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也来上柱香?”白昭乾笑嘻嘻,示意装香的木盒就放在旁边,封弑要就自己取,他则抱着拆出来的箱子跑出去了。
封弑走到神龛前,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知为何,在知道了白昭乾没有供奉任何神像后,他少见的并不觉得抵触,反而是白昭乾刚刚说的“气”,让他有些特殊的感觉。
白昭乾扔完垃圾从外边回来的时候,香炉里已经多了三柱烧得正旺的线香。
他笑眯眯地拍拍封弑的肩,“放心吧,你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真的?”封弑转头盯着他。
“嗯呢!”白昭乾一点头,下意识地觉得封弑不就是求刚刚那几个投资方案顺利,保佑他发财的事儿嘛。
他看封弑最近面带红云,是有财运的吉兆,这点小愿望肯定能实现的啦!
白昭乾说完,就见封弑十分明显地笑了一下。
哇,这么开心啊?!
啧啧,原来封弑这家伙也是个隐藏的财迷喔!
东西都收拾好了,白昭乾铺好床上去打了个滚,窝在被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封弑盯着衣服下摆露出来的那截雪白纤细的腰肢看了一会儿。
“阿乾。”
“怎么啦。”
“来。”
白昭乾坐起来,就见到封弑站在那条房间内的“密道”门口朝他招了招手。
白昭乾一歪头。
“来拿你的衣服。”封弑道。
白昭乾一头雾水地跟着封弑去到了主卧的衣帽间,这才想起上次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没带走,穿的是封弑买的。
脏衣服早就洗好烘干叠进了衣柜里,除此之外,衣柜里还有一堆新的衣服,全是白昭乾的尺码。
“之前觉得还不错,就顺手买了。”封弑面对白昭乾疑惑+询问的目光,语气十分从容地解释道。
白昭乾还在等封弑的下一句“这里一共XX元,刷卡还是现金”,可是后者只是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白昭乾眨眨眼。
“那我搬走了?”
“放这里也行。”封弑道。
“那不用不用。”白昭乾赶紧摇头,“我那儿不是还有超大一个衣帽间,不利用起来不是浪费了。”
这时,封弑恰好接到个电话,于是出门谈事情去了,白昭乾就穿梭在两间卧室之前,吭哧吭哧地搬衣服。
因为一个人太无聊没人说话,白昭乾边搬边在那儿嘀嘀咕咕。
封弑的衣品其实蛮好的诶,怎么平时都只穿西装呢。
上次在湘西他穿自己卫衣那次不是挺帅的么,干嘛每天西装革履,穿得人都古板了。
白昭乾把衣服搬完后,发现这柜子的角落里还挂着一件西装,他抓着衣袖看了看,就见那袖子上有一个脚印。
一旁传来推门声,白昭乾提着西装回过头,“封弑,你这件衣服脏了喔!”
“嗯?”封弑关上卧室门,走进衣帽间。
白昭乾晃了晃手里的西装,“这件脏了喔,上面有个脚印。”
嘿嘿,没想到封弑也有这么马虎大意的一天,把脏衣服都挂进柜子里了。
白昭乾心里刚想完这句话,就见男人抱着胳膊朝他一挑眉。
“是啊,衣服脏了。”
白昭乾听着他怪怪的语调,一歪头,对呀,衣服脏了。
袖子上有个鞋印,不知道是谁…踹……的。
白昭乾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
封弑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看着他,想起来了?
白昭乾心说完蛋了完蛋了,他见封弑第一面的时候踹过他一脚。之前他还怕封弑记仇,可相处久了后因为太过融洽,白昭乾早就把这事儿抛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谁知道这衣服他还留着啊!
白昭乾脸上带着假笑,十分刻意地一拍手,“哎呀,我想起还有件事儿没做呢,先回去了啊!”
他把西装往柜子里一挂,瞅准了封弑身旁的门缝儿就想要溜出去。
完蛋了完蛋了,这家伙还在记仇,自己还搬到他家里来了。
自己这叫啥?
自投罗网!
下一步叫啥?
瓮中捉鳖!
