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俞子语顺着傅晗的话,“太恶心了。”
傅晗皱眉看他,一脸嫌弃。
俞子语厚脸皮还在笑,“老公~”
傅晗不应声,转头看窗外。
俞子语拿回笔记本,发现那页除了保证书没什么东西就撕掉了。揉成纸团塞到口袋,准备等会儿扔掉。
某个红灯前,傅晗忽而打开了窗户,“给我。”
俞子语给过去,亲眼看着傅晗把纸团准确地扔到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拼命鼓掌,“老公好棒!太准了,太牛逼了……有记者!快关窗。”
俞子语夸到一半,发现停在他们车子旁边的摩托车上有个人举着相机猛拍。
傅晗不关窗,还笑了,“让他拍。”
外面的记者听到了,马上问,“傅先生,您刚从傅旬家的宴会离开吗?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乾天集团的林总也中途退场?旁边的这位是上次陪你去医院的人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傅晗忽而转过身,把俞子语压在座椅上。
扣着下巴,吻住了。
第24章 收拾
记者拍照的时候, 俞子语还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拍的主要是傅晗。傅晗被记者吸引了注意力,就不会想刚才在笔记本里看到的肉麻兮兮的保证书,就不会继续瞪着他了。
俞子语想得美, 下一秒就被傅晗按在了座椅上。
唇角的笑, 下意识的惊呼和乱掉的气息都被尽数吞下。
俞子语彻底懵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跟傅晗有这样的亲密接触。
傅晗享受独处, 对于伴侣有旗鼓相当与灵魂共鸣的要求。这两个要求,他都达不到。
他欣赏傅晗,觉得傅晗是一束能帮他赶走黑暗的光,想靠近,却也知道他们之间存在无法跨越的鸿沟。
可是, 这束光突然照来,与他纠缠,要与他融为一体。
俞子语不知所措,下意识想逃。可是他被圈在傅晗的怀里, 躲不开,伸手要挣脱压来的力道,反而被傅晗握住了手。
握手力道不蛮横,只是以掌心的温暖慰藉, 以轻巧的指尖安抚。
俞子语的紧绷骤然被化去,闭上眼睛乖乖回应。他不再关注自己心跳的声音, 去感觉彼此交汇的呼吸。
就算是梦, 也是很温暖的美梦啊。
俞子语沉溺在这一番柔情里, 不知道车子什么时候启动开远,把拍照的记者甩在后头了。
傅晗突然放开了他。
周围的温暖突然消失了,他懵懵看过去,发现傅晗转头抽了一张纸巾。
傅晗再转回来, 露出的是漠然的侧颜。眉眼平静,动作从容,抚平被他抓皱的衣服,用纸巾擦拭自己的嘴巴,丝毫不见方才热情的痕迹。
俞子语甚至怀疑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恍惚抚上自己的脸。
傅晗放下纸巾,用吻过他的唇瓣说出一句冷冰冰的话,“戏演完了。”
俞子语坐得近,将这一把低沉的声音听得清楚。
那是演戏。
热情是假的,炽烈是装的,傅晗演完就抽身,收起没有一点认真的伪造深情,用纸巾擦嘴的时候,说不定还觉得自己终于脱离苦海。
俞子语再想想刚才的自己,来气了。
傅晗在演戏,他那么投入干嘛?闭眼睛勾脖子乖乖挨过去,心跳扑通脸颊泛红就差晕过去了,真没出息。
俞子语越想越气,也抬起胳膊直接用衣服擦擦嘴。他用的力气不小,把嘴巴都擦疼了,却有一种奇怪的畅快。
再难受一点,就能把心里奇怪的失落盖过去了。
傅晗注意到他没轻没重用衣服擦嘴,递来一张纸巾,“用这个。”
俞子语发现傅晗在皱眉头,表情跟看到他吃零食吃得一手油的时候有些像。
俞子语总觉得是嫌弃,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用衣服怎么了?布不能擦嘴吗!你以为这张纸很干净吗?拆封后天天放在车里吃灰尘,能比衣服干净多少?”
傅晗被吼得莫名其妙,“说不用就行了。”
“我就这样,话多,你不爽就叫我闭嘴呗。”
“……”
傅晗搞不懂俞子语怎么凶起来了:半分钟前,不还好好配合他的吗?
