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酒刚到简桑的面前,就被沈明宴拿走了。
今天晚上,大少爷有些喝醉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忘记,简桑不会喝酒的这件事。
就好像是回到了前世,在无数次的应酬上,他都自然而然的替他挡酒。
王阳说:“哎哎哎,沈哥你干嘛拿会长的杯子啊。”
沈明宴一张英俊不羁的脸上染上了几分醉意,他仰头就把酒喝完,声音低沉道:“他不会喝,我替他喝。”
“……”
王阳没转过弯来:“你怎么知道的呀?”
沈明宴一副你问什么的这是什么白痴的问题。
这是我老婆,我能不知道吗?
简桑却拿回酒杯子,对王阳说:“他喝醉了,不能喝了。”
王阳打了个酒嗝:“喝醉了?那不行啊,沈哥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不醉不归的吗,我们换个地儿吧,等会再……”
旁边的戚梅翻了个白眼。
王阳还要说,耳朵就被人拧住了,一抬头就是女友凶悍的脸:“喝你个鬼啊,再喝滚出去。”
“哎呦,宝宝我错了,别拧了疼……”王阳瞬间怂了,哪里还有之前的架势,平时挺嚣张的一个人,这会哄着说:“我不喝了真的!”
戚梅看起来文静的小姑娘发飙起来也很强悍,她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回过头后,对上简桑平静看戏的脸。
戚梅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简桑笑了笑,默契的没有评价小妮子彪悍训夫的一幕,他其实并不是因为觉得稀奇才看的这么认真,他只是忽然有些恍惚的想起前世。
他在想,如果前世戚梅和王阳没分手的话……
可能已经和沈明宴一样结婚了。
那么沈明宴和王阳两个人再聚会的时候,可能就不是沈明宴一个人单方面的聊家长里短了,想想画面似乎还蛮有趣的。
……
宴会接近尾声。
包厢里的同学们渐渐都散去了。
整个沈家的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沈明宴醉的厉害,下意识的还往简桑身上靠。
这货这么多年了都死性不改,每次一旦喝醉了,就会变得特别黏人,特别难缠,清醒的时候可能是个不好对付的大狗,喝醉了那就完全不讲理了,抱着人都不会撒手的。
简桑推了推靠在身上的人:“沈明宴。”
高大英俊的男人依偎着他,浑身酒气。
他今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了,就算酒量再好都顶不住。
简桑知道他身上还有伤,所以有些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想看看别出什么事,万一发烧或者什么的就不好了。
有些昏沉沉的沈明宴只感觉到有个冰凉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
那双手纤细修长,还带着一点专属于简桑的竹子清香味道,格外的好闻,格外的熟稔,让人忍不住的蹭了蹭那只手。
简桑整个人僵住。
平时威风凛凛的沈大少爷,这会居然真的乖的像条大狗狗一样,甚至蹭了蹭主人的手。
沈明宴靠着他,声音低低的唤了一声:“老婆……”
简桑的眸子幽深了几分。
时间过了很久,他再次听到了这个熟稔的称呼,依旧会心尖一颤。
外面有人推开门进来,是沈夫人还有家长们。
沈夫人看到自己儿子就扶额,赶紧安排管家把人带走,顺带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桑桑啊,你别介意啊,我们明宴喝醉了。”
简桑很得体:“没关系。”
“他的胳膊受了一点伤,麻烦您待会安排一下家庭医生再给他检查一下,最好给他打个消炎针,因为他总是不记得换药。”简桑站起身走到沈夫人的面前,又说:“他喝的酒很多,在他睡觉之前如果可能的话就让他喝一点醒酒汤。”
事无巨细。
一番话将所有的一切都考虑妥当了,甚至让沈夫人有些一愣。
可她楞的不是儿子受伤了,毕竟那个小兔崽子练拳的时候还没少受伤,她楞的是,沈明宴黏在简桑身上,管家拉了半天都拉不开。
别人不知道,她是了解沈明宴的。
这孩子从小防备心特别重,看起来很花花,其实朋友没几个,更是不会随便与人交心,更何况是个还不到半个学期的同学了。
但是……
他却那么眷恋的全身心黏在简桑的身上,就算是喝醉了也说不过去。
沈夫人的眼底划过写沉思,却还是看着简桑露出缓缓的微笑来说:“桑桑啊,谢谢你啊,你可真是个好孩子,我们明宴给你添麻烦了。”
简桑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习惯使然,更何况因为沈明宴的伤只有自己知道,万一晚上发烧了什么的,人命关天的事情更应该慎重,所以他很客气:“都是同学,应该的。”
沈夫人的笑容却莫名比之前更热烈:“你这孩子就是心肠好,今天晚上也喝多了吧,正好我们家有空房间,你和雅雅都留下来吧!”
