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是这个理论,但吼出来的一刹那,连他自己乍一听上去,都觉得荒谬。赵余惨白的面容因为激动憋出红色,很是想不通一个问题:“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去算命,不该的……”
林云起面无表情:“你在教我做事?”
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激怒,赵余像是受伤的野兽般发出嘶吼:“这世界上真有鬼!”
林云起:“哦,在哪里,在人心里吗?”
赵余:“……”
不想再浪费时间,林云起拿起外套,冷酷地站起身对聂言道:“送去精神病院看看吧。人还挺年轻,别放弃拯救。”
说罢,摇头离开。
赵余目前精神极度不稳定,聂言让人把他先带特殊小组,上车前突然问罗盘七:“对了,上次调查的资料,林云起学的什么专业?”
“哲学。”
“……”
作者有话要说:
赵余:请你正视这个世界!请你正视异物!
林云起:别教我做事。
第16章 反击
老小区,但车不少,只不过没什么好车。
林云起开着他破旧的小皮卡,绕了两圈才找到停车位。看了眼今夜格外璀璨的星空,他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
先前从柳老板别墅带出的册子很柔软,大小也合适,带在身上记事很方便。
林云起掏出小册子,记下今天的算命收入。随后放低座椅,舒服地躺着吹夜风,神情却有几分惆怅。
从柳老板,到许久不见的大学室友喊着降妖除魔的口号,对了,郑家兄弟也是一对变态,还有刚刚歇斯底里的绑架未遂犯人……
全都是神经病。
现代人存在心理问题的不少,早知道大学就不该偷懒,修个第二学士学位。
明明心理学很有前景和市场,当初怎么就没发现?
“努力永远不会太迟。”
林云起打起精神,寻思着现在开始自学,日后接受相关考试,完全来得及。
……
上次孩子生病在学校请了几天假,女主人担心落下功课,提高薪酬想要林云起这个月多来补几次课。
高薪面前,人人平等,林云起自然是应了下来。
担心小孩子对补课有抵触心理,他来加课的时候特意买了个小礼物。
“谢谢老师。”
这还是林云起第一次听他说谢谢。
“老师和其他人不一样。”小男孩转着笔帽玩。
林云起大言不惭:“毕竟我长相摆在这里,不过‘其他人’指的是……”
小男孩常年不笑,一笑脸上的肌肉有些绷紧,天真无邪这个词仿佛天生和他无关。
“以前的家教老师。”小男孩用了一个略显怪异的形容词:“她,不太规矩。”
林云起捕捉到小男孩拧紧眉头间流露出的一丝痛苦,拍了怕他的肩膀:“都过去了,爸爸妈妈可能也觉得不合适,才辞退换了我来。”
小男孩用力牵动嘴角的肌肉,说话有些吞吐:“林老师,很好。”
说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瓶子上系的蓝色小丝带,里面是一些撒着细闪,亮晶晶的沙子。
“我换的一颗牙齿埋在沙子里,”小男孩,“我很宝贝它。”
小瓶子递到自己面前。
林云起:“给我的?”
小男孩点头。
林云起没有拒绝这份会带给大部分人不适的礼物,微笑道:“谢谢你。”
见他这么利落地收下,小男孩很高兴。
今天的补课依旧进行的很顺利,避免引起男主人的不满,结束后林云起利落地收好书本离开。
林云起走后,女主人来到小男孩房间,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老师补习的东西,都学会了吗?”
小男孩点头:“他教的很好。”
难得从儿子口中听到一句赞美话,女主人微怔后笑道:“小郁喜欢就好,哪天不喜欢了,记得及时告诉妈妈。”
·
林云起心情不错,学生送老师东西,是一种心意的传达。可惜他个人欣赏不来,认为这份心意比较适合放在上锁的抽屉。
下了趟超市,林云起拎着几大箱食材往回走时,隔着马路看到小区门口停着一辆越野车。豪车的主人从车里下来,聂言对风衣似乎很钟爱,很有型但实在不适合这个季节。
林云起忽然兴起个好笑的念头,说不定风衣里全是各式各样的新奇武器,电影里不都这么演?
