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提要回去。
最后还是白芜问,“要不然你在我家吃晚饭?我今晚看能不能把果冻做出来。”
“还是不了,我先回去。”
“那等会洗澡的时候,我给你带啊。等会见。”
南遥点头,这才变回兽形,拍着翅膀往天空飞。
白芜目送他离去,回头一看,见岸正幽幽地站在远方。
白芜吓了一跳,“我和祭司大人没什么,他就是送我回来。”
岸什么都没问,“冷不冷?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不冷不冷,怎么今天做饭做的那么早?我采了一些树苔回来,祭司大人说可以用这个做树苔冻,晚上我给你们做果冻吃。”
白芜从没发现自己一紧张,话就会变得那么多,今天的废话简直像兜不住,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嘴里掉出来。
他挺直了脊背走进厨房,拍了拍胸膛,这才发现大冷天的,他背后居然出了一背的汗。
草。
白芜简直匪夷所思,他明明没做什么心虚事,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想了半天只能归结于他哥幽幽地站在那里也不出声,看起来非常吓人,于是他就被吓到了。
人吓人,吓死人啊!
“怎么是这个表情?”岸一进厨房就看见白芜幽怨地看向自己,满脑袋莫名其妙,“你今天怎么了?那么奇怪。”
“没有。”
“那你要做什么?我过来帮忙。”
“亚父阿父呢?”
“和部落里的人一起泡温泉去了。”
白芜听了这句话,心脏又险些吓得没从嘴里跳出来,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度,“泡温泉?”
“是啊,这么冷的天,他们说一起去泡温泉,还问我去不去,我看你没回来,就说等你回来一起去……”
白芜打断他哥的话,“去哪里泡温泉,该不会去祭司大人那口温泉里泡吧?”
“怎么会?祭司大人不喜欢被人打扰,哪怕不泡,也不可能去他那里泡啊。”
“那就好!”
白芜又拍了拍胸膛,一脸心有余悸。
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脑袋往上抬了抬,示意道:“出汗了。”
“什么?”
白芜下意识往额头上一抹,还真抹了一手汗水。
靠,背上出汗还能说袍子太热。
额头上怎么回事?
白芜内心对自己颇为无语。
这破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岸说道:“放心吧,祭司大人那里,谁也不敢去打扰。”
“就算真有什么,也没有人敢去问。”
“诶?”白芜瞪大眼睛,死鸭子嘴硬,“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岸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57章 凉粉
白芜对上辈子尝过的果冻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当晚,他反复搓洗树苔,用凉开水将里面的胶质搓洗出来,然后把搓洗出来的胶质兑水搅匀,用干净无油的陶锅煮开,放到大陶盆里。
煮出来的水淡黄色,白芜用勺子舀一点,倒在手里搓了搓,能感觉到果冻状的物体。
应该做成功了。
白芜欣慰地将陶盆端到外面,放在雪里。
寒风呼啸。
盆里的树苔溶液几个呼吸时间就凝结成了淡黄色的透明产物。
白芜用抹果酱的木片切了一块,尝了尝。
胶冻带着淡淡的草木味,尝起来味道还行。
他洗干净手将胶冻成小方块,再放上坚果碎、果酱、蜂蜜,倒一点凉开水,轻轻一搅拌,这份胶冻就成了绝好的小食。
白芜一手提一碗,跑去岸房门口,用脚踢了踢房门,“哥,你快尝尝树苔冻。”
“什么东西?”岸拉开门,“树苔做出来的食物?”
“对。来,赶紧尝尝,冬天这么干燥,正好吃一碗润润肺。”
岸开门让他进房间,接过他手里其中一碗,用勺子舀了一块送进嘴里。
清淡微凉的草木味胶冻,裹着甜甜的蜜水和清香的果酱,一勺子吃下去,滋润的口感仿佛将冬天的干燥抚平了。
岸眼睛一亮,惊奇地看着手里的碗,“居然挺好吃!”
白芜得意,“那当然,还能骗你不成?”
两人相视一笑,坐在房间里一口一口将胶冻吃完。
白芜伸了个懒腰,“这口感真舒服,以后叫它凉粉吧。”
“这名字起得好,味道也好。”岸意犹未尽,“听着这个名字,我还能再吃一碗。”
“我也能再吃一碗,外面还有一盆,我再去做一点。”
“我帮你打下手。”
白芜将一盆凉粉都做了出来,满满地盛了五个大碗,“哥……”
“你要带一碗给祭司大人是吧?”岸头也不抬,“知道了,等会亚父他们回来,我会跟他们说。”
白芜看他哥一眼,选择什么话也不说,找两个干净的陶罐,把满满的凉粉倒到陶罐里,往背筐里一塞,对他哥挥挥手,出门去了。
说多错多。
什么都不说最安全。
他背着背筐飞去找南遥。
南遥正在窝里等他一起去洗澡。
白芜一落地,变回人形,连兽皮大衣都来不及穿,先从背筐里拿出一罐凉粉,“树苔做的凉粉,你等会儿尝尝,泡温泉的时候吃肯定超爽。”
“你不冷?”南遥从他背筐里拿出兽皮大衣要递给他。
他摆手,“不穿了,我们现在去泡温泉。”
南遥皱眉,“你在外面叫一声,我就出来,何必变回人形?”
“这不是做了凉粉,想第一时间和你分享?冷死我了。走,先去温泉那边再说。”
白芜带着食物泡温泉,让洗澡硬生生变成了野餐。
两人在一上一下两口温泉里泡着,扯着嗓子聊天,更给这次温泉之旅平添了几分趣味。
两人主要聊去兽人部落的事情。
白芜得提前打算。
第二天傍晚,一家人坐在火塘边吃晚饭。
说着说着,白芜突然想起来,告诉两位家人,他想和南遥去兽兽人领地一趟。
他话还没说完,墨皱眉反对,“兽兽人的领地离我们这里有多远你知道吗?你飞过去,翅膀都要扇断……”
没等墨说完,川一巴掌拍在墨肩上,“这是什么话,芜又不是没有去过兽兽人领地边缘?孩子大了总要自己出去闯一闯,我们飞不过去。祭司大人愿意带着他,他肯定能飞过去。”
白芜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愣了一下。
按他的预料,不同意的应该是他亚父。
两位父亲坐在火塘边高声争论了起来。
白芜和岸对视一眼,缩着手脚,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乖乖地等事情的结果。
墨说来说去,说不过伴侣,嘟囔道:“芜跟着祭司大人,出去多奇怪?”
川淡淡道:“这有什么好奇怪,别说现在还没什么,就算真有什么,难道你要阻止他们往来?”
白芜没想到话题歪到了这个方向,在旁边小心举起一只手,道:“我和祭司大人真的没什么。”
他这句话被两位父亲一致忽视。
两位父亲又争论起来。
主要墨在说,川在反驳。
反驳了几次,墨看向两个儿子,示意他们说话。
白芜和岸一个望天,一个看地,就是不敢和他们阿父对视。
墨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们一眼,“我说不过你们三个,不说了。”
“根本不是说不说得过的问题,我们来讲道理。芜又不是十六七岁,他已经长大了,长大了的亚兽人迟早要离巢。”
“再说,近半年来,他身体怎么样我们也清楚。你看他无论去雪山找豆子,还是找鱼兽人换胡椒,哪次拖后腿了?”
白芜轻咳一声,不说话。
他不是没拖后腿,而是抱上了南遥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