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偏低的体温此刻反倒成了最好的解药,让沈知北爱不释手,不禁用力抱紧了他,甚至试图解他的衣扣。
顾观南沉默了这么久,此刻终于耐心告罄,双眸蓦地一沉,手腕一转轻轻松松挣开了沈知北的桎梏,反过来长臂一揽,将人困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捏着沈知北的后颈,将人拉开,眼神微微眯起,充斥着危险,冷声道:“知道我是谁吗?”
沈知北此刻晕乎乎的,但还是实诚地摇了摇头,额头抵在对方的肩头大口喘息。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若有似无的热风轻轻抚过耳朵,有些痒意。
沈知北听见有人贴在他的耳朵边低声问:“想跟我一夜情?”
沈知北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所有举动开始遵从本能。于是他又实诚的点了点头,双手不受控制地在男人身上乱摸。
男人并没有阻止,只是笑意愈发深了一些:“你觉得我凭什么答应?”
沈知北张了张嘴,对着男人的耳朵吐出热乎乎的灼气:“我有钱。”
呵
又是一声带着嘲讽意味的轻笑,不过沈知北感觉有人正在抚弄自己的耳垂,似在调情。身子不禁轻轻一颤。
“我可不缺钱,没有别的了嘛?条件如果不诱人我可不答应。”
沈知北竟真的跟着对方的思绪思考了起来。他趴在男人身上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撑着轮椅扶手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开始接衣服扣子。
男人对他的举动有些意外:“你做什么?”
“脱衣服啊。”沈知北演了几天傻子,说话不自觉就带出了一点天真无邪的意味,但说出来的话可不纯洁,“我有钱,身体健康,技术也好,肯定会让你舒服。”
男人突然咧唇一笑,笑意却森冷阴厉:“你想让我舒服?”
“嗯。”沈知北重重点头,又重新蹲了下来,伸手就要解顾观南的衣服,嘴里边嘟囔着,“你放心,我一定让你舒服。唔——”
-
第二天,沈知北在一阵头疼欲裂中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而自己,正衣不蔽体躺在床上,身上仅重点部位盖着薄被一角。
“嘶——”沈知北揉了揉一阵一阵疼的太阳穴,撑着酸痛的身体费力坐了起来,靠坐在床头整理思绪。
关于昨晚的记忆他还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被俞烨带去了酒吧,自己千防万防还是被俞烨和甄滦暗算,喝下了被掺了药的酒。之后浑身无力的他又被甄滦安排的一个陌生男人从酒吧带了出去,被带到了隔壁的酒店。
他记得自己趁着男人洗澡的时候奋力逃脱了出来,本来想逃到前台求救,然而中途好像摔了一跤,直接摔进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再后来——他发现那个男人竟然就是在酒吧里对自己的求助无动于衷的狗男人!
再然后呢?沈知北又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回忆。混沌一片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幕画面——是自己跨坐在狗男人的腿上不知廉耻的要求他与自己doi!
“……”
“……”
沈知北瞬间僵住,低头望了一眼不着寸缕的身体,脸色有些难看。
难不成自己还是没逃过和陌生人一夜情的命运?
沈知北心底惨淡一片,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大床的另一边,紧接着便眼前一黑,颓然地歪倒在床上。
他的身边,此刻正睡着一个男人。比起只盖了一个被角的沈知北,他倒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肩膀。
那人还在睡,仰面躺着,姿势十分规矩。男人的睡颜意外宁静祥和,与昨晚危险冷漠的气质截然不同。只不过,沈知北根本没心思欣赏男人赏心悦目的睡颜,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男人左边肩膀上一个小小的吻痕上。
沈知北:“……”
双手颤颤巍巍地搭上了被子,却终究没有掀开看看的勇气,反倒是看到了男人被咬破的嘴角以及青黑的眼底。沈知北脸色一白,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都是我干的?