马路那边,聂言不是一个人,他正在和白辞说话。
“赵余那边说是因为查出器官衰弱,为了活命不惜和异物做了交易。”
垂涎林云起的异物可不止饿死鬼一只。
白辞嗤笑一声:“找借口都不会找,他器官衰竭,退化的是大脑么?”
这嘴毒的。
聂言还没开口,白辞提起了一个人:“柳凡死前说是在哪里发现的生死簿?”
话里似乎已经笃定柳凡会选择告知。
聂言没隐瞒:“从描述来看,就是赵余。”
生死簿只会把人异化成怪物,赵余好歹在特殊小组干过,并没有选择自己来使用,而是给了柳凡,再引对方接近林云起。
林云起看不到鬼,柳凡这样的活死人,才是让他重新定义世界的最好渠道。
在这点上,聂言和白辞想法一致:“以赵余的脑子,想不出这么复杂的路数,异物合作也是看人的,他这点实力,真联络上了也是被当口粮。”
白辞给出一条建议:“不妨先从内部自查一下,有些大限将至之人,最值得敬佩也最危险。”
“聂队长。”
林云起这会儿刚过完马路,看到他们两个先后打声招呼,随后问起聂言来这里的原因。
“不会是小区又出事了?”
聂言处事相当沉稳老练,但遇见林云起后,偶尔却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好。
“猜猜看。”他罕见地起了点报复的心思说。
林云起琢磨了一下,分别看了下聂言和白辞,最后目光定格在前者身上,笃定说:“你爱他。”
“……”
就差那么一点,聂言脏话就要脱口而出。
林云起竟然还分析得头头是道,学着从前追求白辞送花人的口吻:“特别的花献给特别的你,特别的你终将属于特别的我。”
“……”
聂言来手上是拿着花的,先前他顺路收拾了一个异物,那东西一直藏在花里。
“你手上的花别名叫五色幽灵,十分罕见,花语是‘生与死之间,新的转机即将到来。’”
林云起回忆了一下:“这个花语,和白辞的第十一位追求者送的婆娑昙,第二十三人追求者送的鹦嘴小郁金类似,而他们最终都选择带着花在白辞家门口闹自杀。”
聂言头疼无比,下意识看向白辞。
白辞对林云起的特别众所周知,就是不知道这样脾性不好的人,会不会忍下来这番胡言乱语。
“你的学识很渊博。”白辞的口吻没有夹带嘲讽,反而带着真心的夸赞。
林云起:“一般。”
“记忆力也很好。”
这么直面的夸赞,林云起都有些不适应了,微笑着摆手:“略通而已。”
在这段让人无法理解的‘吹捧’中,聂言看向白辞,猝不及防问:“你知道他晚上跑出去给人算命吗?”
白辞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有了波动。
林云起腼腆回应:“助人为乐,赚点外快罢了。”
聂言今天过来,本身有一部分原因是在于林云起,他要为这些天的事情给出合理的解释:“昨晚想绑架你的人叫赵余,来自一个邪教组织,一群被洗脑的人组成一个小团体,信奉传说中的恶魔。”
邪教的信仰向来千奇百怪。
“可以肯定的是,这群人很早以前就已经注意到你,想把你当做祭品祭祀他们心中的‘神’。”
这种事如今还存在,邪教徒喜欢用婴儿,所谓的圣女等供奉在祭坛上,过程十分变态。
林云起:“你是说,我是被他们选定的祭品?”
“对,”聂言,“成员之一你昨天的也见过了,至于原因,他们要‘惩戒’无神论者,认为这些人才是异端。”
白辞突然开口:“重点你还没说。”
空气陷入短暂的安静。
林云起挑了下眉,聂言向来是个有话直说的人。
聂言:“赵余曾经是我们的一位同事,后来被开除了,很明显,他还有同党。”
他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凝视那些阳光下死死纠缠住人的影子:“危险总是隐藏在暗处,没人知道会什么时候袭来。”
林云起门口有饿死鬼,派小组成员来别说保护林云起,甚至保证不了个人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