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我的乖孩子,留下你果然是我最正确的决定之一!哈哈哈!”
紫色恶魔揽着孟星辰,一路向王宫深处走去,向这个久居高位的王朝皇室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杀戮!
最后,当紫色恶魔与孟星辰重回起点,来到僵硬躺在地上的二王子面前时,二王子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孟星辰,气若游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孟星辰哭得梨花带雨。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阿尔特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庇佑我了,就算是你,只要你父亲不点头,我们也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只能选择莱特,因为只有他才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原谅我的吧?”
二王子气得浑身发抖,两眼充血,恨不得撕了这张曾让自己无比爱慕的脸蛋。
但下一刻,一切归于血色。
紫色恶魔莱特一脚踩碎了二王子的脑袋。
当天夜里,一个消息传遍宇宙——
曾经叱诧星海的伊雅王朝母星陷落,凭空出现的破界恶魔屠戮了整个皇室,并放了一把大火,将整个星球都付之一炬!而伊雅王朝皇室唯一的幸存者——在无敌舰队坐镇指挥部的三王子,已经对这一切无力回天,不得不放弃帝国三分之二疆土,收拢帝国所有的军事力量,退守边缘星系。
这一刻,全宇宙一片哗然。
第83章 星际天师30
从裂隙出现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那来自异维度的恶魔便长驱直入,将曾经雄踞星海数千年的塞尔特帝国与伊雅王朝倾覆于旦夕之间!
塞尔特帝国的惨,惨在裂隙好巧不巧开在他们帝国的母星上,惨在他们一时疏忽大意、小觑了异维度恶魔的力量,从而令他们帝国的军事实力直线下跌,沦落如今地步。
而伊雅王朝的惨,惨在他们毫无防备就被异维度恶魔偷了家,令本该最后死的皇室却成了第一个死的人,惨在他们母星爆炸,使高官都与皇室一样死得猝不及防,政治中心瞬间停摆,令唯一的皇室幸存者三王子不得不弃车保帅,以主动放弃大片疆土为代价,在边缘星系苟延残喘。
到了这时,原本就因诡谲莫测的战舰实力而被星海各国警戒着的异维度恶魔,其危险度再度攀上一个高峰。
可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也由此浮出水面:这些异维度恶魔,到底是怎么穿过伊雅王朝的重重守备,瞒过伊雅王朝的种种先进设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王宫之中的?如果这些异维度恶魔再度使出了这样的手段,他们各国的政治中心是否有自保手段?!
一时间,星海各国的高官要员人人自危,各星球上人心惶惶。
而就在这时,一段疑似二王子死前最后十分钟的影像资料流出,短短数分钟就在星网焦点新闻中登顶!
也正是从这份影像资料中,众人才知道,原来伊雅王朝皇室的覆灭,并非是异维度恶魔手段太过诡谲,而是——二王子的引狼入室!
孟星辰!
有机生命体的背叛者!
在所有有机生命体都为了众人的性命以及各自的家园努力奋战时,这个曾经享受过星海子民供奉的高等种族,却率先投敌,忘却了自己尸骨未寒的丈夫,抛弃了对自己痴心不改的王子,不但投入了敌人的怀抱,甚至还引狼入室,为异维度恶魔的入侵大开方便之门?!
——如此可耻!
而他最后对二王子所说的那句话,更是令伊雅王朝的残部尽数沸腾起来。
——什么叫做“一定会原谅你”?!
——你死了丈夫、死了庇护你的人,所以就要投向敌人怀抱,让你的同类不但死了丈夫,还要死全家,甚至连母星都要为你而炸?!
你要不要脸?!
这一刻,民怨沸腾,星海民众对孟星辰的怨恨达到了最高点,以致于连孟星辰的祖国塞尔特帝国也连带着颜面无光。
毕竟在众人眼中,塞尔特帝国能养出孟星辰这么个无耻下贱的东西后,还一度将其捧到高位,这样的一群人物,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塞尔特帝国的这群人,一定也是跟孟星辰一样,是群随时会背叛自己族群的恶徒!
而背叛——绝不原谅!
