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老太太要出去窜门,问成岩他们去不去,成岩拒绝,跟江暮平回了房间。
赵清语也不爱窜门,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好在乡下房子大,有三层楼,三楼也有房间,成岩他们就住在三楼的客房,不会出门就碰到赵清语。
毕竟是个小姑娘,家里有俩老爷们走动,还是会有些不方便。
江州不供暖,家里没有暖气,江暮平有些不适应。
成岩久居北城,冬天吹惯了暖气,也不适应。他开了空调,没一会又觉得有些干燥,不停地舔嘴唇。
成岩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我忘了带加湿器。”
江暮平问他:“床上的花瓣怎么处理?”
成岩侧眸觑了一眼,半真半假地说:“收起来泡脚。”
江暮平轻笑:“行。”说罢弯腰想拂去被子上的花瓣。
成岩忙拦住他,抓着他的手腕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收了你泡啊。”
江暮平停下动作,反手抓住他的手,“那你要怎样。”
成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指在江暮平手心很轻地蹭了一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说:“我先拍个照,拍完再收。”
成岩拿手机找准角度拍了几张照,打算在这些花瓣香消玉殒之前,留个照片给他姨妈。
江暮平找了个盆,把花瓣拂进了盆里。成岩把被子拎起来抖落了两下,看着清爽干净的床铺,心里这才舒服了。
他俩奔波了一天,此刻什么也不想干,就想躺下来休息。三楼有浴室,成岩先洗了个澡,江暮平紧接其后。
江暮平进房间时,成岩正拿着平板在看视频。成岩抬了下头,发现江暮平的头发还是湿的。
“头发怎么不吹干?”
“没找到吹风机。”
“就在镜子后面的柜子里啊。”成岩放下平板,去浴室帮江暮平找吹风机。
江暮平在浴室吹头发,成岩穿着睡衣倚在门框上看他。半晌后,“呼呼”的噪音戛然而止,江暮平放下吹风机,看了眼倒映在镜子里的成岩。
刚洗完澡的江暮平有点缺水,嘴唇看上去很干。
成岩走过去,江暮平转过身来,发现成岩在盯着他的脸看。
“看什么?”江暮平垂眸望着他。
“你的嘴唇有点干。”成岩伸手碰了碰江暮平的脸,“脸也干。江教授,要不要敷个面膜?”
江暮平笑了下:“哪来的面膜?”
“我带了。”成岩说着回了房间,须臾,拿了片面膜回来。
成岩的皮肤很滑,肤色也白,他平时过得很讲究,好皮肤都是养出来的。江暮平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低声道:“臭美怪。”
成岩笑着撕开面膜包装袋,问:“你敷不敷?不敷我敷了。”
江暮平嗯了一声,把脸朝着他。
水池边上有根黑色的细皮筋,成岩顺手拿起来,让江暮平低下头,“给你弄下头发,不然会沾到面膜。”
江暮平低下头,成岩拢起江暮平额前的头发,用皮筋给他扎了个小揪揪。然后把面膜敷在他的脸上。
江暮平第一次敷面膜,感觉冰冰凉凉的。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一晃,模模糊糊看到镜子里的成岩冲他勾了下嘴角。
成岩笑得不太明显,心里在念叨:怎么这么可爱。
客房里虽然是张双人床,但比起成岩和江暮平平时睡的床还是小了些,他俩本来个头就不小,一躺下就觉得床不够宽敞。
打着热空调,室内实在是有些干燥,所以关灯时,成岩把空调关掉了。
床头灯开着,成岩和江暮平面对面侧躺着。
“空调开一晚上,咱俩得被榨干,明天早上说不定都成干尸了。”成岩说着舔了下嘴唇,他今晚已经舔了很多次嘴唇,嘴唇很干。
成岩自认为说了句挺搞笑的话,他以为能把江暮平逗乐,可江暮平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看着他。
“阿岩,你的嘴唇很干。”
“嗯,很干。”
成岩觉得江暮平或许会吻他。
成岩的心脏加快了跳动,无意识舔了舔唇角。
“我关灯了。”江暮平说。
“嗯。”
江暮平抬了下手臂,关掉床头灯,他在黑暗中毫无征兆地吻过来,用他湿润的嘴唇含住成岩干燥的嘴唇。
他近来总是这样,不再征求成岩的意见,会直接亲过来。
成岩并不讨厌,还很沉醉。
这是一个圣洁的湿吻,江暮平的嘴唇很柔软。
江暮平离开了成岩的嘴唇,哑着嗓子问:“还干吗?”
“还有点干。”
于是江暮平又吻了他。
客房的床不够大,导致成岩和江暮平入睡前不能像往常那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不得不紧挨在一起,手臂贴着手臂,摩擦出热意。
江州的冬夜有些难熬,没有暖气,气候湿冷,室内比室外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成岩有些受不了,盖着被子还是觉得冷。
“教授,你睡了吗?”成岩的声音很轻。
“没有。”
“你冷吗?”
