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现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想出国了,只是梁媛一直不同意。
梁媛觉得出了国就不方便管控他了,但现在在国内不也差不多吗?除了教育他,平时也不会关心他,只会安排他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就像之前学武术,他明明就是不喜欢的练武的人,也不需要,但梁媛觉得他需要,就把他送了进去,但他也学不好。
他进去的第一天就看见江郁了。
江郁学得很好。
那时候梁书航还没有多羡慕。
但后来看见了宋洛,看见了他们兄弟之间的相处,梁书航想,原来这才是家人啊。
他对宋洛的感情称不上喜欢,那不过用来代替羡慕江郁的名词。
不过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得感谢梁媛。
不然他怎么会认识江郁和宋洛呢?
但现在呢,和江郁打完架之后,他就再次和梁媛提出了要出国。
这回梁媛倒是沉默了,考虑了。
梁书航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爸爸要出狱了,他也是从奶奶的口中得知的。
梁书航不得不承认,他也存在着逃避心理。
他不想再面对着鸡飞狗跳的家。
他爸出狱之后,家里肯定还会再乱成一团,他其实也一直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离婚。
但梁媛不会告诉他理由。
反正那个家已经称不上家了。
“我就是来告个别,学校这边手续已经办好了,过几天就走,没别的意思。”梁书航摸了摸鼻子,还是笑嘻嘻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江郁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顺便再替我向宋大哥道个别。”
这下江郁算是有变化了,他抿了下唇。
梁书航连忙摆手:“别这样看我,我没有再联系他了啊!”
他哪里还敢啊。
他觉得那是他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了。
江郁一直不说话,梁书航也有些尴尬,更多的是闷。
天气太压抑了吧。
“那我先走了,我家车还在等我。”他边说着边转过身去,往楼下走。
刚走了两步,听见一声不大不小的:“再见。”
江郁还站在原来那个位置,他们身边还有其他同学走了过去,甚至还有人老回头看他们。
梁书航也回头了。
脸上带着惊讶和释然。
然后抬起手来,朝江郁挥了挥手,这回头也没回地跑下去了。
乔屿咬着唇不说话。
江郁说完那句再见,就跟没事人一样也继续下楼。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很不舒服。
“江郁,你真的没有一点点朋友情吗?”乔屿红着眼睛追了上去,“梁书航好歹算你朋友吧?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
江郁脚步顿了顿,没说话。
乔屿却只觉得伤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就是想让江郁不要这副样子。
“和你有关吗?”江郁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他,眼底毫无波澜,“你谁都不是。”
但那副语气却十分冷漠,拒人千里之外,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那会儿,江郁一个人坐在那个逼仄又肮脏的角落,章波把他的包子撞倒在地上,他捡起来擦干净。
乔屿怔在原地。
为什么这话会这么熟悉呢?
是啊,他不要江郁哪副样子呢?
乔屿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有刚开学那会儿的江郁。
有自己偷偷摸摸从家里偷了钱递给江郁的画面。
有江郁穿着西装站在他面前俯视他的画面。
江郁在和他说话,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可眼底的寒意比刚刚还甚,他对着他说:“你谁都不是。”
“别来管我。”
“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对你下手。”
“别仗着你曾经的施舍站在我面前企图改变什么。”
那样的江郁很陌生。
陌生到让人感觉到害怕。
乔屿没法再追上去了,因为他的头突然很痛。
这些画面像是曾经发生过一样。
但头疼过后,他又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他抬头看见江郁上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车,他知道那是江郁家里来接他的车,以往看见这车的时候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目光跟随着,但是现在却不会了。
好像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消失了。
而车上,江郁紧紧抓着手机。
他当然不会在意乔屿说的话,对他来说,乔屿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只是他现在心底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他需要朋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试探着伸出每满2000白白液体加更的jiojio,虽然俺觉得不太可能实现
第34章
江郁还没想出来这个答案,手机就响了起来。
宋洛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我已经到了,你要吃点什么?”
宋洛今天可是特意早退的,毕竟答应了江郁要带他去庆祝一下嘛,临走之前还顺便把江郁的成绩单给白开看了眼。
换成平时,江郁可能会很干脆地说都按照你的来,但今天江郁沉默了一会儿。
宋洛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宋洛眯着眼想了想,是因为江郁妈妈的忌日要到了吗?
江郁妈妈的忌日就在年二十九,也就是四天后了。
江郁第一年回宋家的时候还不提这件事,不过就是那一天会自己出门。
当初让游闻调查江郁的时候自然也调查到了江郁他妈妈当初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嗯,不过那年冬天应该特别冷吧?
江郁不提宋洛也就没有主动提起。
毕竟人嘛或多或少会有自己的事情。
“按照你的来就好。”江郁还是说了这句话。
说是这样说,但宋洛依然会点他喜欢的菜式。
不过今天不一样了。
江郁刚说完,那头宋洛冷哼了声,“你变了。”
江郁:“?”
“你连哥都不喊了,让我点菜你还敷衍我。”
“你怎么还不说话?你成年了,所以就可以敷衍你哥了吗?”
江郁:“……哥,我没有。”
宋洛吸了吸鼻子叹了声气,“你有。”
旁边路过的服务生脚步顿了顿看了眼这个穿着白毛衣的男人,男人单手托着下巴,眼底全是狡黠。
刚刚说的话听起来像是挺委屈,但脸上却半分不见委屈。
“哥。”江郁干脆不看窗外了,专心和宋洛打电话。
“现在喊哥已经来不及了,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宋洛眯了眯眼。
果不其然隔了两秒就听见那边江郁一声无奈的:“好。”
计划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