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澄怀着忐忑的心,和疲倦的身体沉沉入睡。并不知道,他睡着半小时后,老公上来了,没有换衣服,而是先到床边,深深的望着床上安睡的他。
“所以我会死吗?跳楼结束了生命吗?”
没有得到回答。
白宗殷眼底不掩藏的温柔和爱意,跳楼那么疼、四分五裂的那么丑,爱漂亮的小咸鱼,不会跳楼的。
……
第二天醒来,齐澄的嗓子就有些哑,昨晚叫的太过了。腿和腰也好软。悄咪咪的睁开眼,他以为今天床上就剩他一个人,没想到老公还在!
对上了老公移过来的目光。
齐澄哑着嗓子问:“还没有天亮吗?”
不然老公怎么会赖床!
白宗殷凑过去亲了下少年的唇,少年微微后仰,捂着嘴巴,只字片语的含糊说:“我没刷牙。”
“笨蛋。”白宗殷亲了下少年捂着嘴巴的手背。
少年到底知不知道,洁癖这一点,对他已经不生效。
少年是例外的。
隔着手背的亲吻,也让齐澄感到开心。
“已经九点半了,起来吃点早餐,还是我让阿姨送上来?”
九点半才对嘛,他怎么可能昨晚那么累,早上还六点多起,这才是有问题。齐澄虽然不知道老公为什么会陪着他一起赖床,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的开心,滚到了老公怀抱,抬头,亲了亲老公的下巴。
“我们下去吃吧,本来就起晚了,要是在赖床,权叔一定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阿姨也会知道。”
齐澄嘀嘀咕咕的,他还是要脸的。
虽然每次晚起,权叔都能猜到,但给他留了面子,大家都说他是‘熬夜看漫画’才会起晚了,要是在床上吃,还是不要了!
早餐是热粥,配着小菜。
权叔听小澄哑着嗓子,这可比之前都严重,又想到昨晚,隔着门都能听见,难怪了。不由给小澄泡了杯蜂蜜水,让润润嗓子,还买了雪梨,中午饭后炖了雪梨。
没过两天,段律师打来电话,可以做公证了。
白宗殷知道,蒋奇峰见过澄澄,对澄澄和他更放心了。或许现在在蒋奇峰的心中,他不仅是个双腿坏掉心思阴郁的残废,还是个为爱冲昏头脑的人。
后者也不是没有道理。
律师所在另一个区,全都是摩天大楼,外观有各种造型,很时尚新颖。段律师是云轩律师所的合伙人之一,年轻有为,在业界十分出名。
不管是律师所还是段律师本人。
而蒋氏集团有专门的律师团队,只为公司负责。公证倒是很简单,没什么扯皮的,只是见面的时候,蒋氏的律师见到齐澄,眼里没意外的惊讶了下。
可能是齐澄太年轻,顶着一头卷发,穿的也是乖乖学生的打扮,也可能是即便听到这件事,但是见面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这可是一年十几个亿的收入,可是蒋氏的股份,结果就这样转赠。在律师的猜想中,能骗的白宗殷轻易赠予股份,那齐澄可不得花里胡哨会迷人的男人。
结果很意外。
做完了公证,蒋氏集团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正式成了齐澄的。
齐澄本来是个吃软饭的咸鱼,突然间身价十几亿,那些精英和他握手时很客气,齐澄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还有人要请他们午餐。
齐澄拒绝了,谢过了大家的好意。
可能只有段律师态度一如既往的专业——就是没那么殷勤。齐澄对段律师还很有好感,回去车上,跟老公夸段律师,难怪能做的那么大,就是法律的正义使臣。
“……”白宗殷看少年崇拜的目光,很忍心的道:“段律师咨询费,一小时五千。”
齐澄叭叭的嘴顿时惊住了,“五、五千?”
