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眼珠子似乎发觉了盲点,它把自己的眼珠瞪的越发大了:“大人,您问这个问题,难道……”
时安斩钉截铁:“没有!”
但是眼珠子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恍惚地说道:“那你和那个人类刚刚在房间里……”
时安的声音更大了:“没有!!!”
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魔物:“你再乱猜我就吃了你!”
眼珠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它在心里泪流成河。
不是因为被威胁。
而是……眼看那个卑劣无耻的人类就要得逞了啊!!
时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怒火。
他这才静下心来,开始认真思考。
……时瑞?
时瑞为什么会被叫到管理局呢?和穆珩又会有什么关系呢?
正在这时,他突然微微一怔。
时安在这时想了起来,那次他在时家主宅昏迷时,时瑞偷偷放在自己房间内的黑色矿石。
当时时安没有多想,毕竟这种矿石虽然在大陆上算得上稀有,但是绝不算贵重。
可这次,联系到在能力者学院内被人工开启的深渊裂缝,以及那群奇奇怪怪的人类想要“让他恢复实力毁灭大陆”的疯言疯语,时安现在不得不开始怀疑起来……
难道说,时瑞和那群偷走他财宝的人有联系?
想到自己被偷走,又被随意滥用浪费的财宝,时安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开始在心底里升腾,压制过了所有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走,我们出门一趟。”
“诶?现在吗,?”
魔虫一愣,疑惑地问道:“去哪里啊?”
时安缓慢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找人算账。”
*
在被第二次叫到管理局时,时瑞已经做好了准备。
看着眼前皮肤浅棕,眼眸犀利的温瑶,时瑞深吸一口气,在对方开口说话之前,率先从自己的口袋中将漆黑的通讯器掏出,放在了桌面上。
这下,轮到温瑶微微一愣了。
紧接着,时瑞神情凄惶地为温瑶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在他的讲述中,他成了被诱欺瞒欺骗的可怜牺牲品,对方以无边的荣光和利益来诱惑他,一点点地将他引入歧途,让他以为对方是心怀善意的救世主,在被蒙蔽的情况下将自己进入学校的通行证交出,并且告知了对方能力者学院内部的管理漏洞。
但是,在看到深渊裂缝出现,听到校长身死之后,时瑞这才终于清醒过来。
他后悔无比,但是又十分恐惧,不仅恐惧于自己的行为,更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全。
可在天人交战许久之后,善良的一面终于战胜了他懦弱的本能。
在最后的最后,时瑞还是决心站出来,做正确的事。
于是,他才来到管理局中,将这件事和盘托出。
到最后,时瑞一边落泪一边说道:“我愿意为我的行为付出一切代价,但是……但是,求求您,帮帮我,不要让那群人伤害到我的家人,我从小都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滋味,现在他们就是我的一切……”
温瑶垂下眼,久久没有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拿起桌上的通讯器,说道:“在这里等着。”
时瑞眼中含泪,点了点头。
温瑶转身离开询问室。
门外,银发蓝眸的男人站在巨大的单面镜前,一双冷若寒冰的眼眸微眯着,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询问室内的时瑞。
温瑶:“长官,您觉得呢?”
穆珩收回视线,淡淡道:“他没有说实话。”
至少不完全是实话。
“那……”
温瑶试探性地开口。
穆珩:“先不动他。”
他看向温瑶手中的黑色通讯器,道:“把它送到卓浮那里,让他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到线索或者是定位。”
温瑶:“是!”
*
时瑞被放离了管理局。
虽然他的脸上仍然悲伤而沉重,但是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从小对其他人的情绪和态度都十分敏感,在那天被温瑶询问过之后,时瑞立刻就知道自己恐怕是搞砸了。
一旦被怀疑上,他将人放进能力者学院的事可能就瞒不久了。
时瑞一开始本来还寄希望于那边那群人能够捞他一把,但是很显然,那边的那个神秘势力并不这样想。
于是,思来想去许久之后,时瑞终于下定了决心。
与其被人当做弃子,不如他来主动配合,先把自己身上的疑点降低。
虽然这招很险,但是如果真的能够做好的话,他说不定能够全身而退。
现在看来,他还是很明智的。
望着眼前渐沉的暮色,时瑞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第一次感受到了难得的轻松。
由于能力者学院出现的事故,至今学院尚未开学,所以学生们暂时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居住,而时瑞也回到了时家主宅居住。
等到时瑞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他走进屋子,但是管家和女仆却没有上来迎接。
时瑞皱了皱眉,神情微沉。
由于从小被人忽视和鄙夷的经历,他在这方面分外敏感,这群仆人的怠慢让他感到十分的不悦。
不过,毕竟刚刚从管理局回来,他现在应该低调行事,而不能让一些奇怪的风言风语搅乱自己的计划。
时瑞闭了闭眼,将心底升起的暗火压了下去。
他向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廊很长,脚下的地毯厚重绵软,能够吸收掉所有的脚步声。
时瑞感到一种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袭来。
今天一整天让他精神紧绷,急需睡眠和休息。
他推开门,下意识地想伸手打开灯。
但是,不明原因的,一种难以形容的毛骨悚然感袭来,将他的脚钉在了原地。
前方的黑暗混沌而模糊,隐约的暮透过窗户落了进来。
“怎么?在等什么吗?”
一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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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平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时瑞被吓得一怔,几乎下意识的叫出声来。
下一秒,一条手臂从他的背后伸了过来,轻巧地越过时瑞僵硬的身体。
“啪嗒。”
顶灯亮了。
柔和温暖的灯光洒下,将整个房间照亮。
只见少年越过时瑞的身侧,自然而然地迈步向着房间内走去。
是时安。
明亮的灯光落在他的发顶,为他的头发和双眼镀上了一层蜜糖般的浅棕,显得柔软而平静,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他本来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见到已死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时瑞顿时感觉从头凉到了脚。
他勉强镇定下来,露出一个略带僵硬的微笑,干巴巴地说道:
“时,时安,是你啊。”
“太好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听到你的消息,我和父亲都很担心,谢天谢地你没有出事……”
时安:“出事?”
他想了想,似乎这才意识到时瑞指代的是什么,他一时恍然:“哦,你说的是学院里的时候。”
时瑞感到喉头有些干涩。
只见时安在房间里环视一圈,然后毫不见外地在床上坐下,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没有出事。”
虽然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一种强烈的不祥感还是袭来,涌上了时瑞的心头,令他本能地感到抗拒和烦躁。
时瑞让自己强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