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部双眼紧闭,带嘴角带笑,似乎陷入了什么幻境。
几秒钟喘口气的功夫,血尸又冲了过来。
司怀继续避开,同时朝着方道长喊道:“方道长,小朋友们在这里。”
方道长神色一肃,往剑上贴张符纸,提剑刺向血尸。
“天边摘日!”
他一剑砍断了血尸六臂中的一臂,血尸身形微微一顿,接着速度变得更快,攻向司怀。
见血尸又朝自己过来了,司怀向陆修之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不要靠近自己,接着将血尸引离人群。
司怀负责引怪,方道长负责攻击。
其余道长们加上陆修之和小青,对付那些厉鬼绰绰有余,小青隐匿身形,在厉鬼中吃的不亦乐乎,一会儿帮这个道长啃个手,一会儿帮那个道长吃个腿。
司怀闪躲了会儿,血尸的攻击目标忽然变成了方道长。
方道长的剑虽然有些折损,但对付血尸暂时没有问题。
“司观主,不用担心我。”
闻言,司怀转身冲向法坛,只要把四十万抓住,其他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祝诚站在法坛前,头都没有抬一下。
司怀两步并做一步,在靠近祝诚的刹那,只见他身上的阴气开始波动,涌向右手。
司怀皱了皱眉,下意识侧身避开。
下一秒,祝诚转身,右手一道剑光劈了下来。
他手上藏着一柄短剑。
见司怀躲开了,祝诚眯起眼睛,有些惊讶:“你看见了?”
司怀:“我看到你手上的阴气了。”
听到这话,祝诚的表情愈发震惊,眼里闪过一抹嫉妒:“你看得清阴气?”
天生阴阳眼的人少有,有阴阳眼的道士更少,大部分道士甚至还需要借助外物才能看到鬼魂。
其次,阴阳眼也有差别,能看到魂魄、看清魂魄、看清世间万物……
天赋越高,看得越细致。
留意到祝诚眼里的嫉妒,司怀撩起眼皮,故意气他:“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阴气都看不清吧,不会吧。”
祝诚脸色忽青忽白,持剑一跃,刺向司怀脖颈。
司怀避开,他还没有厉害到能空手接白刃,一时间无法还手,只能闪躲。
看到这一幕,不远处的年轻道士解下身上的佩剑,扔给司怀:“司道长!”
司怀接住剑鞘,正要抽出长剑,便听见祝诚冷冷地说了句:“太乙玄门剑。”
司怀怔了怔,挡住一击,抽空对方道长喊道:“方道长,你被偷师了!”
太乙玄门剑的剑法,司怀看方道长使过好几次。
他轻而易举地躲开祝诚的攻击,抓住招式漏洞,双手抓住剑柄,用剑鞘狠狠地砸向祝诚的太阳穴。
太阳穴被重重的一击,祝诚眼前变得模糊,身体晃了晃。
司怀一脚把人踹到地上。
他挥着剑鞘劈头盖脸一顿乱砸,时刻谨记给祖师爷长脸,扬声道:“这是道天观的剑法。”
“慈父手中剑!”
作者有话要说: 司怀:慈父手中剑,游子身上拍
第52章 高见
“慈父手中剑!”
司怀用剑鞘砸了会儿,总觉得不怎么顺手。
他扔掉剑,挥起拳头揍了下去,拳拳到肉。
祝诚虽然比普通道士体力好一些,会使点剑法,但被人这么当头狂揍,还是受不了的。
他耳畔又响起司怀占便宜的招式名,怒火攻心,血液往头顶涌,耳边嗡嗡作响。
没过多久,祝诚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施术者失去意识,众多厉鬼的动作齐齐顿了顿,不再有秩序,仿佛变成了无头苍蝇,各顾各的冲向就近的道士。
血尸则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的攻击目标到底是谁,茫然地停了下来。
见状,司怀缓了会儿,拿起桌上铺着的万鬼幡,卷成一长条,把祝诚的手脚一起绑起来,接着开始搜身。
祝诚穿着件藏青道袍,袖口、腰间甚至连鞋子里都藏着东西。
摄魂铃、匕首、手札……
司怀胡乱地搜了一通,担心有什么遗漏的东西,索性用匕首把他的衣服全都划开,扯了下来。
方道长走近,看见白花花的祝诚,惊了:“司、司观主?”