江暮平嗯了一声,伸手将成岩揽进怀里,他的手扶在成岩的后颈上,嘴唇贴着他额前的发丝。
他们从未以如此亲密的姿势入睡,成岩被江暮平身上的气息笼罩着,环住了他结实的腰腹。
第46章
成岩和江暮平六点半就被吵醒了, 冬日夜长,天刚蒙蒙亮。
老人觉少,乡下人起得也早, 姨妈一般早上五点就起床做早饭了,六点准时喊吃饭。成岩和江暮平已经受到了优待, 老太太晚了半个小时才喊的他们。
虽然江暮平是老师, 但平时起床也没那么早;成岩自不必说, 自己就是老板, 工作弹性大, 想什么时候去上班就什么时候去上班,基本都是睡到自然醒。
两人睡得正香,被老太太几嗓子吼醒了。
江暮平微微睁开眼睛, 隐约听到姨妈喊他们下楼吃早饭。他的胳膊有些麻,侧头看到成岩靠在他的臂弯里, 眉头轻轻皱起。
姨妈的大嗓门又从楼下传了上来, 成岩脑袋动了动, 眉毛皱得更紧,他往江暮平怀里缩了缩,脸埋进了江暮平的颈间,嘴里发出不耐烦的轻哼。
成岩怕冷的时候挺黏人的,平时俩人睡觉他都睡姿板正, 不太会跟江暮平有什么肢体接触,昨天晚上他贴着江暮平睡了一夜, 夜里的时候还把手伸进江暮平的睡衣里取暖,蹭来蹭去的,差点没把江暮平蹭出点反应。
江暮平的手搭在成岩的后腰上,手指沿着他的脊柱沟轻轻抚了两下, 他也没睡醒,所以又闭上了眼睛。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房门被“哐哐哐”地叩响。
“小岩啊,下楼吃早饭了,赶紧着!不然早饭都该凉了!”
成岩可能是有点起床气,把脸更加用力地埋在江暮平的脖子上,并不理会姨妈的叫喊。
哐哐哐——
江暮平哑着嗓子应了一声:“知道了,姨妈。”
“别睡了啊,先把早饭吃了,我都做好了,不吃就凉了!吃完早饭再睡,赶紧下来啊!”
江暮平捏了捏成岩的后颈,“起床吃早饭。”
成岩赌气似的:“不吃。”
他的呼吸扑在江暮平的脖子上,唇瓣也蹭着江暮平的皮肤,江暮平觉得脖子有些麻麻的。
“一会姨妈又该上来了。”江暮平说。
成岩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昨天睡得好吗?”成岩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太好。”江暮平实话实说。
“床有点小。”成岩的手隔着睡衣覆在江暮平的腹肌上,他的腿微微弯曲了一下,忽然僵住了。
江暮平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翻了下身,松开搭在成岩腰上的手,平躺在了床上。
成岩的后颈有些红,跟江暮平同床共枕这么些日子,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之前也有,只是他没注意,毕竟这是挺正常的生理反应。
“我去洗脸了,”成岩坐起身,转头看了眼江暮平,“你——”
“躺会。”江暮平接道。
成岩点点头,掀开被子,顿了下,转过头,又问:“昨天没睡好是不是我压着你了?这床是有点小,今天晚上让姨妈再给我们收拾个房间吧,咱一人睡一间。”
“不用。”江暮平的嗓音带着睡醒后的沙哑,或许与他现在的状态有点关系,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床不小,我没睡好也不是因为你压着我。”
成岩发现江暮平盖在被子底下的一条腿微微弓起,做出某些倾向性的暗示,然后他听到江暮平说:“昨晚没睡好,是因为这个。”
成岩一秒钟就懂了,可是他昨晚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知道自己半夜把手伸进江暮平的衣服里蹭了又蹭,所以也不知道江暮平深夜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成岩抓着被角,单膝跪在床沿上,试探性地问了句:“我半夜耍流氓了?”
江暮平侧头瞥向他。江暮平没有戴眼镜,或许是平时生活习惯好,他的眼睛不像一般久戴眼镜的人那样有轻微变形的感觉,摘下眼镜,他的眼睛反而很清明,英俊的眉眼全部露出来,少了些文气,多了丝英气。
“婚内亲密接触应该不算耍流氓。”江暮平说。
所以还是耍流氓了。
成岩不愿再问,知道了细节,一会平躺在床上缓劲的可能就是他了。
成岩下了床,暧昧不明地笑笑:“我下回注意。”
他们在楼上磨蹭了一会,七点才下楼吃早饭,被姨妈念叨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