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测了一下,温度又上升了些。”小白大脑搜索着发烧的关键词条,一板一眼回:“有温度起伏,这是正常现象,少爷你不用太担心。”
“嗯,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他。”凌君寒抬脚往楼上走,脚步放轻,把声音消了个干净。
他动作小心地推开主卧的门,房间没开灯,只有窗外映射进来稀稀疏疏的灯光。
段无心变回了人形躺在床上,耳朵和尾巴又长了回来,随着呼吸时不时的晃动。脸颊因为发着低烧,蔓延出一大片淡红色。
凌君寒叹了口气,又成了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松了两颗扣子,慢慢踱步到床边,想要把掀了一半的被子替他盖上。
手指碰到被套,才发现段无心手里攥着一件眼熟的外套。
是他的军装。
凌君寒伸手拽了拽衣角,没拽动,抱得挺紧。
他低声哄:“心心,我把衣服拿出来再睡。”
段无心昏昏沉沉,一掌打在他的手臂上,不悦地嘟囔:“别动。”
话音一落,立刻翻身把那件宝贝似的军装压住。整个头埋进了衣服里,舒舒服服吐了口气,皱紧的眉头缓缓松开。
凌君寒手指顿在原地,段无心是在.....
抱着他的衣服睡觉吗?
他回头看了眼床脚,刚拿回来的行李箱被翻得乱糟糟的,这件衣服显然是前两天他刚换下来的制服。
还没来得及清洗,上面还沾染着一点身体的气味。
这会儿倒是不嫌脏。
凌君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奈掖了掖被子,又捻了捻毛茸茸的耳朵。
夜色渐沉,他终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准备起身冲个澡,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偷偷抱着衣服睡觉,怎么和以前叶斐打趣顾昂发情期时候的场景一模一样。
一个是Omega,一个是小白虎,会有必然联系么。
他摸出通讯器,轻声走出房间,长腿支着,靠在走廊上给叶斐拨了个电话。
那边接起,叶斐问道:“到家了?有事儿么?”
“到了半天了。”凌君寒懒得寒暄,直奔主题,简单粗暴发出疑问:“我是想问你,你老婆发情的时候是什么样?”
叶斐:“?”
一开口就问人家老婆,这人指不定是有点儿毛病。
凌君寒低头叼了个烟,含糊不清地扣了扣通讯器背面,疑惑说:“没信号吗?怎么不说话?”
叶斐气笑,语气不善回怼:“我老婆发情期关你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不是,别误会。我记得以前你说顾昂发情的时候,会偷偷抱着你衣服,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发现心心也是这样。”
凌君寒抹了把脸,解释说,“我没经验,就想问问,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症状?”
叶斐被刚才莫名其妙的问话吓出一身冷汗。
缓了口气,才慢吞吞说:“他到了发情期,会发烧,变得粘人。而且,会有很强烈的那种冲动,你懂吧。”
凌君寒应了一声,回忆段无心这两天的各种反应,轻轻吐了个烟圈。
他咬着烟开口:“虽然物种有别,但是你说的这些症状,心心全中。”
叶斐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小段也发情了?”
凌君寒弹了弹烟灰,若有所思道:“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他又是只品种优良的白虎。”
说到这儿,脑子里又闪过段无心昨晚扑在身上热情的画面,小腹一紧。
正回味着,叶斐直击重点:“所以,他作为一只凶猛公虎,不会想上你吧?”
凌君寒气息一凝:“.......他的确有这种想法。”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闷笑,语气充满了看好戏的雀跃,“我刚查了下资料,再友情提醒你一句,白虎这种品种确实有发情期,短则三五天,长则两三月,你吃得消吗?”
“......”凌君寒咬断了烟,认真陷入沉思。
第56章
走廊里的声控灯熄灭, 陷入一片漆黑。
凌君寒靠着墙,又烧了一根烟,通讯器的屏幕显示着方才的搜索记录。
关于白虎的发情期, 关键词标红:躁动、不安、急于发泄、异常凶猛。
初期体现出逐渐增强的兽欲,进入发情期中后段, 将会失去控制,强行交配。
看到这里,拿烟的手, 微微颤抖。
目前看段无心的情况, 还属于前期可控, 轻微发烧,意识尚存。
那如果失控之后,会是什么样?