“您、您这是做什么?”
司怀把祝诚腿上最后一块布料扯下来,淡定地说:“这小子身上藏了不少暗器。”
“都绑起来了,可不能让他再跑了。”
第一次抓麻辣烫的时候,司怀也把人绑了起来,但一个不留神人就跑了,这小麻辣烫比他师父还厉害些,肯定更能跑。
确定祝诚身上没有藏东西了,司怀擦了擦手,瞥了眼枯死洞里还在做梦的小朋友们,先和方道长一起支援其他道长。
万鬼幡的厉鬼层次不一,但数量实在太多,杀不尽灭不完,道长们脸上都出现了疲惫的神情,体力也渐渐开始不支。
司怀守在陆修之边上,拍死一只厉鬼,扭头问:“舍利子的功效没有什么限制吧?”
陆修之摩挲腕间的佛珠,佛珠内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梵文。
他垂眸道:“舍利子没有,经文有。”
这几天需要再去一趟白龙寺。
司怀愣了下,琢磨这经文大概和道教的咒术差不多。
他连忙问:“还能坚持多久?”
陆修之看着周遭的厉鬼,轻声道:“放心。”
见他一脸淡然,根本不把这些鬼当回事,反而来安慰自己,司怀好奇地问:“你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陆修之抿唇,看向前方:“时间也差不多了。”
话音一落,正前方的石阵出现了数名穿着白云观道袍的道士,为首的是白云观观主卢任。
他看到满山的厉鬼冤魂,神色一肃,从身上拿出一枚印章,掐诀念咒:“七政八灵,太上皓凶。”
庄严肃穆的声音响起,天蓬印在虚空中盖下,厉鬼们动作猛地顿住,脸色大变,胆小的几个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吓得叫出了声。
北极天蓬印,制伏阴魔,灭鬼崇。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众鬼不敢再反抗。
片刻后,数十名阴差出现在山坡上,手拿锁链。
看着阴差把厉鬼一个个的拷走,司怀好奇地看向卢任手中的天蓬印。
这还是个召唤印么?
大概是察觉到了司怀的问题,卢任缓缓开口:“天蓬印并不能召唤阴差,阴差是我们方才路过本地城隍庙,特地向城隍老爷求的。”
司怀哦了一声。
陆修之对他说:“治都总摄印为兵印,能调遣阴兵。”
司怀偏头看了眼阴差,他们正一个个往厉鬼身上套链子。
这就是城隍老爷的小兵么?
司怀思索片刻,扭头问陆修之:“有没有能调遣城隍爷的印啊?”
陆修之沉默了。
卢任也沉默了,没料到司怀胆子这么大,上来就想让城隍爷亲自出手。
城隍,道教中守护城池之神,像是阴间的警局。
普通道士能请到阴差便谢天谢地了,司怀上来便想要让警察局长亲自帮忙。
司怀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的觉得既然都召唤了,为什么不召唤个厉害点的。
沉默良久,卢任对他说:“没有这种法印,不过各派有请灵上身的术法,比法印更容易一些。”
他的声音逐渐沙哑,司怀这才发现卢任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身体都有些站不稳了,显然是用过天蓬印的后遗症。
看见这一幕,司怀对天蓬印最后一点兴趣也消失了。
后遗症太大,他还是普通攻击吧。
有阴差助阵,所有道长们松了口气,直接席地而坐,开始疗伤休息。
卢任缓了会儿,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血尸。
他修道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卢任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邪物?”
司怀简单地描述了一遍祝诚炼制的过程。
卢任眉头紧锁:“这邪术……”
司怀想了想:“可能通缉犯有一颗当裁缝的心吧。”
新一只鬼,旧一只鬼,缝缝补补又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