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会儿,张经理发现自己在酒店,更茫然。
“我不是在家睡觉吗?”
前台接待:“经理,你都两天没回家。”
“这几天都住在酒店啊。”
听到这话,司怀追问道:“几天他在酒店忙什么?”
前台接待实话实说:“就忙着准备道长们的饭菜,菜都是经理亲自去乡下买的。”
“小王,你在说什么啊?”
张经理自己都听懵:“采购食材不在他我工作范围内。”
“我有……”病才去买菜。
司怀仔细看看桌上的自助餐炉,看起来和普通的饭菜一样,不知道六道观的人到底做什么手脚。
120的车笛声响起,几个保安扶起张经理往外走。
“经理,你有那劳、劳什子病怎么没告诉咱们啊。”
“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
“什么病啊,我——”
张经理话未说完,便被几个保安架起来,送到门口的救护车上。
方道长下楼,看见这一幕,连忙问司怀:“司观主,这是怎么?”
“经理犯病。”
前台接待解释一句,扭头看向司怀:“请问那个劳斯特索病,以后又犯的话,我们该怎么急救啊?”
司怀:“以后不会犯。”
前台接待愣愣:“这个病是一次性的吗?”
司怀:“算吧,国家马上就从源头解决这个病。”
前台接待似懂非懂,干巴巴地夸道:“咱们华国可真好。”
方道长听得云里雾里,凑到司怀耳边,小声问:“什么劳斯特索?”
司怀:“他失魂。”
方道长:“……”
司怀想想:“准确的说,他被附身。”
司怀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一遍。
方道长脸色变变,六道观的人既然都进酒店,不可能只在饭菜方面动手。
他神色凝重:“酒店不能住。”
“我先去联系一下会长。”
附身夺舍不易发现,连道协精挑细选的酒店都这样,其他的酒店民宿之类的就更不用说。
刚进酒店就发生这种事,众人都没有胃口吃饭。
方道长打个近一个小时电话,才确定最后的住宿地址,附近山上的一所百年道观,桃源观。
桃源观是道协的正规道观,有房间供众人休息,另一方面,道观有道教神灵庇佑,六道观的阴魂厉鬼不可能踏足道观。
天色暗沉,山路崎岖,还没有路灯,大巴司机行驶的非常缓慢。
奔波劳碌一天,众人昏昏欲睡,有几个道长甚至还打起呼噜。
司怀靠在陆修之肩上,迷迷糊糊地睡着。
不知过多久,大巴车忽然停。
司怀闭着眼睛问:“到么?”
“没有。”陆修之说。
司怀揉揉眼睛,只见大巴司机停车熄火,起身道:“道长们,前面的路有几块大石头,开不过去,得把石头挪开。”
众人望过去,山路中间立着五六块大石头,挡住前进的路线。
方道长带头下车,石头不多,只需要推到路边,能让大巴车开过就行。
司怀刚下车,挡路的石头就被其他道长解决。
“你听见吗?”
“听见什么?”
“好像有什么声音。”
……
林间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司怀偏头,隐约看到一道黑影在山坡上快速快速穿梭。
“有东西!”
一位道长喊一声,众人纷纷掏出法器。
很快,黑影蹿到路边。
大巴的车灯打在它身上,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浑身毛茸茸的人形生物,脸部漆黑,也长着毛,脚跟是反向。
是司怀在动车上遇见的那个黑毛脸。
见到这么多人,黑毛脸咧嘴一笑,笑声回荡在山林间,出现回音,听着有些瘆人。
陆修之抿唇道:“是山精。”
方道长眉头一皱,抽出长剑。
黑毛脸似乎有些忌惮方道长手里的长剑,不敢走近,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
它只是看着,什么也不做。
站在司怀身旁的道士忍不住问:“它、它到底想做什么?”
“可能就想看看人吧。”
司怀对方道长说:“我在动车上也看见过它。”
方道长眉头皱得更紧:“它做什么?”
司怀想想:“朝我狠狠地笑笑?”
方道长:“……”
在路边僵持一会儿,黑毛脸依旧什么没做,甚至一屁股坐到地上。
精怪修炼不易,众人不是随意杀生的人,见黑毛脸这幅模样,索性全回到车上,继续前往桃源观。
大巴的发动机响起,黑毛脸吓得跳到山坡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车。
司怀打开窗户往后看,隐约可以看见黑毛脸的笑容慢慢消失。
它两三下爬上树,飞快地在林间游走。
大巴车驶过拐角,便看不到黑毛脸的踪迹。
抵达桃源观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众人身心疲惫。
和负责接待他们的青袍道士打声招呼,怠倦地前往卧房。
卧房像是酒店的标准间,两张单人床。
司怀躺到床上的时候有些睡不着,前几天都是和陆修之一起睡的,身边突然空空的,有些不习惯。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他摸索着爬到陆修之床上。
微凉的阴气笼罩在周围,司怀手脚并用地贴过去:
“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
司怀被外面的谈话声吵醒,他可以清楚地听见方道长在和桃源观的观主说话。
没过多久,卧房门被敲响,响起方道长的声音。
“司观主,醒吗?”
司怀应一声,爬起来洗漱。
走出卧房,门外站着方道长和昨晚迎接的青袍道士。
方道长介绍道:“这位是桃源观的观主,罗新志。”
“这位是道天观的司怀司观主。”
司怀朝他点点头,跟着走向斋堂。
这才发现桃源观占地面积很大,不是普通的小道观,几乎有半个白云观那么大。
但是这么大的道观,不仅没有香客,甚至连都没几个道士,十分空旷。
从卧房到斋堂,司怀只看见两个和罗新志穿着相似的青袍小道士。
留意到他诧异的神情,罗新志叹口气,解释道:“实不相瞒,近些年香客越来越少,今年道观甚至是靠道协救济才支撑下去的。”
“道观之前的香客都是镇上的居民,我接手道观的十几年来,道观开始逐渐衰败,现在连村民就不常来,顶多有几个爬山的游客来拍照。”
司怀好奇地问句:“是发生什么事情吗?”
罗新志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司怀扫眼路过的药王殿,香炉是空的,桌上的贡品是塑料的水果装饰品,的确很简陋
斋堂里的饭菜也十分简单,普通的白粥小菜,飘着热气。
司怀对热粥没兴趣,只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