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阴森诡谲, 黄河远脑海里充满了糟糕的画面,他原地转了一圈,视线快速旋转, 白云间通红的耳廓一闪而过。
什么,他难道害羞了?!黄河远猛地回头看白云间, 他的脸在灯笼的映照下一片雪白,眼神也很淡定。但是,他的耳朵真的变成粉色了!
白云间:“……怎么了?”
“没什么。”黄河远转过头。心想可能他也脸红了,只是被粉底盖住了而已。他不是一个人在害羞!黄河远这么想着, 倍感欣慰。
一群人龟速移动至大院之中。
大院四四方方,东南西北分别放着四面大鼓,左右两边有两扇紧紧合拢的大门, 院中间是一口水井, 被水泥填埋至井口,水泥中间有三个坑。
“这三个坑干什么用的?”萧腾凑过去比了比, “直径和刚才的木头桩子差不多。哎,木头放上去。”
白云间放上木头, “还差两个。”
“大家一起找一找吧,应该就在这附近。”
俞飞刚说完, 只听一声巨响, 左边的大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撞击声,好像有什么怪物要破门而入了。
“哇啊!!!!”黄河远随手一抓,抓到个矮子, 挡在身前。萧腾弱小无助地被黄河远提起来,“啊啊啊,你放开我,你抓你男朋友不行吗!”
黄河远探头探脑地找白云间。自从被黄河远钻了裙底后,白云间就自动远离了黄河远,现在正和俞飞一起找木头桩子。
鼓后找到一个木桩,但另外一个木头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滋——黄河远手中的对讲机响起了工作人员的提示,“各位玩家,来的路上也可能有木桩噢。”
“我们还要回去吗?”张散说,“NPC不会埋伏我们吧。我看按这密室的尿性,很有可能。”
“我去找吧。”白云间说。
“我,我陪你一起去。”黄河远说。
“你可拉倒吧,别增加密室难度了。”萧腾拉着他不让他动。
“你让他俩去啊。”俞飞说,“人家二人世界呢。”
“……”黄河远:“我不去了,你小心点,别扯着……什么地方了。”
白云间:“……”
白云间去晃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最后一根木头桩子。
集齐三根木头桩子插入洞中,BGM陡然一变,房间昏暗下来,从井上方掉落下一个木牌,上书“送魂仪式”四字。
丁老爷因没有子孙来给他送终,含恨病逝,死后阴魂不散,徘徊于丁家大院中。他们需要按照顺序击打房间四角的大鼓,送丁老爷子一程。
“我们六个人,四面鼓。分一下吧。”俞飞说,“我可以去敲门旁边的。到时候可能会有NPC来吓人。黄桑,你站墙角?安全一点。”
“我和白云间一起。”黄河远说,“我不怕,不就是NPC吗?我才不怕。”
最终黄河远和白云间站在靠门边的鼓旁,房间内冷气四逸,头顶响起一道飘忽苍凉的念咒声:“南无勒怛那达纳耶耶南无阿利亚阿弥达巴雅达他葛……”
“然后呢?”李思懵逼,“我们随便敲吗?”
黄河远看见俞飞那边的鼓上闪烁着间断的红光,喊道:“不是,你们鼓上的光,亮几下敲几下。”
俞飞:“……完了,我没看。”
黄河远:“亮了四下。”
俞飞咚咚敲了四下,转而萧腾那边亮起,大家伙依次敲鼓。黄河远心想,这密室真弱啊……
敲完鼓,众人在迷茫之际,只听得啪啪两声巨响,厚重的木门弹开,似乎有什么东西进来了,然而就在这时,所有灯光齐齐熄灭,包括黄河远手中的电子蜡烛。
黑暗,彻彻底底的一丝光线也没有的黑暗。耳边雨声淅淅沥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艹……”黄河远反手一抓,抓到了一只人手,慌忙抱住。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白云间原本做好了被黄河远又抱又扯又拱的准备,没想到什么也没有,黄河远居然没有抱他。
“远哥?”白云间歪了歪头。
下一秒,闪电般的白光亮起,白云间看见黄河远正抱着一个NPC。NPC戴着头套,青面獠牙,面目狰狞。
白云间:“……”
黄河远被NPC贴脸暴击。
那光线只有短短一瞬,很快视野就恢复了彻底的黑暗,然而那种恐怖的鬼面像挥之不去的梦魇,停留在视网膜给予人持续性的精神打击。
“哇啊!!!”黄河远后退,后脑勺撞到大鼓,撞咚一声闷响。耀眼的白光隔几秒亮一下,不知道老爷的“魂魄”什么时候会现在眼前,耳边尖叫声不绝,忽然一个薄荷味的怀抱笼住了他。
是正版白云间味道!
“呜哇哇!”黄河远嚎得更响了,抱着白云间又扯又拱,“本王不玩了!”