白昭乾想要脚底抹油,可刚走到门边,封弑便转过头。
“阿乾要去哪儿?”
眼神锋锐,令人不敢直视。
白昭乾眼神飘来飘去,鼓着腮帮子吐出一口气,“啊那个,我,我有点急事嘛不说啦先走……嘤!”
封弑修长的手指捏着白昭乾颈后的软肉,跟提溜一只小猫儿似的,轻轻松松就把人捉了回来。
闷哼一声,白昭乾后背贴在了门板上,仰起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封弑。
男人就站在身前半步的位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底神色有些玩味。
“阿乾不是对那件衣服很感兴趣?”
白昭乾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垂头丧气道,“好啦,我替你洗干净就是了。”
“洗”封弑手指撩着白昭乾额前一缕卷毛把玩,“为何要洗?”
白昭乾又眨眨眼,难道不是要自己替他洗衣服的意思吗?
他都脑补了一出他穿着满是补丁的破衣服蹲在小溪边拿着大木槌一边擦眼睛一边替封弑捶洗衣服的悲惨大戏了。
“这么好的东西,不留着岂不可惜。”封弑挑起一边嘴角。
白昭乾看着他充满算计的这个笑容,哇了一声。
这家伙是想秋后算账!抓着自己的这个把柄,以后就可以要挟自己了!
封弑一挑眉,对啊,他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只要我厚颜无耻完全不愧疚你不就没办法了吗?”白昭乾眨眨眼道。
封弑:…………
“嘤……”后脖颈子又一阵酸麻,白昭乾浑身瘫软地趴在封弑胸口,握着拳头无力地捶他,“我错了我错了,封弑,你别捏了。”
封弑冷冷地哼了一声,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
白昭乾揉着酸麻的后颈,满脸怨念,而后就见封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送到了自己面前。
“什么呀?”
封弑微抬下巴,示意他自己打开看看。
白昭乾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盒子里铺了一层红色绒布,六枚古朴的圆形方孔钱躺在里面。
“这是,乾隆通宝?!”
封弑点头,“嗯。”
白昭乾抬起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所以上次封弑问他卜卦最好的工具是什么,而且还问的那么详细,根本不是他自己想学,而是为了给他挑礼物。
“怎么了?”封弑感觉到白昭乾的情绪有些怪,问道。
白昭乾捧着盒子摇摇头,唇瓣抿成了一条缝。
封弑抬起手,手指扣住他的下巴,不让白昭乾低下头。
他微微蹙眉,有些强势地逼问道:“怎么不高兴?”
“没有,高兴的。”白昭乾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微微侧着脸,声音渐小,“就是从小到大,还没有人会这样……”
从小……封弑一怔。
白昭乾没注意到封弑的表情,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乾隆通宝其实铸造的量特别大,存世也多,要买来并不难。
但白昭乾刚刚看了,封弑给他找来的乾隆通宝其实是母钱,也就是在大批铸造前用来打样的样钱,铸造雕刻都要比其他的通宝要精细很多,而且因为数量稀少,价格特别高昂。
但最让白昭乾心潮波动的,还是封弑的行为。
他不过是随口一提,这人便把话记到了心里,还特意替他寻来。
这样的经历于他而言,确实从未有过。
“谢谢你。”白昭乾垂着脑袋,小声道。
“送给阿乾的乔迁礼,当然不能马虎。”封弑轻声回答,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但白昭乾刚刚那句话,让封弑很在意。
少年几次少见的情绪波动,封弑基本都遇上了,他知道白昭乾过去有故事,但是他从没有详细问过,而是静静地等待对方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可他从没有预料到,白昭乾今日只是说了一句话,冰山只浮现出了一角,却能让人那么心疼。
看着白昭乾乌黑的发顶,封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岔开话题道:“好了,忙活一天了,去洗澡休息吧。”
他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可心乱如麻的白昭乾现在思维特别活跃,脑袋容易乱想。
于是他抬起头,脸蛋红红地看了封弑一眼。
茫然了片刻,封弑也想起来了上次白昭乾来借住,在洗澡时发生的乌龙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