简桑愣了愣,婉拒:“谢谢夫人的好意,不过明天家中还有事不能耽误,恐怕要早点回去。”
沈夫人暗叹这个孩子沉得住气,真是不错。
可她还是没有试探出来两个人的关系。
不过沈夫人不着急,她微笑说:“那好,没事,我安排司机送你和你母亲回去,这可不能推拒了吧?”
简桑知道母亲和夫人的关系不错,到底是盛情难却,最终只能答应了。
众人便没有多留,陆陆续续出门去了。
沈家非常的贴心,在外面叫了一排的出租车,有车的宾客们就开车走,没车的可以直接上出租车,给所有的宾客们都安排好了出行回去的方式,可以说是非常的人性化。
在外面等温雅的时候,简桑注意到了不远处路灯下站着的人。
是戚梅。
她似乎想上出租车的,然而从路边却忽然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拉住了她,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
简桑皱了皱眉,走过去。
离得近了,他也听到了一些:
“谁让你来的。”
“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在学校的时候,离我和同学远一点吗?”
“我没钱……”
简桑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前进。
可是那边的戚梅已经发现了他,少女侧目看过来,眸光盈盈,似乎还带着一些简桑有些看不懂的情绪。
简桑询问他说:“需要帮忙吗。”
戚梅恢复了正常,笑了笑说:“不用,这是我爸爸。”
简桑看向那个男人,这个人给他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感觉,弯腰驼背,肤色黝黑,额头低平,他的指间还夹着根烟,看人的时候眯着眼,浑身都透漏着一种不好的气息。
男人也注意到了他。
他嘿嘿的笑了一声:“你是小梅的同学吗?”
“你们哪个同学住在这里啊。”男人状似聊天的说:“应该很有钱吧。”
简桑微微皱了皱眉:“我不知道。”
戚梅打横了父亲的视线,把他拉进车里,又对着简桑笑了笑说:“会长我们先回去了啊,你也早点回去吧。”
简桑应了一声。
出租车便扬长而去,直到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简桑站在原地,忽然慢半拍的想起件事情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小梅的父亲不是在医院吗,怎么忽然又跑出来了,这是病好了吗,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得了什么大病的模样。
而且……
简桑眯了眯眼,他回忆起了那个男人上出租车时的步伐,他是个瘸子。
而且那样的走路姿势,应该不是天生的残疾,他是被人打瘸的,一般人如果是老老实实工作的,很少会出现这样的身体残疾,可是他,是怎么得的呢。
……
第二日
周末一大清早的,沈明宴从宿醉中酒醒,脑袋有些炸裂的痛。
刚醒的时候还有一点不清醒,他下意识的朝身旁摸一摸,摸到的地方却是空的,眼眸瞬间恢复清明也多了几分锐利,缓了一会后才接受,自己重生了,没老婆的事情。
……
没一会,外面有人敲门。
沈明宴:“进来。”
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家庭医生。
医生过来用电子测温器给沈明宴测了测体温,又说:“我来给您的手臂换药。”
沈明宴说:“你怎么知道的。”
医生毕恭毕敬的老实回答说:“是昨晚您有个同学临走的时候说的,我看他给您包扎的伤口也比较专业和严实,真是不错。”
沈明宴轻轻的笑了笑。
那是,老婆能有错吗。
……
沈明宴任由医生给自己包扎完后说:“这伤口还要处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