俞子语发泄一通,觉得脑子没那么晕乎乎了。他不再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入戏,把目光转向开始这一场戏的傅晗。
他只是幼稚,傅晗可是流氓,哼。
俞子语决定不跟傅晗说话了,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图标,让清脆可爱的声音传遍整个车厢,“timi~”
傅晗试着再开口,“俞子语。”
俞子语听到了,但他不想搭理。正好队友出了一个奇葩操作,他脑子一热,打开语音对着手机口吐芬芳,“卧槽你会不会玩啊!”
傅晗看出俞子语拒绝沟通,也不想追着说。
俞子语玩游戏就会一心一意不管其他,没管傅晗是个什么表情,也没管车子开到了哪里,大杀四方让队友直呼666。
车子先把傅晗送去医院,再把俞子语送回公寓。第一次停下的时候,傅晗要下车了,俞子语还在沉迷游戏,看都不看一眼。
傅晗没说话,自己开门把助理吓了一跳。
洛恺发觉不对,才把前后座之间的挡板放下来,“俞子语,老大怎么了?”
俞子语心情平静了不少,笑眯眯撒个谎,“不知道,可能是累了吧?”
“噢。我找老大谈谈,你跟司机回去?”
“嗯嗯。”
洛恺下了车就快步赶上去,在最后一秒坐上了傅晗搭乘的电梯,“林总跟傅旬摊牌了,明天就会来谈合作细节。”
傅晗点点头,抄着手在瞪电梯的数字。
洛恺小心翼翼问,“你生气,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阻止记者拍照?”
“我让他拍的。”
“我知道,但是他拍的时间有点长了。这样吧,我找那个记者聊聊,让他不要报道。”
傅晗压根不知道记者拍了多久。
怀里有小话痨,哪里有空管记者。车开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努力冷静,说一句“戏演完了”提醒自己。
然后小话痨就瞪他了,就玩游戏了,就看也不看他一眼了。
傅晗才知道小话痨也有脾气。
他没见过小话痨发脾气,自然没有解决的办法。他记得离开的时候有车子挡板下降的声音,问了洛恺,“你跟小话痨说话了?”
“是啊。我看你不对劲,就问问他。”
“他说什么?”
“说你累了。”
“瞪你了吗?”
洛恺疑惑,“没啊,还笑呢。”
傅晗眉头一皱,瞪过去。
洛恺不由觉得好笑,“他不瞪我,你就给我补一个啊?哎,你别走啊,到底怎么回事?”
电梯到了,傅晗直接走出电梯,完全不理会洛恺的呼喊。
洛恺跟到病房前吃了个闭门羹才走回电梯,下到1楼了还在嘀咕:“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对了,我先跟记者联系下。”
洛恺怕信号不好,走出电梯找个僻静处再打电话。骑摩托车的记者是NB新闻的,他打到总部,开头就表明了身份,“你好,我是华益傅总的助理。贵司刚才派了记者拍照是吗?”
对方马上说,“我们已经按照傅总的要求删掉了。”
“啊?他亲自要求的?”
“对,我们全部销毁了。您放一百个心。”
洛恺一点也不放心,更觉得疑惑了。
那记者到底拍了什么照片,让傅晗亲自要求删掉?
俞子语一晚上没睡,拼命玩游戏。
傅旬做的唯一好事,就是把宴会安排在周六。明天是周日,他不需要早起上课,爱怎么玩怎么玩,玩累了往后一倒就能睡。
他也不想折腾身体,可是躺下来就想到傅晗那个吻,睡不着,只能尽量让自己累到闭眼就能睡的程度了。
他成功了,玩到早晨7点到头就睡,却忘了还有噩梦这个存在。
梦境不停回放那个吻,以及傅晗过后的冷漠脸。
俞子语再醒来时,脑袋昏沉像是千斤重,拿手机看时间都特别吃力。
他发现下午五点了,不惊讶,发现傅晗居然给他发信息了,有点惊讶。
傅晗:【吃饭了。】
就三个字,还是中午12点发的。
这是在召唤他过去?
俞子语啧了一声,“真要叫我就打电话,一声不响发个信息,谁知道啊?不理你,哼。”
他扔开手机,坐起来伸个懒腰,从床对面的电视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炸毛的脑袋——昨天洗完头就睡,头发半干,过了一晚全部炸起来了。
他看不顺眼,抄起旁边的抱枕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