事到如今,沈知北似乎可以确定自己昨晚没能抵抗住药性对一个陌生男人……准确来说是对一个长得非常好看却极度危险且残疾的陌生男人霸王硬上弓了。
沈知北懊悔得直挠头,余光瞥见男人放在床边的轮椅,懊悔之余又猛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自己这算不算是欺负弱势群体?也不知道对方昨晚是不是自愿的,是自愿的倒也还好,若不是自愿的……以这男人的危险程度,自己说不定还没等来法律的制裁就已经被男人暗中解决了。
沈知北浑身一激灵,不敢再耽误。小心地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见他没有要醒的迹象,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了地,手脚麻利地穿上衣服就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
手搭上门把却又猛地停了下来,纠结许久,眉头一皱他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回去,撕下酒店放置在房间里的便签纸,拿过笔刷刷刷写下“对不起”三个大字,然后在身上东摸摸西找找,从衣服口袋里找出了全身仅有的200块钱,和便签一起放在了床头。
做完了这一切,沈知北这才松了口气,神色轻松地离开了房间。
-
半个小时后,顾观南独自在酒店房间醒了过来。对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沈知北,他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凌乱的另外半张床,神色看不出喜怒。
然而很快,他又发现了放在床头的200块钱,以及那张便签纸。
一分钟后。
顾观南捏着两张崭新的一百元纸币,脸色倏然阴沉。
作者有话要说:
顾观南:有趣[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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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沈知北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酒店。因为逃跑得太匆忙,他脸没洗牙没刷,蓬头垢面,身上的白衬衣还皱成了梅干菜,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幸好这张脸再怎么糟蹋都依然颜值在线,这才避免了被路人当成流浪汉给送到救助站。
沈知北站在酒店门口,心情是操蛋又绝望。他刚来这个世界不到一周,因为脑子不太好,沈昂根本不允许他出家门,因此一周下来他光顾着在沈家长蘑菇,根本没有单独出过门,自然也就对于这个虚构的城市陌生至极。如今他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雪上加霜的是,他身上唯一的家当——两百块钱也被他当做P资留给了那个男人,如今他是掏空口袋也摸不出一分钱,打车钱都付不出。
幸好沈家住在高档别墅区,小区名字沈知北还有隐约的印象,于是借着手机地图导航,徒步走回了沈家。
这一走走了整整三个小时,沈知北回到家的时候中午饭都已经过了。三个小时的徒步,沈知北的脚底磨得生疼,几乎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一瘸一拐地进了门。
今天是工作日,沈昂出门上班了,堂弟沈熠还是大学生,也回学校上学了,家里除了佣人就只剩下葛云英。
沈家原本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沈家发迹完全是靠的沈知北的父母。在沈知北的父母创业初期,沈昂和妻子还在其他私企里上班,后来沈知北的父母将公司越做越大,夫妻俩这才投靠了兄长。然而夫妻俩能力一般,在公司无法胜任太重要的岗位,沈知北的父亲便让夫妻俩管后勤工作,顺便拿点分红。
后来沈知北的父母意外去世,沈家亲戚又少,偌大的遗产就落到了沈昂的头上。那时候沈知北还未成年,沈昂成为了他的监护人,顺理成章私吞了属于他的那份遗产。从此以后,夫妻俩一夜翻身,沈昂摇身一变从可有可无的后勤主管成为了公司老总,而葛云英则是彻底退出职场,回到家舒舒服服当起了全职太太。
沈知北走进客厅,葛云英正在听意大利歌剧,即便在家里她也坚持穿金戴银,把自己打扮得宛如贵妇。其实她出生家普通家庭,英文都说不来几句,更别说意大利语了,但是自从一跃成为富太太之后,她就开始刻意装优雅,听歌剧看音乐会,哪里高雅就往哪儿凑,把自己包装得很有气质的样子。
葛云英正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一旁还有佣人蹲着替她修甲。
沈知北没有进去,站在客厅门口看了一眼就准备悄悄回自己房间,谁知一转身,身后便响起了葛云英刻薄的声音。
“昨晚去哪儿了?到现在才回来。”
沈知北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停下脚步,背对着葛云英调整了一下表情才不甘不愿地转回身,低着头小声回答:“俞烨,他、他带我去酒吧了,我、我喝醉了。”
贵妃椅上的葛云英嚯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坐起来,震惊问:“俞烨带你去酒吧了?”
“嗯。”沈知北怯怯应声。
葛云英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挥手赶走了给自己修甲的佣人,起身快步走到沈知北的跟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将他带进了客厅。
葛云英的手劲不小,沈知北的耳朵很快就被揪红了。沈知北吃痛地皱起了眉头,但不敢出声反抗,一言不发地被他拎了进去。
葛云英将人带到客厅中央这才松开手,往沙发一坐,双腿优雅交叠,高高在上地质问:“俞烨带你去酒吧做什么?”
“喝、喝酒。”
“还有呢?”
