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药剂对他也有效?
随着时间过去,他四肢开始缓慢发软,后背冒着汗靠上座椅。
头晕目眩,很是难受。
但任务在身,只能强撑着精神嗅着昆虫的来源。
空气之中,那股来自虫类的味道开始逐渐强烈,分散成三股气息,从几个方向淡淡飘散过来。
段无心猛然抬头,低声说:“好像有三个。”
凌嘉木倒吸一口凉气,用气声回:“这么多变异者混进议会吗?疯了吧。”
“哪三个,你说他们面前的名字。”凌君寒眼神巡视四周,作为人类,他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而议会上的项目正在井然有序的进行,议员们个个正襟危坐,看不出破绽。
投票,赞成或者反对,结案,然后进入下一个议题。
段无心扫过那些面无表情的脸,视线落在名牌上,缓缓念出声,“唐朗、秦亭、毛茂崇。”
听到名字,凌君寒脸色变了变,沉声道:“清一色全是最高层的议员,这事儿有点儿难弄。”
光是靠段无心嗅出昆虫味道这一点,不足以当作证据定案。
说出来,也只会让人当作笑话,一笑置之。
如果直接将名单上交总统....
从上次谈话看来,含糊其辞,对希尔的信任度已经直线降低。希尔的立场并不清楚,说不定有在暗中提供支持。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用更猛的药剂,直接逼迫他们变异成为虫族。
但目前,还不是时候,容易打草惊蛇。
“嘉木,暗中派人监视这三个议员,行踪和通讯记录都要全部覆盖,一旦跟可疑人物或者李英毅有接触,我们就能掌控勾结证据。”凌君寒淡淡说,“我就不信,他们完全不联系。”
凌嘉木嗯了一声,打开文件夹查看之前的排查名单,“有两个上次投了反对票,还有一个居然投了赞成。他们这么聪明的吗?还知道混淆视听,掩盖自己的身份。”
“现在虫族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了,他们想要深入联邦高层,最终从军队到权力都完全掌控。”凌君寒收回视线,陷入沉思。
许久,才微微叹气:“好像牵扯出了不得了的阴谋。”
段无心脑子发晕,完成了重点任务,瞬间精神松懈。
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视线恍惚成重影,虎爪死死地抓在桌面上,尖锐刮出抓痕。
无比难受,狂躁不安。
凌君寒敏锐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用手揉了揉虎耳,轻声问:“是哪里难受吗?”
“没有,我挺好的。”段无心皱着眉,用爪子把他的手拨开,“冷战呢,干什么。”
得,工作结束,又一秒回到解放前。
三小时后,议会结束。
药剂的味道散了些,段无心稍微恢复了些精神,但仍然提不起力气。
那几位可疑议员看上去也是面色微红,但行动还算正常。
凌君寒碰了碰凌嘉木:“派人开始监控。”
“好,我现在去办。”凌嘉木单独离开,留下冷战二人组大眼瞪小眼。
凌君寒弯腰碰了碰他的肚子,缓和气氛,“我抱你走,你出汗了,看起来不太对劲。”
“不要你,我自己能走。”段无心咬着牙,软着四肢连滚带爬挪上机甲,倔强得紧。
凌君寒没办法,只能加快速度,把人又送回了元帅府的北墅。
刚查出一点线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把段无心强势放上床,低声说:“我得去一趟军区,嘉木一个人调查,我不太放心。你要是不舒服,赶紧给我打电话。”
“我好着呢,你赶紧走。”段无心脑袋一歪,嘴硬道。
凌君寒掖了掖被子,又不放心地叮嘱,“如果真觉得难受,别死抗。”
段无心眼睛闭紧,不再回应,一副赶人的架势。
等到凌君寒离开,他才按下吊坠,重新变回人形。
果然耳朵和尾巴还在,诱导剂把他的发情期又再次刺激了出来。
段无心抓着乱晃的尾巴,无奈叹了口气。
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冷战,气还没消,又拉不下脸和好,简直心烦。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服了两片退烧药,药效上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晚,玻璃窗隐隐约约透出路灯的光。
段无心发起了高烧,像是浸入了无尽的山火,连唇瓣都变得发干。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偏头看到床头上放着一大袋零食,下面压着字条,是凌君寒的笔迹。
