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遥看他比划好几下,边切还得边对比,洗干净手过来,“我来。”
“你小心手。”
“不会切到手,拿个干净的盘子过来。”
“来了。”
白芜守在南遥旁边看他切肉,顺便继续烧火,将罐子里的肉汤浓缩。
现在天气冷,肉汤浓缩好了,可以做成汤膏,用来做菜时,有点类似于鸡精蚝油的效果。
今天早上就两样食物。
一样是煮好的肉片,边上有蘸料。
另一样是简单汆烫过的肥肥草,肥肥草现在长得越发肥嫩粗大,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随着个头增大,它的苦味也更深,口味稍微差点。
白芜不在乎它的苦味,有这么一大盘子肉摆在边上,还管什么?
“来!趁着肉没有凉透赶紧吃,这边的是原味蘸料,这边是加了咬嘴果果囊的蘸料,你们看着蘸哪边啊。”
白芜招呼大家坐下,第一筷子就伸向了肉片。
南遥刀工卓绝,切出来的肉片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如薄饼,既不会厚得发腻,也不会薄得没有嚼头。
白芜筷子挑着一片肉,将它浸在加咬嘴果的蘸汁里,打了个滚,然后夹出来,一口塞进嘴里。
他的吃相很斯文,整片肉都被他包裹进了嘴里,嘴巴紧闭,严严实实,一滴肉汁也没有漏出来。
在场剩下四人齐齐看向他的表情。
南遥在意得更深一些,不仅看他的表情,也看他鼓鼓囊囊的白皙脸颊。
那脸颊像一个小包子。
白芜瞪圆了眼睛,手扶着装有凉水的杯子,仔细品尝嘴里的肉。
肉一进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辣。
不是辣椒的辣,也不是芥末的辣,甚至跟花椒、大蒜等所有传统的辣味食品都沾不上边。
它就是辣,很直击人心的,一点都没有回味的,单纯的辣。
这股辣味太刺激了,再配上诸多配料,蘸在肉上反而恰到好处。
一口尝下去,又辣又爽的滋味爆开,刺激得很。
白芜只觉得胃口大开,将肉咽下去之后,张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嘶”地吸着气道:“好爽,就要这种感觉!”
说着,他连忙挟了两筷子肥肥草,将嘴里的辣味压下去,“嘶——好辣!”
他说话的时候,脑门上已经有汗,嘴巴也肿得薄红,连眼里都带着点湿意。
岸看他这样,跃跃欲试,“真有那么好吃?你都辣成这样了。”
白芜吸着凉气点头,“确实很好吃,你先少蘸一点,看能不能适应。”
“那我也来尝尝。我吃块小的。”
岸挟起一块小一点的肉,只在边缘沾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白芜抹了一下脑门上的细汗,吃着肥肥草,仔细看他的表情。
岸皱起了眉头,连眼睛都挤起来了,脸微妙地皱成一团,满脸都透着“这是什么鬼”的信息。
川忙道:“不喜欢就吐出来,别硬咽。来,喝点水。”
岸摇摇头,在他说话的同时将嘴里的肉咽下去了,“嘶,好像还行?”
岸抓过杯子喝了一口凉水,满脸惊奇地看向白芜,“味道很奇特,好像不怎么好吃,可我还想再吃一块。”
“是吧?”白芜微抬下巴,“这就是辣味的魅力。”
好奇心最重的岸尝试过后,大家也拿起筷子,挟了肉片蘸辣酱吃。
川品尝的时候,眉头一直皱着。
墨和南遥看不太出来。
他们两个都没什么表情。
尤其南遥,表情管理得那叫滴水不漏,饶是白芜,都解读不出他的感受。
白芜猜他可能比较注意形象。
不过,除了川外,他们都往辣酱里蘸了第二次。
看起来应该还算喜欢,要不然不会再往辣酱里伸筷子。
白芜嘴里辣痛的感觉消去一些后,他也开始再次蘸向辣酱。
上好的嫩猪肉,新鲜的辣酱,酱里还有各种调料的香味,他挟着肉这么一蘸,又香又辣的味道,刺激得他馋虫大动。
哪怕确实辣,他也认了。
嘶,真的好爽。
这一顿饭一家人都吃得非常满足。
连一大筐肥肥草基本都已经吃完了。
吃完早饭后,白芜揉着肚子不愿意动弹,“我吃撑了,要休息一下,你们忙去吧。”
岸看他这样子,伸出罪恶之爪,揉上了他的肚皮,摸来摸去,“还真吃撑了?肚子都鼓成球了。哎,你的腹肌呢?秋天的六块腹肌呢?”