“没、没有了。”做的其余好事就不好告诉你了。沈知北在心里暗暗想。
葛云英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皱着眉头又问:“你刚刚说你在酒吧喝醉了?"
“嗯。”
“那喝醉之后呢?俞烨对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沈知北真假混着讲,“我喝醉了,他们就把我送到旁边的酒店睡觉了。今天早上才醒过来,身上没钱打不到车,我就自己走回来了。”说到后面走路回家的时候,沈知北情绪上来倒真有了几分委屈。
但显然葛云英并不关心他是怎么回来的,只关心酒店的那段故事:“你一个人在酒店睡了一晚上?"
沈知北点点头。
“俞烨呢?他没和你待一起?”
“没有。”沈知北可不想给自己挖坑让他们误以为他俩关系好到睡一起了,更何况,昨晚自己确实没和俞烨在一起。
说起俞烨他倒是有些好奇甄滦昨晚有没有占到便宜。他是希望甄滦和俞烨发生点什么的,这样自己或许就能解除婚约了。原著里甄滦是选择陷害自己失身来迫使注重颜面的俞家人取消了婚约,而如今,因为自己的捣乱,自己并未掉入甄滦的圈套,反倒帮他得到了俞烨,让他一尝夙愿。以甄滦为爱痴狂的程度,说不定会用他俩的事来威胁俞烨取消婚约反过来和他结婚。必要之时,说不定还会将他俩颠鸾倒凤的过程录下来做成视频寄给俞家二老,以此要挟他们更换订婚对象。
虽然甄滦的人品一言难尽,但基于俞烨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好男人,他还是由衷希望甄滦能成功。
之后葛云英又追着自己问了一些和俞烨相关的问题,但沈知北昨晚根本没跟他在一起,自然回答不出来,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不能告诉她,于是支支吾吾,直接装傻糊弄过去了。
葛云英有些生气,但是一想到面前的侄子本就是个屁事不懂的白痴,连生气都生不尽兴,铁青着脸开始挥手赶人。
沈知北如获大赦,一刻也不多停留,直接躲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一回房他就被子一蒙睡了过去。昨晚的药挺折腾身体的,他到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昨晚又疑似跟个陌生男人上了床,今天又饿着肚子暴走三小时,沈知北觉得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又酸又累,他现在只想狠狠睡上一觉。
沈知北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最后还是被哐哐的砸门声吵醒了。
“沈知北!沈傻子!你给老子开门!胆子肥了,居然敢锁门!”门外响起沈熠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沈知北睁开眼,脸色不郁。
他有严重的起床气,当睡眠不足或者睡觉中途被人吵醒就会心情很不好。熟悉他的人都不敢在他睡觉的时候去吵他。
门外的沈熠丝毫没有感知到危险的逼近,还在孜孜不倦地砸门。沈知北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开门,心情差到甚至忘记了伪装,用一种几乎要把人射死的冰冷眼神盯着门外的少年,冷冷问:“找我什么事?”
沈熠被吓住了,呆呆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遍体生寒,下意识道:“没、没事。”
沈知北点点头,冷冷嗯了一声便啪地重新关上了门。
沈熠站在门口,盯着近在咫尺的门板久久没有回神,此刻心绪还无法平静。刚才那个冷冰冰又极具压迫感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沈傻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沈熠呆若木鸡,许久才稍微回过了神,后知后觉地开始愤怒——那傻子居然敢跟自己摆脸色?!简直是翻了天了!
沈熠越想越生气,抬起手又想砸门,但是右手高高举在半空中却迟迟砸不下去。不得不承认,沈知北刚刚那个眼神确实是吓到他了,让他有些后怕。
沈熠盯着紧闭的门板许久,最终愤愤放下手,怒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跑去跟父母告状了。
他将沈知北刚刚瞪他的事告诉了父母,并且说沈知北刚才的表情完全不像个傻子,但是父母根本不相信,甚至怀疑是他看错了。毕竟沈知北都傻了十年了,十年来不管他们怎么欺负他他都一声不吭,连反抗都不敢的人怎么可能会发怒呢?一定是你看错了。
沈熠被父母俩一通劝也开始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挠挠头,很快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之后几天,沈知北也没有出门,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日三餐也都是靠着偷偷藏起来的零食解决的。沈昂和沈熠平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并不在家里吃饭,白天只有葛云英一人在家,而葛云英特别嫌弃这个傻子侄子,并不乐意跟他同桌吃饭,因此,也从来不会主动邀请他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