等,都在这里面。
其中有两个牌位的名字被划花了,看不清字。
每个牌位面前,都供着一盏长明灯,幽幽地烧着。
“看这架势,是灭门啊。”大东说。
耗子应了一声,叹了口气。
周煦说:“这好像是真事改编的?”
夏樵终于缓过来一点,他可能并不希望这句话是真的,反驳道:“好多恐怖密室都这么说,噱头。”
他朝闻时身边缩了缩,念佛似的咕哝道:“最好不是,不然多惨,那是一整家啊。”
闻时四下扫了一圈,本想说找找跟沈曼怡相关的线索。却见谢问倚在门边,看着满桌长明灯,眸色微垂,似乎在出神。
他忽然就忘了要说什么。
还是大东发挥了领头作用,提议道:“沈家那个大女儿不是失踪了么?想想怎么找吧。而且这间洋房具体什么样,还得看看。咱们是分头还是一块?要是分头的话,我跟耗子可以一人带一组,这样也能——”
“放心点”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耗子和孙思奇手里的对讲机又滋滋响了起来。
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两个机器上。
两个对讲机都在这里,为什么它还会响???
孙思奇抓着对讲机活像捧着炸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对讲机里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喂?另一个对讲机在谁那里?是不是小孙?我刚开了我这边的门,你在哪?我去找你。”
电磁音滋滋响了一会儿,停了。房间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有那么几秒,没有一个人动、或者说话。
因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对讲机里说话的人……是耗子。
第33章 日记
如果对讲机里的人是耗子, 那么房间里的这个呢?
闻时转头看向大东身边的方脸男人,问:“你是谁?”
这话问得直接又突然,别说被问的人, 就连屋里其他人都愣住了。
大东反应了几秒, 猛地弹开,离那张方脸八丈远,紧张地说:“对啊, 你是谁?!”
“我是耗子啊!”
这个耗子着急起来,脸都白了,看上去不像作假:“我、我真是耗子,你们别这么看着我, 我他妈也怕啊!”
“大东!大东你不信可以来检查。”耗子要往大东的方向走。
他刚动一下, 周煦、夏樵他们就呼啦一下, 鸟兽状散开, 全都缩到了闻时身后的墙角。
“你就站在那里说,你别动!不用过来。”大东满脸拒绝。
耗子面露无奈:“大东,咱俩总在一块儿的, 你要跟其他人一样这么躲我,我就真没办法了。”
听到这话,大东又有点迟疑了。
闻时忽然问道:“你手为什么那么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但其他人离得远,看不太清。只有闻时近一些,能看到他十指指尖都是灰和擦伤,指甲缝里也有血迹。
那种灰不是平常积余的灰尘, 得是用力扒墙或者水泥质地的缝隙才会留下。
耗子愣了一下, 看向自己的手指:“你说这个?出不去抓的呀。我总得试试那些缝吧?”
这话引起了孙思奇的共鸣,他下意识点点头, 也默默看了自己的手指。
“你也扒了?”夏樵问。
孙思奇把蹭破皮的手指给他和周煦看了一眼:“我想试试那个门能不能开。”
到这里,大东他们已经有点信了。
但闻时又问了一句:“你学阵法的,为什么开门要用手扒?”
这次耗子还没开口,大东就说了:“这个我还是要帮他说一句,阵法这东西,你可能不太懂,也不怎么认识学这个的人。它不适合单打独斗,布个阵隐蔽一下自己,或者给别人搞点绊子都没问题,但是碰到操控性的事情就很难。越小的、越精细的越难。这点就不如傀术。”
闻时想了想,还是闭嘴不说话了。
他认识的人确实有限,主修阵法的人里,跟他同一时代的是卜宁。再往上数,就是尘不到了。
可不论是卜宁还是尘不到,他都记不清了,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阵法没这么多劣势和限制,真会的人,可以玩出花来。
但他举不出佐证,也无意跟无关的人多提,就算了。
可能是耗子的表现还算正常,大东他们稍稍放下了警惕。可没过两秒,对讲机又滋滋响起来。
依然是耗子的声音:“喂?能听见吗?小孙?怎么不回话?”
电流声夹在其中,他的声音跟平时有细微的区别,本来是正常反应,但在这种氛围下,就显得无比诡异。
“要回么……”孙思奇惊恐地问。
“别!”大东说。
听到这话,桌边的耗子脸色略微好了一些。但他转眼就发现闻时还在看他,表情又苦丧起来。
静默中,对讲机又响了:“喂?小孙你还好吧?”
滋滋声没等到回音,又道:“算了,我去找你吧。”
我去找你吧……
这话瞬间有了阴魂不散的效果,孙思奇他们悚然一惊。
房间又陷入了紧绷的死寂里,大东没憋住,低低唾骂了一句,远远盯着耗子说:“所以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有两个你?”
耗子白着脸,缓缓摇了一下头:“我也不知道。”
倒是夏樵,忽然举了手。
“你说话就说话,举什么手啊?上课呢?”周煦张口就是怼。
“我怕突然开口吓到你。”夏樵认认真真地回了他一句。
“你!”周煦气结。
闻时转过头,夏樵说:“哥,我刚刚被关的那个好像是沈家那个小少爷的房间,我在那边翻到了一本日记。”
“日记?”闻时问。
“对。”夏樵点了点头。
“你那米粒大的胆子,还敢在屋里翻东西呐?”周煦一脸难以置信。
夏樵脸皮发红,尴尬地说:“不是主动翻的。我当时缩在床头柜跟墙的夹角,保证背后和两边都有东西抵着。那个本子掉在床头柜背后,我就抽出来看了一下。”
闻时:“本子里写什么了?”
夏樵:“有一页说,沈曼怡喜欢玩什么真假新娘的游戏,经常缠着人玩。”
说完,他自己先打了个寒战。
孙思奇抖了一下,声音都劈了:“那个沈曼怡不是失踪了吗?所以……这是她来找我们玩了???”
闻时皱起了眉:“还说别的了么?”
夏樵声音越来越小:“说了,但我吓死了,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