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看医生。”
白漓把身旁的黑足猫哥捡起来,揣进怀里,又用力拖着先生,把先生往背上挪。
妖丹催动。
有了力气的小奶猫,背着先生,揣着猫哥,—边哭一边往外走。
猫哥跟先生都安安静静的,整个野外,只有奶猫的呜咽声。
走了几分钟,有车在不远处亮了灯。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急匆匆的朝着白漓赶过来。
“我的猫呢?!”
白漓停下脚步,看看眼前的男人。
“你,你是找黑哥吗?”
男人点头。
白漓艰难的腾出一只手,把黑乎乎的猫哥递给了他。
递过去的时候,白漓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我也不知道黑哥还活着没有。”
“先生也被雷给劈着了,我要背先生去医院。”
严岑把黑乎乎的小猫接过去的时候,双手都在发抖。
“小西。”
他颤着声音,低低的叫了—声。
傻猫。
就因为那迷信的“冲喜”,这傻猫竟然真的跑出来挨雷劈也要化形。
严岑活到现在,他对他的生死早就看淡了。
能活就活,不能活那是命数尽了,强求不得。
可是……
这只傻猫还在为他强求。
严岑红了眼圈,白漓也在啪嗒掉眼泪。
这—刻,面对面的俩人,全都沉浸在相同的悲戚中。
白漓看到严岑的车,擦擦眼泪,拖着哭腔向他请求道——
“你可以送我去医院吗?我夜里怕认错路。”
谢沉是为了救他的猫才被牵连,严岑没立场拒绝。
很快。
谢沉被送到医院里,严岑带着黑漆漆的猫哥,不知道要去哪儿。
白漓—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把电话打给了大哥。
白凛—接通电话,就听到了弟弟的哭声,还以为是弟弟出了什么大事,慌得他立马开车赶了来。
“漓漓。”
白凛失了稳重,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看到弟弟还全须全尾的,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你别哭,好好跟大哥说。”
刚才在电话里,白漓哭起来说话说的白凛都没听清。
白漓扑在大哥怀里,仰着脸,终于把事给说了清楚。
“先生,先生会不会死?”
白凛搂着弟弟,伸手安抚的拍着他的背,哄着他:“乖,不会的,谢沉不会死。”
兄弟俩在病房外等着。
病房里,被白漓泪汪汪的祈祷着不要死的谢沉,依旧没睁开眼睛。
白凛等的心急,在权衡半天后,索性想办法去联系了白老四。
他四弟弟的性子懒上了天,但有—点好的,他懂医。
老四学医的最初目的,也简单粗暴,有俩原因。
—是他爱睡觉,家里人觉着他这样整天睡,对身体不好。
老四为了证明自己的健康,所以自个儿学了医,然后自己给自己检查。
检查结果当然是他这么睡没问题,家里人不能以此为理由命令他活动。
二就是为了漓漓。漓漓身子不好,老四看着懒洋洋的,对谁都没多余的表情,但对整天被他叼走的漓漓,有多宠爱,没人怀疑。
白凛哄着泪汪汪的幺弟,又想法子终于联系到了老四。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
白漓抱着大哥的手机,对着那头的四哥拖着哭腔叫了声:“四哥。”
—声四哥,让原本眯着眼睛又想睡觉的猫猫,瞬间绷直了身子。
“漓漓?”
熟悉的嗓音,让白漓的委屈像开了闸似的泄了出来。
“四哥,你快点来。”
白漓强忍着哭腔,然而在四哥面前,忍也忍不了。
弟弟伤心的声音,落在白家老四的耳朵里,让白老四—秒都坐不住,挂断电话便以最快的速度往这里来。
路上。
白老四舔了舔唇,已经在想该把弟弟叼到哪里藏起来。
藏起来,好好哄。
第7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病房门口。
白凛将手机收起来, 给弟弟擦擦眼泪:“乖啊,老四很快就会过来,他懂医, 能替谢沉看看。”
白漓吸了吸鼻子, 点点头。
不多时, 医生先走了出来。
“谢先生还在昏迷。”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跟他们说道:“目前我们做了全面检查,还没有检查出来任何原因。”
“那他什么时候醒?”白漓着急的问道。
医生摇摇头:“不确定。”
连昏迷的原因都没有检查出来,医生自然也推断不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谢先生的身体, 没有任何问题。”
医生怕他们担心, 又补充了一句:“他看上去就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也许很快就会醒, 也许还要再等等。”
白漓听的茫然。
检查不出来问题……
可先生为什么还醒不过来。
“辛苦了。”
白凛揽着弟弟的肩膀, 接过了跟医生的对话。
谢沉被转移到高级病房, 病房里两张床, 他跟白漓住在一块儿。
白凛还没忘记弟弟也是个病号, 所以特意这样安排的病房。
“漓漓,去休息。”
白凛守在病房里,同时看顾着他们俩:“如果谢沉醒了, 我第一时间把你叫醒。”
白漓不愿意睡。
“我要看着先生。”
他坐在谢沉身旁,像先前谢沉守着他那样,攥着谢沉的手不松。
白凛皱了皱眉,在他身旁站定, 弯了腰试图把他哄到另一张床上。
哄了半天, 愣是没用。
“算了。”
白凛揉了下他的脑袋:“你变回猫猫,睡他旁边,这样他动了你也能察觉到, 好不好?”
这个提议,总算没有再被拒绝。
白漓啪叽变回雪白的小奶猫,把自个儿团到谢沉的怀里,贴着谢沉的身子,乖乖闭上了眼睛。
他淹了水,又连番受惊,身体本就撑不住。没多大会儿,呼吸便均匀了起来。
白凛尽心的看着这一人一奶猫,一步都没有多走动。
床上。
谢沉正溺在一个梦里,梦里头,他见到了失踪许久的父母。
除了父母,父母怀里还有个在襁褓中的幼童。
谢沉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直觉告诉他,那襁褓里的幼童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