黄河远真切地希望自己变成鸵鸟,一头埋进沙子里。现实里没有沙子,他一头埋进了白云间的颈窝。
炙热的温度顺着丝滑的皮肤传过来,黄河远吸了吸白云间身上的味道,不嚎了。
好烫啊。他身上怎么这么烫。是因为他皮肤太冷了,还是因为白云间体温太高了?
丁老爷子的魂魄将众人一通好吓,灯光亮起时,只见其他三个男生惊魂未定地抱着俞飞,俞飞歪歪地站着,一脸无语。
黄河远理智回归,松开白云间,疑惑地问:“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啊?”
“错觉。”白云间拍了拍裙子往前走。
“你让我摸摸额头。”黄河远说。
“没必要。”
白云间今天对他的态度爱理不理。黄河远眼中浮起委屈的薄泪,不就是吵了一架嘛,明明是白云间做错了,搞得好像他对不起他一样。
黄河远生了气,接下来再也没有抱着白云间,独自哀嚎着坚强了。
丁老爷灵魂现世,说明送魂失败了。
众人继续往前,来到了放着丁老爷尸体的房间。丁老爷的尸体放在一个极其逼仄狭窄的房间内,房间外放着一个盆。盆里有一把梳子,一块毛巾,一双鞋子。
众人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望着尸体和盆陷入了沉默。
对讲机再次响起工作人员的声音:“这里需要玩家依次进入停尸房,为老爷梳头,洗脸,洗脚,穿鞋。进门之后,门会自动关闭,直到完成任务才能打开。”
“我们能一起进去吗?”黄河远按着对讲机问。
工作人员回答果断:“你好。不能。”
“我去梳头。”萧腾选择打头阵,证明他胆子其实很大。
其他人自然不会和他抢,萧腾拿着梳子进门,铁门果然关上,其他人只能透过门板上的栅栏往里看。
咚。重物倒地的声音。
“啊——!”萧腾在里面叫了一声。
黄河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听萧腾被吓惨叫,突然get到密室逃脱的乐趣了,幸灾乐祸地笑:“小天才,怎么了?”
萧腾叫完,门开了,说明他任务完成了。
萧腾拿着梳子跑来,一声不吭。
黄河远透过门缝往里看,昏暗的地板上掉落了一个老人的头,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黄河远战术后仰,好险没有惨叫声。应该是刚才萧腾进去梳头的时候,把丁老爷脑袋梳掉了。
“下一个谁?”俞飞虽然这么问,眼睛却看着黄河远。
“我不去。”黄河远连连摇头。
“我去吧。”张散捏着破布毛巾进去,刚进去就卧槽一声。“小腾,你怎么这么猛啊?这要不要赔钱啊。”
“不是,它自己弹来的。”萧腾喊,“你把它脑袋装上去,再抹一把脸就行了。”
“卧槽卧槽卧槽……”张散念念叨叨,“噫……老爷子无意冒犯啊……哎哟,这密室太阴间了太阴间了……”
张散念叨着,开门时哭丧着脸,“下回可得玩点阳间密室。”
“谁去洗脚啊,”萧腾撺掇黄河远,“你去吧,证明你还算是个男人。”
“不去。激将法对我没用。”黄河远说,“我是男人,不用证明。”
“我去。”俞飞维护黄河远道:“又不是进去梳个头就算男人了。男人就该胆大,女人就该胆小?”
等俞飞端着洗脚盆进去了,萧腾才嘟囔一声,“男人婆……”
黄河远:“喂,你说什么,又想被教做人了是不是?”
萧腾:“……”
李思干笑,“哈哈哈,别吵架。我们看俞女侠洗脚。”
众人扒着铁条往里看,但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里面穿来了机械转动的巨响。
“俞飞,里面什么动静?”黄河远问。
“没什么,老爷诈尸了,躺床上仰卧起坐呢。”
俞飞听起来完全不害怕,黄河远哈哈笑起来,“老爷是不是对你的洗脚技术不满意?”
“那你来?”
黄河远立马闭嘴。
俞飞洗完脚来,终于到了给老爷子穿鞋的环节,黄河远是万万不肯去的,李思和白云间互相看了一眼,李思说:“我俩石头剪刀布吧?”
对讲机发滋滋的电流音,“最后一个环节需要女玩家单独完成噢。”
黄河远看向俞飞:“啊?你还要再去一次。”
俞飞理了理她飒爽的短发:“你觉得,女玩家指的是我,还是白大佬?”
黄河远:“……”
白云间提鞋入场,里面又传来了老爷子诈尸的声音,俞飞问:“大佬,什么情况?”
“……他脚抽筋了。”白云间淡淡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
黄河远因为和白云间闹了别扭,没有笑声,抿着嘴往里看。
白云间穿好了鞋,门却没有打开。
黄河远推了推门,说道:“这门是不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