一时间,星际中,塞尔特帝国内忧外患,遭受数面夹击,举步维艰,苦不堪言。
而另一边,正在无垠的星海中航行的阿兰提亚星盗团众人,对这样的发展也是一片唏嘘。
他们没想到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竟会发生这样多的事,而那初看并不起眼的异维度恶魔,最后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这些异维度恶魔……恐怕就是我们宇宙这一次的‘天灾’了吧?”
有人这样感慨。
“就像是当年虫族的出现一样。”
当年,生命力极度顽强、走暴兵流的虫族,就曾经蚕食过大半有机生命体,并且也一度令宇宙中各国濒临灭绝的地步,逼得各国不得不狂氪科技树,并大着胆子对自己基因动手,这才造就了如今对抗虫族的坚船利炮与狂暴又有着明显缺陷的Alpha战士。
但如今,虫族还未灭绝,第二场“天灾”又接踵而至。
这一次的星海各国,又将何去何从?!
作为在异维度恶魔前一损俱损的有机生命体,阿兰提亚星盗团的众人都不由得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忧虑。
角落里,路过的谢非言听着这些忧虑的声音,默不作声地隐入阴影,转身离去。
谢非言没有告诉这些人的是,几乎就在破界恶魔出现后没多久,他就接到了来自弗洛朗的通讯。
在那通通讯中,弗洛朗对破界者的再度出现表示了极度的震惊,也对谢非言的应对表示了极度的不理解。在最后切断通讯前,弗洛朗用审视的目光看他,狐疑道:“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孟无忌这孩子太过年轻,心性还不稳定,你为什么会委托这样的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谢非言淡淡回道:“我有什么理由做下这样的事?”
弗洛朗一想,似乎也是。
当初弗洛朗与谢非言的承诺,是将金色长老会的遗产给予这群走向灵能之路的种族,而作为交换,这个种族在继承了金色长老会的力量后也要继承金色长老会的债务,负责监控虚境、阻止其它种族与虚境中的“神”再度接触,以及抵御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破界者,等一系列事务。
因此,按照这样的道理,深知破界者的危害并肩负阻止破界者入侵责任的谢非言,可以说是全宇宙最不希望破界者出现的人了,所以他还真的没理由故意将回收破界脉冲的事搞砸。
弗洛朗想了想,没有发现逻辑上的破绽,于是只能当作自己多心。
“算了……总之,你们快点回到迷雾星,将抵御破界者的舰船打造出来吧。”弗洛朗叹了口气,忧心忡忡,“时隔这么多年,那些破界者更强大了……事情越来越麻烦了,留给这个宇宙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谢非言沉声应道:“我明白。”
结束通讯后,谢非言转身离开。
而就是这一转身的工夫,谢非言看到了身后不知听到了多少的沈辞镜。
有那么一瞬间,谢非言的表情近乎空白。
谢非言不知道沈辞镜听到了多少,也不知道沈辞镜心中是否有过什么猜测,更不知道沈辞镜在方才通讯的短短数秒内是否确定了什么……是的,沈辞镜一定知道了什么,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
沈辞镜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并不是来自于“朱颜辞镜花辞树”这样的风雅之词,而是来自于“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这样的佛门偈语,是他的母亲希望他不必如明镜台那样,对世事万物都看得太过分明,希望他的一生能够“难得糊涂”,才为他定下的姓名。
但沈辞镜母亲的愿望到底还是落空了,因为看穿人心这件事,并非是沈辞镜“想”或“不想”的事,而是他本体“渡缘镜”赋予转世为人的他的无上天赋。而这样的天赋,也将永生永世地跟随他。
因此,当谢非言在看到沈辞镜的第一眼时,他就已经明白,沈辞镜必定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他心存恶念的事实。
这一瞬间,向来巧舌如簧擅于瞒天过海的谢非言,在沈辞镜的注视下竟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但下一刻,那向来正直、和光同尘却又自有坚持的沈辞镜却并未如谢非言所想的那样,质问他为什么要做下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谋害那几近百亿人的性命。
与之相反的,沈辞镜来到了谢非言面前,将谢非言揽入怀中,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傻子,不要对自己这么苛刻啊。”沈辞镜无奈道,“为什么要认为这是你的错?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为了这件事责怪你?阿斐,你这是在小看我还是在小看你?”
