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在这种安全感十足的环境里,白漓扒拉着谢沉的大手,开始把刚才已经说给六哥的事情,都告诉跟谢沉听。
在听到小奶猫嗖的一下飞出去时,谢沉面上看不出来波澜,但眼底的寒意却险些没遮掩好。
喵喵告状完,白漓也不是想让先生去报复坏人。
在他看来,他被丢出去一次,六哥又把那个人给丢出去一次,已经扯平了。
现在之所以告诉先生,只是他习惯了把发生的事都跟先生咬耳朵,喵喵汇报上来。
汇报完,白漓有点犯困。
他原本就是想睡觉,可耗到了现在,眼睛都没闭上。
谢沉的大手轻拍着奶猫后背,没过一会儿,奶猫睡的直打呼噜。
白琉看完他们相处的过程,没插什么话。
谢沉则是将睡着了的小奶猫,放到床上,转过身,再看向白琉时,刚才面对奶猫的好脾性全都散了个干净。
“我不可能把漓漓给你。”
白琉开门见山,没跟他说任何废话:“就算漓漓再黏你,我也不可能把他让给你照顾。”
谢沉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看着白琉。
“我能明白你对我的不信任。”
谢沉的声线是惯来的冷漠,可话里也没为自己开脱:“刚才是我的疏忽。”
他不该把小家伙独自留在房间里。
而从漓漓的告状中,他也清楚,如果没有白琉,漓漓这会儿的处境,不堪设想。
换位思考一下。他能理解白琉对他满是敌意的心态。
可理解归理解,他的疏忽也会谨记在心里,不让类似的状况再犯。
漓漓,他不会让出。
白琉听着他的话,还是那几个字:“我不信你。”
一见面,他弟弟就差点没了。
再冠冕堂皇的保证,都根本安抚不了白琉想要爆炸的情绪。
谢沉停顿了片刻。
他在生意场上向来是最会利益化的商人,对于处理事情,他并不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打没用的语言战。
既然谈话谈不拢,那就选择用别的法子。
至于别的法子,无非还是让漓漓自己来选择。
虽然,他们都清楚,漓漓可能还会急的哭出来。
当事猫猫还在睡觉,正如谢沉厌恶别人停留在自己的地盘上,白琉也讨厌在别人的房间里久待。
“我出去待会儿。”
白琉说着,又走到床前,看看在睡觉的弟弟。
雪白的小奶猫蜷缩成球球,睡着了的样子,安静且可爱。
白琉把一根手指伸过去,瞬间被奶猫给拉住。
“喵喵。”
闭着眼睛的小奶猫,迷迷糊糊的哼唧:“抓到六哥了。”
白琉心头一荡。
抓到六哥了。
这是从前他们在山上的时候,白琉陪着弟弟玩的游戏。
老四很懒,他有阵子被老四传染的整只猫猫都跟着懒散起来。
漓漓不习惯他突然懒散下来,以为他这是生病了。
为了让他能好一点儿,漓漓就想着法儿的让他动弹。
抓猫猫的游戏也是漓漓缠着他要玩儿的,两只猫猫在规定范围内,漓漓蒙上眼睛,抓他。
自己都是个病猫猫的漓漓,那阵子明明身体跟精神都很差,却因为担心他,累的喘着气也要陪六哥活动。
白琉在费力证明自己只是学老四,不是真的生病不想动后,才让漓漓终于停止了这项活动。
可这之后,漓漓又病了一场。
想到这些事,白琉闭了闭眼,没让自己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失态。
“乖漓漓。”
白琉凑上去,在睡着的小奶猫脑袋上亲了一下。
“六哥就为你破一次例。”
原本在白琉的打算里,不会允许谢沉再跟弟弟有什么牵扯。
可现在,他不想让弟弟太难过。
当初在看到弟弟生病时的可怜模样,他就跟弟弟说过,以后只会让他高兴。
谢沉能察觉到白琉的态度松动,他不清楚原因,却对这个结果乐见其成。
白琉起身出了房间,一出去,他才发现林超并没有走远。
“小琉。”
林超看他走出来,笑眯眯的接了上去:“今天在这儿玩玩吧。”
白琉“嗯”了声。
林超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往下走。
白琉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可弟弟在睡觉,他总不能让弟弟再醒过来。
林超看出来他心情不佳,识趣的没有提那只猫崽,而是转移话题,用别的事引着白琉多开口。
白琉靠在沙发上,端着林超递给他的红酒,没怎么喝,只是晃着玩儿。
“对了。”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随口对着林超说道:“我又做了点新研究,研究结果刚出了报告。”
白琉将那项研究大致跟林超说了一遍。
说完,林超腾地一下站起来。
“小琉。”
林超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和激动,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失控。
“你还想不想要那只猫?走,我去给你撑场子!”
他现在激动到对上谢沉都没在怕的!
小琉果然是坠吊的!
林超难以自抑的情绪,落在白琉眼里,并没让他感到意外。
他坐着没动:“不需要。”
“哎?为什么啊,你不是很想把猫给带走?”
“是很想。”白琉轻声道。
他想带走弟弟,可不想在这种时候,非逼着弟弟。
拐回弟弟的法子,多了去。他不必用最强硬的手段……
房间里。
谢沉看了眼时间,去浴室洗过澡后,直接穿着睡衣,抱了台笔记本电脑,在白漓身旁办公。
公司里出了一点儿事。
他们的项目数据被泄露,接下来会有场小麻烦。
谢沉按了按太阳穴,让他觉得烦躁的并不是麻烦本身,而是,他厌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
估摸着忙了一个多小时。
谢沉把别的公事也处理的差不多,这才合上电脑。
那个卷毛少年应该是不会来打扰。
谢沉把电脑放好后,躺到了床上,将蜷缩成球的小奶猫捞到怀里。
小奶猫哼唧了两声,由于太困,哼唧着又睡了过去。
夜色渐深。
只尝了几口红酒的白琉,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对这个上头。
他甩开林超,头重脚轻的要出去吹风。
外头的风是很凉。
可凉风吹过,地上没了卷毛少年,只剩下一只灰白猫猫。
灰白猫猫歪歪扭扭的没走几步,就被人给捏着抱起来。
“我今天跟猫倒是有缘分。”
酒红色长发的男人,又捡到一只猫猫,他笑笑,直接带着猫猫回了房间。
次日。
六点多的时候,白漓就蹬着爪爪,舒展着身子,从梦里醒过来。
“喵?”
撒过癔症,白漓从床上做起来,他个头小,哪怕坐起来都还被谢沉给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