正义的使臣也太贵了。
段律师立刻从为民升冤、正义使臣,变成了精英、高级,有钱人的专属律师。
白宗殷看少年耷拉着卷毛,虽然是吃醋,他看出来了,少年很尊重崇拜行业的顶尖者,段律师、柳医生都是少年崇拜的。
不是个人,而是这个行业,他们的能力。可以救死扶伤,可以为民伸张正义,少年做不到的,但不妨碍他尊敬。
“段律师每年也会接社会援助案子。”白宗殷揉了下卷毛。
果不其然卷毛又支棱起来了。
“我就说嘛,我是不会看错人的,段律师和蒋家集团的律师是不一样的,还是有风骨的!”齐澄理直气壮的进行拉踩。
在他的概念里,段律师是为他们服务,那就和他们是一国的。而蒋氏集团的代表律师,背后就是蒋奇峰,当然是敌国的!
如此简单直白,自己人当然要夸。
白宗殷哪里看不出来,觉得少年单纯直白有点傻,可对方的傻是因为他,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划分这小阵营,可爱的傻子。
“澄澄成了小富翁,今天中午澄澄请客吧?”
被老公打趣了。
齐澄脸红了下,作为新晋有钱人,支棱起来卷毛,很豪爽说:“好呀,老公我请你吃西餐——”他本来想去找路阳,正好吃饭,但觉得自己和老公吃饭,朋友替他们服务不好,于是低头查了家附近的评价很好的西餐厅。
人均五百那种!
还是下次单独找路阳,请路阳吃麻辣烫!
请太贵的路阳那小子会不好意思,没准回头领了工资就要请回来。齐澄虽然社恐,有时候人情社交也不是很灵光,但路阳和他很像,以己推人,如果上高中的他,老公每天请他吃大餐,整天找他玩——
还、还挺高兴的。
他果然是个没出息的小咸鱼。
也不是。前提是老公请他。以前公司的同事买了蛋挞奶茶甜甜圈,请他吃,齐澄都是拒绝说不爱吃甜食的,因为他没办法请回去。
¥
名城的商业圈子,最近流传着一则传闻。
蒋氏集团流落在白宗殷手里的股份,白宗殷转赠给了合法伴侣齐澄。乍一听,都不信,怎么可能,那可是蒋氏的股份,现在拿钱砸都砸不来的,白宗殷手里握着那么多,就这么白白送人了?
想也不可能。
白宗殷是个残废啊,腿坏了,没办法工作,就是靠股份靠蒋家救急,要是股份都没了,以后吃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
大家都不信,也有看热闹,故意问到了齐家齐鹏那儿,听说你大儿子厉害了,现在手握蒋氏的股份不得了啊,齐鹏你可生了个好儿子。
一听都是奚落嘲讽看热闹。齐鹏觉得脸上无光,打着哈哈说哪里的,外头传的不当真,都是假的,做不得数。
虽然当初白宗殷是说了要把股份转给大儿子,但齐鹏压根就不信。大儿子普普通通的,就那张脸能看些,但漂亮的人多了去了,尤其大儿子是个男的,也不能生孩子,怎么就把白宗殷迷得神魂颠倒要给股份了呢?