“过来看了你一眼,你没醒,就没叫你。醒了吃点儿东西,都是你喜欢的。”
这个人,尽是拿吃的收买他。
每次都是这一招,毫无创意。
段无心随手翻了翻,没什么食欲,又把那袋东西扔了回去。
身体的反应越发明显,他难耐地裹着被子来回蹭了蹭,毫无作用。
“该死的诱导剂.....”段无心咬着发干的嘴唇低声唾骂,“怎么这回吃了药也没用。”
被子被夜风吹得有些发凉,他开始有些怀念凌君寒温暖又灼热的拥抱。
要走的是他,现在拉不下脸再搬回去。
段无心死命抓着被子,颤抖着将手伸进去碰了碰,却毫无快乐可言。
此时此刻,又开始想念那双带着枪茧的手。
凌君寒的手指很修长,偶尔夹着烟的时候,看上去有一种的难以言喻的性感。
而碰上身体的瞬间,能带来灭顶的滋味,可以缓解他这羞人的躁动。
段无心嫌弃地看了眼自己没受伤的左手,五指张开又闭拢,恨它过于绵软。
他呆呆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意识放空,呼吸声却越来越重,几乎要压制不住。
房间空荡荡的,段无心后悔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顺走一件沾染味道的军装。
如果有衣服在,抱在怀里,大概会好受一些。
他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这一觉倒是睡了很久。
但,夜晚还很长,很是难捱。
忍了一会儿,他发着抖从床上爬起来,猛然冲进浴室,打开花洒,把温度调到最低。
冰凉的水滴落在皮肤上,从肩膀滑到脚背,毛茸茸的尾巴被打得半湿,却没有半点儿缓解。
水珠把视野模糊,连大脑都变得卡顿,他避着受伤的手,后背靠在冰凉的墙上。
这会儿瞬间了然,以前凌君寒冲凉水澡是什么感觉。
半小时后,他猛然打了个喷嚏,又无奈关掉花洒。
不行,他得回去找凌君寒。
至少,偷件衣服回来也好。
想到这里,段无心扯过浴巾擦干身上,胡乱套了件长大衣,扣紧扣子,遮住风光。
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这么挂着空挡往门外走。
夜深露重,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发冷,表层皮肤被风吹得冰凉,内里却是一片火热。
段无心嘴里骂骂咧咧,脚步不停,这种失控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花了十分钟,他终于艰难走到了凌君寒的主卧。
按下门把推门进去,房间没开灯,床上的人已经睡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段无心垫着脚偷偷摸摸溜进去,悄无声息打开衣柜,扯下一件军装放在鼻尖上嗅了嗅。
除了干净的洗衣液的味道,没有残留下任何气息。
他嫌弃地把那件衣服扔在地上,扣紧大衣,站在衣柜前发呆。
指尖划过旁边挂着一条条整齐的领带,手指猛然顿住。
如果....把凌君寒绑起来,要不就趁着发情期把他捅了拉倒。
反正这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这是惩罚,也不算是欺负人!
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段无心眼睛一亮,更是兴奋。
理智被突然冲出的念头控制,尾椎骨下方传来一阵酥麻。
他胆子稍微更大了些,从衣柜里随手摸下两根领带,绕在手上,静悄悄往床边走。
每多走一步,气息就加重一分。
军人的天生警觉,凌君寒在开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清醒。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没动,看小朋友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只听见衣柜打开就关上,脚步声逐渐靠近床头。
段无心跪在床边上,用力拉过凌君寒的手腕朝上伸直,质感良好的领带在上面绕了两圈,绑上床头。
为了怕人挣脱,他垂着眼,认认真真打了个死结。
绑完一边,他又顺着床沿爬到另一侧,捏着领带把另一只手也利落绑上。
做完这些,段无心轻轻松了口气,嘟囔道:“这是惩罚,谁让你老是气我,这下我们扯平。”
凌君寒眉头微微皱起又松开,两只手被绑得严严实实,不明白现在是在搞哪一出。
他想出声,又怕吓到了人,只能装睡。
段无心双腿跪坐在床头,晃了晃尾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