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弘业冷着脸,碍于陆修之的面子没有发火:“哪里好笑了?”
“哪里都好笑。”
费秀绣皮笑肉不笑地说:“等我继承你遗产的时候,会和老公讲这个笑话的。”
言下之意,等司弘业死了她就改嫁。
司弘业还想说什么,忽然拿起手机,打着电话往外走。
费秀绣往外望了两眼,那抹身影走出院子,走向对面的别墅。
她皱了皱眉,扭头看司怀。
“小司,我、他、这个……”
费秀绣吞吞吐吐地说:“我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司怀:“没有,你做的很好。”
费秀绣:“……”
知道她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司怀懒洋洋地开口:“你放心,你夫妻宫美满,不会有什么问题。”
生活中再怎么闹腾,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费秀绣呼出一口气,听懂了。
“意思就是我可以使劲作了吧。”
说完,她抱着电脑,高高兴兴地离开。
陆家再次安静下来,静到可以听见书页翻动、书本摩擦桌面的声音。
司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陆修之翻开书,推到他面前。
司怀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一本正经地说:“学习似乎会对我们的婚姻产生影响。”
陆修之淡淡提醒:“不就是为了你的学分,才结的婚吗?”
“影响的确很大。”
“……”
司怀早把这茬给忘了,他垂死挣扎:“可以不看吗?”
“不行。”
陆修之抿了口茶:“就当是你住下的房租。”
司怀品了品这话,不看书就不让他住吗?
“看完一本,免道天观一个月租金。”
司怀沉默了,上次的租金是一袋元宝。
陆修之是个生意人。
宁愿叠元宝,他也不想看书。
“如果这里看不下去的话,回书房。”
“那还是这里吧。”
司怀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不定等会儿有个什么客人来了呢?
手边的书和书房的不是同一本,介绍的是一些鬼怪。
司怀勉强看完一篇,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对陆修之说:“陆先生,前几天在余镇和麻辣烫打架的时候,他用的法器是小孩骨头做的。”
陆修之很快就反应过来说的麻辣烫是指张亮。
描述了一遍万鬼幡的形状,司怀问道:“他也是在驱使小孩子的魂瓶吗?”
陆修之点头。
司怀有些纳闷:“为什么都是小孩?”
陆修之:“比起成人,孩童更易祭炼、驱使。”
司怀想想也是,像小青,给点吃的就能骗走了。
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陆修之看了眼书的目录,对他说:“看完前十篇,休息一个小时。”
司怀眼睛一亮,不再废话,低头认真看书。
他翻页翻的很快,短短几分钟便看到了第十篇。
司怀把书一推:“看完了。”
陆修之:“第一篇是?”
司怀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背了全文:“宫亭庙神,南康宫亭庙,殊有神验……”
“第二篇?”
“厕鬼……”
陆修之十篇逐一问过去,司怀逐一背下去。
一字不漏,只有个别几个多音字读错了。
陆修之抬眸,深深地望着司怀。
天赋不拘于道学,难怪佛经可以超度婴灵……
司怀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啧啧称奇:“陆先生,这十篇里有三篇讲厕鬼。”
“厕鬼、白衣厕鬼、厕神(鬼)。”
“厕所都只有男女两种,这个厕鬼居然还分三种?”
谁编的书?出来挨打!
…………
被迫看了一整天的书,司怀突然有些庆幸周末只有两天,工作日陆修之要上班。
周一不止司怀要上课,陈福鸿也要授课。
上完课,司怀搭着陈福鸿的便车,一起去余镇。
因为白骨的事情,民警在挨家挨户调查古墓发掘站周围的几个村子,停车的时候,不远处的民警还望了过来,见是陈福鸿,远远地打了声招呼。
陈福鸿对司怀说:“这几天查的比较严,记得带上工作证。”
司怀点头,发掘站院子入口设了打卡的机器,没有工作证无法进入。
刚走进院子,孟淳从休息间急吼吼地跑出来,气喘吁吁地问:“看、看见新闻了吗?”
“上、上次抓到的那个通缉犯……”
司怀眼睛亮了亮:“又跑了吗?”
又给他送钱了?
“不是,他、他死了。”
第31章 厕鬼(上)
“不是,他、他死了。”
司怀愣了愣:“怎么死的?”
“这我不清楚,就是刚刚看见警方发了条通知,里面没细说。”
孟淳看向陈福鸿,问道:“陈老师,你警局的朋友有说什么吗?”
陈福鸿皱了皱眉:“我去打个电话。”
午休时间已经过了,司怀跟着孟淳走进工作间,方道长和元玉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看见司怀来了,方道长连忙喊道:“司观主,你看看这两张符文是否相同?”
电脑屏幕上映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放大的白骨,一张是从书的某一页拍下来的,都是复杂繁琐的符文。
司怀瞥了眼,点头。
方道长脸色变了变,半晌,缓缓说:“司观主,你上次在张亮身上捡到的旧书,里面写着道教各派的禁术符咒,恶毒无比,绝大部分我都闻所未闻。”
司怀懂了:“白骨上的也是禁术么?”
方道长点头:“白骨上的禁术是一种用活人炼鬼的方法,在人活着的时候,生生地在将符咒刻入骨头,用生魂的怨气炼制鬼王。”
他叹了口气:“张亮对御鬼之术一直有执念,万鬼幡的作用也是炼鬼。”
“禁术和万鬼幡叠加,后果不堪设想,幸好我们那天及时赶到,阻止他炼出鬼王。”
“以张亮的天赋,禁术不可能一次成功,或许还有其他人遇害,得好好盘问张亮……”
听见最后一句话,孟淳开口道:“方道长,那个通缉犯死了。”
“好像就在今天早上。”
话音刚落,陈福鸿神色严肃地走进来:“我问过了,张亮是在拘留所突然暴毙的,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法医没有鉴定任何毒素和外伤。”
“上次一起抓捕的男人是个盗墓贼,可是他们俩是分开关着的……”
“方道长,司观主,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司怀摇头,他连正经咒术都懒得学几个,更别说害人的邪术了。
邪术可比正经咒术麻烦多了。
方道长:“或许是禁术的反噬,那日我们破了他的阵法,毁了他的法器,还超度了那些厉鬼冤魂……”
司怀不清楚反噬,问道:“他驱使的鬼被超度就会反噬吗?”
“如果是魂飞魄散呢?”
方道长解释:“御鬼之术一般和施术者心血相关,魂飞魄散的话反噬应当会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