凌君寒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跟一只白虎谈恋爱,还额外附赠了这么凶猛的功能。
如果真来上这么两三个月,他可以原地盖棺,寿终正寝。
到时候报道上的标题都有了噱头:一世英名凌君寒, 因为纵欲过度,精尽人亡。
第二根烟再次被牙齿咬断,一阵头皮发麻。
凌君寒把熄灭的烟头丢进走廊上的垃圾桶, 心事重重回到房间。
段无心在床上睡得很香, 那件军装因为长时间攥在手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折痕。
看起来, 对于他起了很好的安抚作用。
凌君寒掀开被子,贴着柔软的身体, 缓缓闭上眼。
算了, 明天再说。
段无心醒来的时候, 神清气爽,耳朵和尾巴又缩了回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只当是生病后遗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感受到怀里的动静,凌君寒收紧手臂,闭着眼问:“醒了?”
“嗯,昨晚睡前吃了两颗退烧药,好像又好了。”段无心贴着他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扫在他的脸颊上,很痒。
凌君寒被迫清醒,睁眼看他,“那个药先别吃了,你可能不是发烧。跟我去研究院一趟抽个血,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噢,我该不会是开始变异进化了吧,比如战斗更猛,打人更狠?”段无心天马行空的瞎猜。
凌君寒无语,想到昨晚叶斐说的症状,敷衍说:“那确实可能更猛,压都压不住的那种。”
听到这里,段无心很是兴奋,摩拳擦掌往他脸颊上呼,“那就真是太棒了。”
想象了一下场面,凌君寒一片心悸。
没碰上过这种情况,未知使人畏惧。
段无心还在喋喋不休,畅想未来,“那我今天就不吃药了,看看今晚会不会变猛!”
“猛虎,别做梦了,起来吧。”意识清醒,凌君寒翻身而起。
余光瞥见那件已经皱成咸菜的军装,又忍不住打趣,“这么想我,就三四个小时不见,就得抱着我衣服睡觉。”
“我那是....”段无心一时找不到借口。
最近变得很是奇怪,一到了晚上,就忍不住有奇怪的冲动。
昨晚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房间空荡荡的,精神空虚,身体也跟着空虚。
骨子里那股傲娇仍在,不肯打电话催凌君寒赶紧回来。
翻来覆去,只能从行李箱里翻出穿过的军装,佯装本人。
那件军装衣领上沾染着一点很淡的烟味,让他很容易就和凌君寒本人产生联想。
抱着搂着,那股躁动竟然轻而易举就平息了下去。
具体原因,至今无解。
段无心盯着人戏谑的眼神,把用过的衣服丢他身上,傲娇说:“不稀罕,还你。”
这股用完就扔的渣男劲儿倒是一点儿没变。
两人洗漱完毕下楼进了院子,还没走近,就远远听见小白大呼小叫,“你别乱耸,丢死人了。”
“大早上吼什么?”凌君寒皱着眉问。
小白拎着小花的脖子跟主人告状,语气愤愤不平,“他这几天进入了发情期,日天日地日空气,现在连树都不放过。”
凌君寒:“......”
你们兽界连发情时间都这么统一准时的么。
段无心啊了一声,茫然看向那只躁动的小花狗,疑惑道:“他才多大啊,就发情了。”
“不知道,反正他这阵仗倒是挺大的。”小白声嘶力竭控诉,“还好我们这儿就一只狗,不然过俩月能多一堆小崽子,我得烦死。”
激情动作被打断,小花不耐烦地冲着他汪汪叫。
凌君寒决定先透露天机,侧身贴着段无心耳朵说:“心心,你别忘了,你是只白虎。连小狗都到了发情期,你....”
段无心瞪大眼,又摇了摇头否认,“不会的,我这么多年就没过这种时候。”
“之前那是你还小,现在可正儿八经成了年。”凌君寒意有所指,“毕竟你和其他的白虎,本身就不大一样。”
这话一说,段无心瞬间陷入沉思。
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异常,倒是挺像进入了发情期。
可是他都能变人,那种属于兽类的特征还在么?
以前一到春天的季节,濒灭馆里的动物也是个个躁动不安。
这种时候,就是段永年最忙的时候,忙着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