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小声嘀嘀咕咕:“这些事情说不定都是上清观的人搞出来的,他们的人都在总道协呢,搞点事情太容易了,大家还不会怀疑他们……”
陆修之偏了偏头,看着司怀白嫩的侧脸。
张钦洲竟然没有解释他自己就是上清观的观主么……
陆修之正欲开口告诉司怀,一道隐晦的视线突然扫了过来。
他微微皱眉,嗯了一声,附和司怀的话。
司怀和陆修之的悄悄话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众人都震惊于钱安国说出的名字,没空留意别人。
张钦洲,上清观观主,华国总道协前会长,张天敬的师兄……
道协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张钦州名号,他曾经做过的事情。
“怎么可能是张钦洲观主!”
“你是不是看错了?”
“你怎么会见过张道长呢?”
…………
张天敬眉头紧皱,质问钱安国:“钱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钱安国连忙说:“真的,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他和以前长得一模一样,都没有变过。”
张钦洲:“师兄不可能做这些事!”
钱安国立马说:“张道长是个好人,怎么可能不给我指路呢。”
张钦洲:“……”
“张道长以前租过我姐的房子,我不会认错的。”
钱安国抬头,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司怀,他小心翼翼地说:“他、他真的是个好人,要不是他,我可能就死在山上了。”
周围虽然很吵闹,但钱安国这句话还是清晰地传进了司怀的耳朵里。
房子……
司怀扭头,上上下下打量钱安国,又盯着他脸上的疤看了会儿,想起来他到底是谁了。
收租的。
以前住在筒子楼,定期来收租的男人。
司怀挨着陆修之,压低声音说:“这人我以前见过。”
“是以前筒子楼房东的弟弟。”
陆修之眉心一跳:“你……”
司怀慢吞吞地继续说:“真是没想到,他们嘴里的这个张钦洲居然和老东西挺有缘分。”
“不仅同名同姓,还是同一个房东。”
陆修之再次沉默。
是他想多了,竟然会以为司怀会反应过来。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响,张天敬开口道:“道友,稍安勿躁。”
他扯起嘴角:“师兄他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事情,所以上山除僵……”
张天敬的声音逐渐变低,众人也安静了下来。
他们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是为了除僵,张钦州为什么要独自一人?而不是和道协一起?
沉默良久,张钦州又问:“钱先生,你看见师兄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吗?”
钱安国咽了咽口水,眼神躲闪,脸色白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一个人。”
他在说谎。
所有人脑海里不约而同闪过这一个念头。
张天敬长叹一声,转身对众人说:“各位道友,先下山吧。”
钱安国走不动路,越永逸主动请缨,背着他下山。
他一边下山,一边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钱先生,你是上次见到观主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了。”
“观主还在山上吗?”
“可能吧,我、我不知道。”
越永逸问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司怀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烦这个越南人,忍不住撇撇嘴。
钱安国磕磕巴巴地回答,看见司怀不悦的神色,他身体抖了抖,惊恐地对越永逸说:“道、道长,你别问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越永逸抬头,深深地看了司怀一眼。
司怀注意到了钱安国的模样。
这人好像怕他?
回忆在筒子楼时两人短暂的交流,司怀纳闷了,他没有揍过这人啊……
陆修之沉着眸子,指腹轻轻摩挲腕间的舍利子。
下山回到陈一村,张天敬拿出地图,问钱安国当天爬是哪座山后,便让人送他去医院。
临走之前,张天敬递给钱□□一张平安符,对陪同前去的上清观小道士说:“照顾好钱先生。”
小道士点头:“我会的,师伯。”
“钱先生,我扶你上车。”小道士和钱安国一起往车里走。
司怀瞥了他们一眼,两人命宫整整齐齐的死气有些瞩目。
司怀皱了皱眉,问道:“他们去哪儿?”
听见他的问题,张天敬开口说:“去市人民医院,司观主放心,我已经通知警方,警方会派人保护钱先生的。”
警方和上清观的道士都跟着过去,司怀嗯了一声,走进会议室。
一走进去,看到了半屋子的光头。
灯光下,那些脑袋锃光瓦亮,司怀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越永逸冷哼一声,从他边上走过。
越天瀚走到司怀边上,轻声说:“司怀,我——”
“天瀚,快过来。”越永逸说。
越天瀚只好闭嘴,坐到越永逸边上。
司怀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对陆修之说:“这两个越南人奇奇怪怪的。”
不等陆修之回答,他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司观主!”
司怀转身,看到了角落里的方道长,还有商阳道协的几个道士。
他过去坐下,好奇地问了句:“你师父不来吗?”
方道长点头:“师父他们还在商阳,商阳郊区最近多了不少精怪。”
“我们是特地赶过来支援总道协的。”
隐约听见有人说起张钦洲的名字,方道长疑惑:“司观主,发生什么事了?”
司怀嗯了会儿:“在山上救了个人,他好像看见炼僵的人了。”
方道长愣了会儿,连忙问:“他说是谁?”
司怀:“张钦洲。”
方道长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司观主,你居然记得他的名字?”
司怀唔了一声。
方道长:“那我叫什么?”
司怀没说话。
方道长痛心疾首:“方行云难道不比张钦州好记么?笔画还少呢!”
司怀:“……”
“方、行、云。”方道长一字一顿地说完,对上了陆修之冷漠的眼神。
等所有人都入座,张天敬敲了敲桌子,神情严肃:“今日下山的时候,救了一个被困在山上的普通人……”
张天敬简要地复述了一遍和钱安国的对话,接着说出了张钦洲的名字。
不止道协的道士,佛协会的人也面露惊讶。
坐在张钦州右侧的穿着袈裟的僧人出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天敬闭了闭眼,哑着嗓子说:“我也希望是误会。”
“实不相瞒,这两年来,我一直联系不到师兄,不知道他的行踪。”
张天敬顿了顿:“当然,我也不会只凭那个男人一面之词,就相信师兄会做危害社会的事情。”
“我已经拜托警方调查钱安国姐姐的租房记录,另外,明日我们便会上山,查探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说完,他看向右手边的僧人:“寂无法师,明日要麻烦您和佛协的法师们一同排查土葬之人了。”
寂无点了点头:“自然。”
越永逸开口说:“师父,我刚才背着钱先生下山的时候,他突然变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