大家都不信,看热闹问到齐鹏脑袋上的人,得到了齐鹏答案,也就不笑话了,说该骂这个传假消息的人,这么没谱的事都能当个笑话听,多无聊啊。
因为这个,齐鹏和齐太太都受到了圈子里的嘲笑。大家不是明着笑,就是拿话挤兑人,说他们养的儿子养的有本事,才多久就能拿到蒋家股份,怎么教的讨教下。
没人信蒋氏的股份真到了齐澄手里,所以都笑。
为此齐太太很生气,“我今天又被刘太笑话了顿,本来就是在家里吹吹牛的事情不提了,怎么连外头都知道了,真是丢完了我的脸。”
齐鹏也被嘲了,没说话。齐太太看丈夫没出口阻止,更来了埋怨劲儿,主要是上次不欢而别,齐澄打了齐昊,还说什么断绝关系,齐太太没理,后来等着齐澄道歉,结果一直没音信。
更气了。
嘟嘟囔囔说了半天,齐鹏听的也烦,最后说:“下次再有人这么说,你就说齐澄嫁出去了,跟我们没关系,他不是说了吗,要断绝关系,那就由着他了。”
隔了几天,齐太太收到了下午茶邀请,都是圈子里她想巴结的人。
没想到这次邀请她,电话里说的很亲热。齐太太收拾妥当,赴约,大家喝着东西闲聊,没一会那位太太就夸:“齐太太生了个好儿子,齐澄拿到蒋家股份——”
齐太太以为又拿这事奚落挤兑她,抢先自证说:“我们家传统,我家老齐说了以后家业都留给小儿子,齐澄嫁了人就是别家的,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那位太太愣了下,殷切的笑容淡了些,端着咖啡杯遮挡住嘴角的嘲讽,故作惊诧说:“你们齐家还挺守老规矩的,要是我儿子结婚能得那么好的另一半,我真是能笑醒,蒋家的股份当礼物送给伴侣,可真是难得的。”
“您开玩笑了,这股份都是传言,做不得真。”齐太太说。
“齐太太还不知道吗?蒋家集团今天开股东大会,齐澄作为新的股东已经出席了……”
接下来的话,齐太太听不下去了,脑袋跟炸开了一样,嗡嗡的只有两个字——真的!
齐澄真的有了蒋氏股份。
齐太太恍恍惚惚间,看到那位端着咖啡杯的太太,似乎面露嘲讽的看着她,像是在说她蠢货,齐家一家子蠢货。
第51章
今天早上蒋氏集团开股东大会,快到年关了,每年都会举行这么个会议,也没有什么需要股东决策的,主要是联络感情,回顾下本年蒋氏的重大盈利项目,分红,股东们开心。
最大持股人就是蒋奇峰,拥有百分之六十三的股份,是蒋氏绝对的掌权者。第二大的股东姓周,叫周现民,持股百分之十五,背景是京都周家的。蒋氏当年慢慢做大,本地名城赵箐赵家,已经对蒋奇峰没多少助力了,蒋奇峰自己拿着股份,攀附上了京都周家。
名城早在十几年前成了经济中心城,借着国家的好政策,加上京都的周家,一路顺利,铺的越来越大,成了如今的‘北蒋’。
之后就是第三持股人白宗殷,现在变更成了齐澄,百分之十二。
第四位持股人是赵箐的大哥,赵卓,持股百分之六。剩下的百分之四是散股,这些散股民是没资格来参加股东大会的,即便这样,这些散股民,都让外界好生羡慕,有些老总花钱找关系想买走股份都没人卖。
这可是蒋家的股份啊,明眼人都能看出蒋奇峰的野心,迟早有一天,‘北蒋’没准就会变成‘首富蒋’,一眼看到头的升值,没人会蠢到卖股份。
找齐太太喝下午茶的那位贵妇太太,也是打着这个主意,不多买,想套套关系,少买点也可以,但没想到齐家夫妇这么蠢,将大儿子往外推,直接不认。
贵太太也是聪明人,听到齐太太这么说,估计齐家和大儿子闹了间隙,走齐太太门路,可能会得罪了齐澄,还不如先看着。
于是和齐太太不冷不淡的聊了会,借口有事回去了。
临走前还扎了齐太太的心:“周家你知道吧?京都的那位。周现民、赵卓,都是五十开外的人了,听说早上股东大会的时候,就齐澄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但在桌上位置,排的可比赵卓靠前……”
齐太太听到周家,已经刺激的要吃速效救心丸程度,面上僵硬,连客套的笑都维持不下去,等那位提出要走,再也坐不下了,赶紧拎着手包,叫司机,开车回家。
这、这怎么就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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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权叔煎的是牛肉饼,齐澄咔擦咔擦啃掉了两个,小口小口的,跟只小松鼠一样,脸颊鼓鼓的,旁边白宗殷端着豆浆递过去,说:“别紧张——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蒋奇——”齐澄看到权叔端着饼出来,立刻改口:“我是说蒋叔叔让我去,以前都不用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