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撩起眼皮:“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陈丰冷笑:“我和师父三十多年情谊……”
司怀打断:“还是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陈丰:“……”
司怀啧了一声,扭头对其他人说:“他不知道。”
又问了问那些好骗的鬼,别说叫什么名字,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所有事情都其他道士干的,观主甚至都不在六道观里。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关于观主的消息。
司怀瞥看了眼陈丰,嘀咕道:“这徒弟像是找来垫背的。”
和六道观的其他人、鬼比起来,这个观主显然有点脑子。
陈丰听见了,吼道:“师父神机妙算!肯定是算到你们会问他的名字!”
司怀哦了一声:“那他也肯定算到你会被抓起来吧。”
陈丰脸色忽青忽白,不说话了。
六道观内一共找出了五名道士,都在名单上,其中一个阳寿已尽,被阴差带走,剩下四个都是六道观新招募的,阳寿未尽,被警察拷走。
六道观内的厉鬼虽然全部被带回地府,但丰兴山被阴气浸淫多年,山上动植物受到不少影响。
张会长拍板决定做个道场,驱散阴气,以及山脚的瘴气、山中的鬼门阵。
暂时找不到六道观观主,道场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众人便先下山。
山路边停满了警车,持有名单的警察走向其中一辆警车,打开车门:“张芳?”
司怀扫了一眼,脚步顿住。
警车里有一张扭曲的老婆子脸,是张婆。
司怀挑了挑眉,杵杵陆修之的胳膊:“居然又被放回来了。”
张婆的耳朵十分灵敏,听见了车外司怀的声音,猛地扭头,脸上的表情愈发扭曲。
司怀懒懒地对她说:“我就说早死早超生吧。”
“你现在还要多坐几年牢,坐完阳间的坐阴间……”
“……”
妈的,还挺有道理。
张婆气得想冲下警车,被警察一把按住。
看见张婆,方道长也愣了愣。
过了会儿,他才转身对张会长说:“张会长,桃源观的空房不够,没法让所有道友入住。”
商议后,张会长等人只好回到之前的住所。
司怀等人则由警车送回桃源观。
山里很安静,警笛声十分响亮,途经几个小村庄,村民们纷纷停下脚步,好奇的观望。
抵达桃源观的时候,观主罗新志也站在路边,盯着警车。
见是司怀等人下车,他连忙问道:“方道长,司观主,怎么是警车送你们回来的?”
“不是说去调查六道观的下落吗?”
方道长笑道:“自然是查到了,六道观就在几里之外的丰兴山上,我们去的时候还有不少香客在上香……”
方道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听完,罗新志脸色大变:“六道观竟然就在附近?”
方道长点头:“是啊,难怪桃源观香客稀少,大概香客都被六道观骗了去。”
“那道友们接下来准备怎么找那六道观的观主?”罗新志问。
方道长摇头:“现在连观主的姓名都不知道,只能再等一等警方的调查,这几日我们要在丰兴山上做道场,要再叨扰您几日了。”
第二天一早,司怀被方道长的电话吵醒。
“司观主!商阳那边已经根据消防出勤记录找到六道观的人了,他们居然在一个空草地放火,该不会是搞什么邪教仪式吧……”
卧房隔音效果不好,司怀不仅听见手机里方道长的声音,还听见门外方道长的声音。
他抓了抓头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想要开门。
眼前突然一黑。
一件衣服罩在头上,耳畔响起陆修之低哑的嗓音:“穿上。”
司怀低头看了眼自己赤裸的胸膛,慢吞吞地说:“大家都是男人,方道长不会介意的。”
陆修之:“……”
“我介意。”
司怀还困着,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那你也脱了?”
陆修之:“……”
不知道司怀能不能反应过来,陆修之索性抓着他的手腕,帮他穿好了衣服。
司怀任由陆修之动手,能懒则懒。
穿上衣服后,陆修之开门,对外面的方道长说:“进来吧。”
方道长继续说:“那些人都在名册上,张会长请商阳的阴差过去了。”
“对了,司观主,道天观没有出事吧?”
“六道观那些人被抓的时候,嘴里还说要歼灭道天观什么的……”
“能出什么事。”
司怀刷着牙,给陈管家、费秀绣、董大山都打了电话。
“没事就好。”
方道长松了口气,对司怀说:“吃完早饭,我们要去附近的镇上买些东西。”
桃源观只能提供香烛用品,像供果之类的东西,必须要新鲜采购。
车辆路过百岁村,司怀打开车窗,多看了两眼。
陆修之掀了掀眼皮:“停车。”
司怀茫然:“怎么了?”
陆修之:“车有问题。”
道协派来的驾驶员瞪大眼睛,连忙说:“这是我的私人车,怎么会有问题。”
陆修之:“……车胎可能瘪了。”
驾驶员顿了顿,连忙下车检查。
两个前胎都瘪了。
驾驶员朝他们抱歉地笑了笑:“我第一次来这儿,还以为是山路颠簸呢,不好意思啊。”
“车上只有一个备胎,我叫其他车来接你们。”
方道长:“麻烦了。”
司怀走到路边,余光不远处站着个小孩,想到了什么。
他扭头问方道长:“那天在纸扎店遇到的小孩怎么样了?”
方道长愣了下:“好像是张婆邻居的小孩,帮忙看店的。”
司怀嗯了一声,看向路边的田野,所有田都杂草丛生,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他眯了眯眼,村子里不可能一个种田的人没有。
不远处的小孩走近,仰头看了眼司怀。
“你是道士吗?”
方道长笑了笑,对他说:“我们都是道士,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小男孩忽然抬起了脚,朝着司怀的脚狠狠地踩下去。
司怀挑了挑眉,微微侧身,小男孩一脚踩空。
因为用力太猛,他滑了一跤,在众人面前摔了个屁股墩。
小男孩怔愣片刻,当即嚎啕大哭。
“哇啊啊啊啊啊!”
司怀:“……”
小男孩的哭叫声尖锐,很快,一旁别墅里跑出一个年轻女人。
小男孩哭得更厉害了,指着司怀说:“妈!他打我!!”
年轻妈妈看了眼司怀,脸色变了变,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说完,她一把将小男孩抱起来,往屋里走。
小男孩在她怀里挣扎,尖叫道:“妈!就是他!就是他!”
“艹!谁在路上放的钉子!”
驾驶员咆哮一声,年轻妈妈的脚步更快了。
司怀偏头看陆修之,小声问:“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找他麻烦就算了,怎么还跑得这么快?
陆修之点头。
方道长感慨道:“这位女士真是明事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