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一直就有的还是他突然能够看见的?
他心中有些疑惑,提着鱼尾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
也许是晚上时间有点迟了,易怀咎睡的有些早,这会儿发过去的短信还没有回复。
薄岁放下手机之后,目光微微顿了顿,这时候才想起了什么,去了洗手间看自己头发。
从发根到发尾,每一根都是真实的,鸦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后背,衬地他面容有些空灵模糊。
薄岁犹豫了一下,解开了上衣,垂眸对着镜子转过身去。
那道之前发现的银痕还在,甚至更加深刻了些。
他指尖轻轻触了触,在漂亮的长发拂过时微微有些痒意,薄岁莫名有种这东西好像在等待一个刺激的感觉。
只需要一点刺激。
他就会和头发一样发生改变……
另一边,周正回去之后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他面色阴郁难看,将助理等人全都赶了出去之后,恨恨地盯着视频看了很久。
那个叫薄岁的他算是记住了。
抢他风头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周正晚上喝了几杯酒,刚联系完朋友打压那个小主播之后,满意的睡下。
没过多久,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水滴声。
那水滴声一滴一滴的出现在楼上,滴答的人睡不着觉。周正烦躁的翻了个身,但是那水滴声居然还在。
他霍然坐起身来,脸色愤怒,听着水滴声只觉得一股暴躁的情绪涌了上来,叫他眼前一晕。
“吵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黑色雾气压在头顶上之后周正站起身来,伸手推开了门。
他脸上一开始是愤怒的神色,脸色涨红。
然而走着走着,却像是有人强行在脸上扯住一样,竟然慢慢变成了慌张。
脚步声走在走廊深处停顿了一下,周正张大嘴想要尖叫却叫不出来。
随着电梯被按开,男人停顿了一下,脸上渐渐带上了笑容。如果有人在这儿的话就会发现……周正这时候脸上的笑容几乎和晚上时主持人一模一样,标准的渗人。
……
薄岁泡在浴缸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机闹铃响了之后才想起来他忘了上床睡觉了。
昨晚他网上查了无数次,始终都无法解释头发猛然长长的原因。
网上还有人开玩笑说这可能是觉醒了什么奇怪血脉。
莴苣姑娘吗?
薄岁抽了抽嘴角,想要站起身来。
然而他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有些使不上力气。
之前在领奖台上不知道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的感觉再次袭来。
薄岁疑惑地低下头去,却忽然瞳孔一缩。
有些愕然地透过幽幽地水波——看见了一条银色的月光一样的鱼尾出现在了浴池中!
第22章
这特么什么东西?
薄岁吓了一跳。
试探的碰了碰之后却发现他的腿真的不见了,那眼前的鱼尾就是他的腿?
薄岁目光幽幽地看着,微微皱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沙雕网友说是血脉觉醒就血脉觉醒了?
这又不是开玩笑!
然而事实摆在面前,叫他想要反驳都不行。鸦色长发轻柔的落下,他没有觉醒成莴苣姑娘。
——觉醒成了一条鱼。
窗外电闪雷鸣,薄岁和面前在水中游动的鱼尾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尾巴处痒痒的,银色的鳞片在灯下显得朦胧漂亮,仿佛笼罩了一层薄纱一样。
薄岁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动了动。
“啪”的一下,本就不太大的浴池水霎时就被扬起的小尾巴打了起来。
而他自己还在浴池之中……
尾巴欢快的摆动着,完全辜负了它这幅仙气飘飘的模样。
薄岁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开始搜索:“变成鱼后应该怎么离开浴缸?”
匿名的账号帖子一发出去,半夜论坛里就活跃起来了。
“好家伙,人家都是问突然变成鱼怎么办?你这一上来就是问怎么离开浴缸这种技术性问题。”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已经变成鱼了一样。”
薄岁瞥了眼鱼尾。
他确实是真的变成鱼了啊!
即使这条鱼……好像不同寻常的漂亮。
但那也是鱼啊。
鱼到底要怎么走路?
他等了半天,论坛里都没有一个正经的回复。
有的建议他去找女巫要魔药,有的让他在鱼尾后面剪两个小摆摆装作脚。
薄岁都快被这群沙雕操作气笑了。
还剪个摆摆?
把他剪成两半行不行啊!
至于女巫那个,薄岁完全就是忽略了,这大兄弟是生活在哪个童话里呢。
还女巫还魔药,他怎么不干脆找个王子亲他呢。
薄岁叹了口气关掉手机,这时候只能自己想办法。他目光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双手撑在浴缸边缘,小心翼翼地试着扶着浴缸站起来。
滑溜溜的漂亮鱼尾在薄岁想要出去的时候立了起来。
薄岁刚跳出浴缸,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银色的鱼尾条件反射的拍了一下。
薄岁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
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
走错房间了?
心底这个疑惑刚升起,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间开始,楼顶上开始一滴一滴的滴着水了。
薄岁抿了抿唇,控制着鱼尾滑到门边。
幸好酒店的地毯软绒绒的,虽然拍着走有些困难吧,但是不至于伤到皮肤。
他强忍着银鳞出被软绒毛拂过的痒意,走到门口之后踮起鱼尾来打开了猫眼。
“哪位?”
薄岁警觉的问了声。
对面走廊里,白天见过面的人站在灯光下不好意思道:“我是周正。”
“那个……我是来为今天的事情和你道歉的。”
他顿了顿:“今天晚上是我冲动了。”
“那会儿不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难看的,实在是很抱歉。”
对面的人用着周正一样的语调,就连态度也一样,是那种对方特有的假意谦虚的模样。
薄岁一听对方说话就眼皮一跳,然而还是觉得有些古怪。他没有说接受道歉还是不接受,只是干脆拒绝道:“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傻子才会在这时候开门。
然而走廊里的周正却好像没有听出来他话中意思一样,坚持道:“我回去被经纪人说了一顿。”
“你不接受我晚上也不好回去。”
他边说边扯了扯衣领,面上一脸烦躁。
然而他刚一拉开衣领,就一股臭味袭来,薄岁后退了一步,差点被熏死。
什么鬼东西?
他鱼尾轻轻甩着,透过猫眼看着,却忽然瞳孔一缩,看见了周正面上扭曲的黑气。
原本在他头顶上的黑气一个晚上时间已经和他脸融合在了一起,在周正维持着自己表情的时候,面皮底下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扯着脸微笑着。
脸皮下的神情被定格在了一个弧度,愈发显得表情多的周正诡异。
薄岁皱了皱眉,不回对方话,他再咸鱼也意识到这不对劲,门外的周正有问题。
物理意义上的有问题。
而让薄岁真正确定这一点还是——周正身后没有影子。
周围一片黑暗,他站在门外的璧灯下,脚下却一点儿阴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