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爷子点了点头,出了这档子事,其实在场众人都没了过节的心情,而廖辰弦尤为愧疚,毕竟王森是他的徒弟。
白昭乾和封弑跟老爷子道了个别就走了,临走前白昭乾还给许言彬发了条微信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结果刚上车,许言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封弑和白昭乾伸手对视了一眼,按下接通键。
许言彬刚敬了一圈酒,现在还有些醉,憋了一肚子的八卦疑问,听到电话接通刚想连珠炮似地开口发问,一个冷冷的声音便从手机另一端传了过来。
“有事?”
许言彬激灵一下酒醒了大半,到嘴边的一大串八卦疑惑立刻咽了回去,在肚子里搅和一阵,最终变成一句。
“没有,就是和小表叔小表婶拜个年,祝你们缠缠绵绵翻来覆去X生活和谐颠鸾倒凤不知天地……唔!”
许言彬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剩下的一半酒现在也全醒了。
他在说什么?!
许言彬正紧张心说不如自己死遁吧,突然就听电话里封弑似乎嗯了一声。
“一会儿让阿乾给你发个红包。”
手机里响起了通话结束的嘟嘟声,许言彬还傻傻地举着手机张大嘴。
为什么他小表叔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开心的?
封弑挂了电话,看了眼副驾驶座上双颊染上一片淡红的白昭乾,眼底有些促狭,将手机递了过去。
“干嘛……”白昭乾搓了搓耳朵,没接。
“答应了给他发红包的。”封弑轻声道。
白昭乾拔高了声调,“干嘛给他发啊!”
“过年了,长辈给晚辈发红包不是很正常。”封弑心情一好,话也多了起来,他将手机放到一脸抗拒的白昭乾手里,“何况人家说了那么多好话。”
白昭乾大眼睛一瞪,“好……好你个头!”
封弑笑得更开心了。
白昭乾咬牙,不去看笑起来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但耳畔低沉磁性的轻笑还是撩拨得耳尖又痒又烫。
解开封弑的手机打开微信,白昭乾恨恨地打字。
[S:支付宝!]
[S:快点!]
那一头似乎犹豫了一会儿。
[X:昭昭?]
白昭乾心里哼一声。
[S:干嘛!快点!]
许言彬虽然疑惑,但还是发了个收款二维码过去。
[X:怎么不用微信啊?]
话音刚落,一个嘹亮的机械女声就从他手机里传了出来,响彻封家老宅的整个客厅。
“支付宝到账,零点零一元。”
许言彬:???
这时他手机震了一下。
[S:手滑了,等等]
“支付宝到账,二百五十元。”
[S:这个数字比较符合你]
[S:886]
许言彬:???????
不是,他认识的昭昭不是这样的!
都怪他小表叔,把人带坏了!!!
无人理会许言彬发出了单身狗的汪汪大哭,客厅里的众人欢度着新年。
另一头,白昭乾发完了红包,将手机往封弑手里一塞,且气着呢。
目睹了全过程的封弑只觉得身旁的人越看越可爱,连耍小性子都那么可爱。
完全不管自己表侄子的死活。
真是个好叔叔。
“现在去哪儿?”封弑发动了车子,问白昭乾道。
白昭乾这才想起来有正事要办,愤愤地瞪了封弑一眼,“先回家。”
“好,都听你的。”封弑百依百顺地哄着,踩下油门。
两人回到别墅,白昭乾先跑回了自己房间,封弑落后半步,倚着门看房里翻箱倒柜的白昭乾,摸着下巴想心思。
“找到了!”白昭乾突然道。
封弑也刚好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走进房间,就见白昭乾拿着一张小纸条。
“这是?”封弑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是一张纸条,写着四个大字——有缘再见。
封弑蹙眉,“谢必安他们走的时候留的那张?”
阿乾怎么把这也留下来了?
白昭乾点头,对他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封弑想了想,沉吟,“嗯……”
谢必安和范无咎是突然走的,等白昭乾和封弑去找他们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唯独留下了两部手机,和这唯一的一张纸条。
“你的意思是他们走的太突然了?”封弑问。
“走得突然其实也不奇怪。”白昭乾道,“他们要押送那个白无常回去受审,而且还要负责东岳地区的勾魂引路,急着赶回东岳地府复职,快刀斩乱麻也正常。”
但怪就怪在,谢必安和范无咎走的这么快,却连一点联系他们的方式都没有给。
封弑想了想,犹豫,“或者是因为人鬼殊途……”
“如果是范无咎无声无息地走了,我觉得还能理解,他本身的性格就比较不爱打交道。”白昭乾边拉着封弑下楼边分析道,“但是谢必安怎么说也把我们当朋友了吧,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封弑:“什么?”
“我那天和他说许言彬吃鸡很厉害,谢必安说一定要找个机会让他带带我们俩的!”白昭乾十分认真地说道。
封弑:…………
他回想了一下谢必安平日打游戏的作风,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正坐在封家老宅客厅里动作机械地剥着个橘子的许言彬突然仰起脸打了个喷嚏。
抽了抽鼻子,他又一次陷入了悲伤。
那个可爱的昭昭,怎么就被他小表叔带坏了呢.
……
另一头,白昭乾和封弑赶到当时借给谢必安和范无咎的别墅里。
当时那张纸条是搞卫生的阿姨交给他们的,两人听说谢必安和范无咎走了也没多想,就单纯地以为是赶着回去交差。
走进别墅里,白昭乾将指尖的朱砂往眉心一点,开始在别墅里四下看起来。
封弑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白昭乾一层一层地往上看,最后在一间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这间正是谢必安和范无咎住过的那件。
“阿乾?”封弑喊了发呆的白昭乾一声,他大概也猜出来,这房间里有什么问题。
视线盯着半空,白昭乾轻声开口,“阴气。”
“什么?”封弑皱眉。
“这里的阴气不纯。”白昭乾道。
封弑不解,阴气不纯是什么意思?
白昭乾思考了一下该怎么给封弑解释。
“简单来说,就和做菜是一个道理。”白昭乾给封弑打了个比方,“菜里加了盐和加了糖,味道是不一样的,先加盐再加糖,味觉灵敏的人也能尝出来。”
谢必安和范无咎因为常年待在一起,所以身上的阴气是一样的;但此时白昭乾发现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个的阴气外,还有另一股阴气的痕迹。
“意思就是,这屋子里除了他们俩的‘盐’,还有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糖’?”封弑问。
白昭乾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具体是哪里来的,我不好说。”白昭乾摇摇头。
就在这时,封弑的眼神突然定格在了床头柜上。
白昭乾不解,“怎么了?”
封弑走了过去,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床头柜上轻轻摸了一阵,“阿乾,你过来看。”
白昭乾走到他身旁,伸手在床头柜上封弑指着的地方摸了摸,指腹触及的地方有点粗糙。
这栋别墅整体都是欧式装修,因此床头柜是白色皮质的,但此时床头柜原本雪白的皮面上,有一圈淡黄色的痕迹。
白昭乾盯着那痕迹看了一会儿,抬起头,“这里阴气很重。”
“属于‘糖’的阴气?”封弑问。
白昭乾点头。
封弑想了想,发了条微信。
没多久,负责这套别墅的管家打了个电话过来,白昭乾就见封弑听了一会儿后挂断,转头和自己道:“管家问了保洁,说是床头柜上有一圈烧焦的痕迹,他们尽力清洁了,但最后还是留下了一点淡黄色。”
“烧焦?”白昭乾一愣,“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