谢非言顺从地将头埋在沈辞镜的肩上,沉默片刻,声音微低:“但我……的确对他们抱有恶念……我也的确设想过……驱狼吞虎之计……”
难道谢非言当真不知道心性不稳的孟无忌在对上此界气运之子孟星辰时容易发生意外吗?
难道谢非言真的不明白在对阵气运之子——并且是像孟星辰这样气运以兆计数的人时,无论再小心都不为过吗?
难道谢非言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下的决定和派出的人选,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决定,影响的是无数星球和近百亿生灵的性命吗?
谢非言明白,所以他从未觉得自己无辜,从未觉得自己是善。
但他可以承认自己为恶,却唯独……不愿令沈辞镜知晓这样的恶……
沈辞镜心情复杂,叹息着在谢非言额上落下一吻。
“怎么这么乖啊……”
这样的一个人,分明万般出色,却又在他面前这样乖巧真挚、满腔真情……这几乎都要令沈辞镜感到受宠若惊了。
而也正因如此,沈辞镜就更不愿谢非言将自己困于囹圄之中。
沈辞镜沉声道:“这世上,只有好人才会因为自己的某个决策而感到愧疚,反倒是做尽恶事的恶人,从不困于自己的所作所为。”
谢非言:“但是——”
“没有但是。”沈辞镜打断了谢非言的话,“阿斐,你要明白一件事——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其罪魁祸首不是打开罪恶牢笼的人,也不是将钥匙托付给旁人的人,而是罪恶本身。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被忽视的。”当遭受苦难时,世人往往会苛责那个招来苦难的人,而不敢向苦难的本身拔刀,这是因为世人欺软怕硬的本性,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苦难本身的对手,所以才将满腔怒火和怨气迁怒于另一个弱者。
但这偏偏是沈辞镜绝不会做的事。
“打开笼子的那个人,或许有责任,但绝非主要责任,而将钥匙托付给打开笼子那人的人,或许算是失责,但也远远称不上‘祸首’。”沈辞镜抚摸着谢非言的背脊,努力想要将自己的安慰传递给他,“阿斐,你可能的确对塞尔特帝国抱有恶意,我不知道这样的恶意从何而来,但我却知道,哪怕你怀抱着这样的恶意,你也从未主动伤害过他们,你只是将选择权交给了他们自己而已……”
“阿斐,你懂得克制自己的愤怒和恶意,从不伤害无辜;你会怜悯弱小帮助弱者,给那些沦于尘土的人站起来的机会……阿斐,你虽自诩为恶,但其实你所做的一切皆为善行,所以哪怕你自己认为你是一个冷酷无情、唯利是图的恶人,但我也绝不会认同,因为你是最好的人——你就是那个最好的人!”
谢非言僵在原地,脸色微红,目光闪躲,几乎有些不敢去看沈辞镜。
沈辞镜叹笑着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所以阿斐,不要太责怪自己了……属于你的责任不可推卸,但不是你的责任,不要将它放在你的肩上,好不好?”顿了顿,沈辞镜在谢非言面颊亲昵蹭蹭,像是撒娇一般,但声音却温柔含笑,有无尽安抚之意,“听我的好不好?乖。”
谢非言脸色越发红了。
他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手掌按住这张犯规的脸,拉开两人的距离,虎着脸:“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沈辞镜心中松了口气,厚着脸皮抱着谢非言的腰,把自己的脸埋在谢非言肩上,像大猫一样撒娇地蹭来蹭去。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哥哥。”
谢非言捏住这小混蛋的腮帮子,恼羞成怒:“也不准这么叫我!”
“咦?为什么?难道阿斐听不得‘好哥哥’这三个字?”
“……你闭嘴!”
“才不。”
“……”
三月时间,转瞬即逝。
几乎眨眼间,一行人就来到了金色长老会的第一站也是最后一站——迷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