“你爪子欠不欠啊,爪子那么冷,还往我肚皮上搁,拿开拿开。”
“那不正好暖手了?来来来,再让哥摸一下,没有腹肌的肚皮也挺好摸。”
白芜脑袋一转,扯着嗓子喊他亚父,“亚父,你管一管岸。”
“你起来揍他不就行了?”
“我吃撑了,动不了。”白芜稍微改变了一下角度,想坐起来,就发现食物已经快顶到喉咙口了,“岸你别得意!祭司大人,来帮个忙。”
“哎!你怎么回事?祭司大人又不单是你一个人的祭司大人,你还使唤上了。祭司大人,你别理他。”
“不理我还能理谁?”
第72章 地莓
白芜吃得太撑了。
作为一个吃辣星人,那么久没吃,他早就馋得不行。
现在终于有辣味,他好好地过了一回瘾,代价就是瘫在椅子上,撑得快走不动了。
南遥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外面太冷,回房休息。”
“哎,不行。”白芜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不太行,动一下我都想吐。”
说着他还摸了摸肚子,“不知道亚兽人怀孕是不是就这个感觉?”
南遥瞥他一眼,“你摸的是胃。”
白芜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挪到下腹去,“这里总没错吧?”
南遥喉结动了动,没有回答。
岸他们吃完早饭已经各自活动去了,就剩他们两人在这里。
白芜看南遥,“你站在边上干什么?坐着聊。”
“想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唉,真的太撑了,我感觉现在需要点健胃消食片。”
“要不然吐掉?”
“不行,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食物,我才不吐。”白芜揉揉肚子,遗憾道,“没有健胃消食片,来点山楂也行啊!”
“山楂?”
“一种特别酸的红色小果子,可以帮助消化。”
南遥没应声。
白芜提起山楂,倒是越说越馋,“如果是在我梦中,这个季节就应该做冰糖葫芦了。”
“又酸又面的红山楂,洗干净之后,裹上一层糖衣,拿在嘴里咬着吃,一口咬下去,先是甜甜的糖衣,然后是酸酸的山楂肉,二者在口腔里混合,又甜又酸,刺激得人口水长流。”
“我最喜欢吃那种去掉了核,放到锅里蒸过的山楂,没那么酸,还没有籽,纯肉!一口下去,满嘴都是糖衣和果肉,好吃。”
“你真的想吃,这里也不是没有。”
“咦?”
“这里有一种叫地莓的东西,和你说的山楂很像。”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在青族的领地,去吗?”
“肯定去啊!青族离得又不远。你等我换一下衣服,我们今天就去。”
南遥在后面看着他,“现在又不撑了?”
“我可以克服!”白芜跳起来,伸个懒腰,愉快地进房间里换衣服,“好歹是个大活人,总不至于真吃到撑得不能动,是吧?要不然得多蠢。”
南遥带他飞去青族。
没想到他们还没有落地,就看见一大堆青族人在他们要找地莓的地方忙活。
两人落地,和青族互相打过招呼,双方寒暄几句。
白芜纳闷,“这大冷天的,你们也出来捡地莓?”
“当然不是。这种酸溜溜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我们都为了捡柴禾。”
青族的人解释,“今年的天气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暖,这几天还在下雨,原本冻在外面的肉有一点变臭了,打算捡点柴禾,早点把它们熏干。”
南遥皱眉,“你们部落在下雨,怎么没人和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