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华不解,这种小黄|片有什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里面的两个人都露出了脸,其中一个他陌生又熟悉,另一个他也有几分熟悉。
一个是刚才的男生,而陌生又熟悉的那一个,是已经去世了几年的易无声。
心里再怎么清楚易无声的人品真相,乍一看到这种视频,齐风华还是脸色发白,他咬着牙,在场内逡巡着蔺寒川的身影,想要汲取几分力量,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
他于是低下头,想要关掉这个视频,猛地,他指尖一颤,停在了原地。
视频的右上方,时间显示出,这是易无声出车祸的前几天,那一天,易无声刚得知了春风美展的获奖信息。
就在同一天,惊喜交加之下,齐风华和易无声……发生了关系,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爱。
缓缓闭上眼睛,胃里有什么东西想要翻涌而出,齐风华摸索着关掉了手机,他站在原地,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男生给自己发的消息。
“他出车祸那天,刚从我这离开,我们打完了分手|炮,和平分手。”
“然后他就出了车祸,我一度以为,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才让他出的车祸,很自责。”
“心理治疗了很久,我现在终于能彻底放下了。”
齐风华再也忍不住,奔向厕所吐了起来,他吐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
他不想再回忆了,偏偏记忆不听话的冒了出来。
易无声上一个小时从男生的床上下来,下一个小时就和自己滚到了床上,不知道有没有洗澡,脏不脏……
他以为易无声是在来找自己的路上出了车祸,一度陷入抑郁,被易琼楼耐心开导许久,才慢慢走出了心理阴影,可当天易无声才从别人床上下来……
在那个视频中,完事后易无声和男生抱在一起说话,不知怎么提起齐风华,易无声点评道,徒有其表,毫无灵气……
种种话语和回忆塞在脑子里,几乎让齐风华的脑袋爆炸,他双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吐到呕出血来。
恶心,彻头彻尾的恶心。
【他看起来有点惨啊。】001飘在蔺寒川的眼前,嘴巴上说着他有点惨,一副可怜齐风华的样子,实际上颜色却是开心的淡淡红色。
蔺寒川正和齐玉宇说话,听了001的话,他一心二用:【当初易琼楼有多恶心,他现在就有多恶心。】
一报还一报,报应不爽罢了。
齐玉宇双手握拳,难得露出激动的表情:“春风美展结果出来了,我……”
“我知道。”蔺寒川摸摸齐玉宇的头,意料之中,“金奖对不对?”
“对。”在蔺寒川的平静之下,齐玉宇也放平了呼吸,他眼睛闪闪发亮,点头道。
蔺寒川笑了笑,指着画廊正中间的那面墙,颇有些意气风发:“那个位置,等你很久了。”
二人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涌动着的欣喜和快乐。
001小心翼翼的插话:【川川,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对此,蔺寒川也毫不意外。
剧情进展到如今,易无声这个白月光黑了,易家父母声名狼藉,不该得到金奖的齐玉宇得到了金奖,剧情早已偏到了天外去。
直到刚才,那个男生给了齐风华最后一击,齐风华与易琼楼再没有了任何可能,主角攻受分道扬镳。
蔺寒川倒没想到那个男生会去找齐风华,他不知道男生给了齐风华什么,让他受到如此之大的打击。
原本准备在这个世界消耗至少一年的时间,如今只花了不到三个月,所有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比想象中快很多。蔺寒川想。
【你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啊?】001猫似的蹭了蹭蔺寒川的手,又问,语气带着讨好和谄媚。
蔺寒川垂眸,他看着眼前的齐玉宇,眼神深远。
001围绕着蔺寒川飞了几圈,语气焦急:【都完成任务了,收集的能量达到了阈值,要不你今晚就离开吧……】
就像上一个世界一样,完成任务后立刻离开,毫不迟疑。
“只要你想,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画多少。”齐玉宇开心极了,他没有喝酒,脸上却显出淡淡的驼红,他熏熏然说道,自卖自夸,“我什么都能画,国画,油画,水彩画……你喜欢什么?”
迎着齐玉宇亮晶晶的目光,蔺寒川眼中也溢出一丝笑意,他说:“国画吧,你的国画很有特色。”
“好!”齐玉宇大手一挥,“就画国画!”
二人简短几句商量完毕,001挫败的叹息一声,淡淡的蓝色小团子飘在空中,宛如一个蓝色的小灯泡,温和又不刺眼。
【我在这个世界停留一年。】蔺寒川保证道,【一年后,我就离开。】
画廊如今才刚刚开业,齐玉宇也才脱离齐家不久,他画画的事业还没有走上正轨,蔺寒川怎么都无法放心。
【那就一年哦。】001怏怏地回到蔺寒川体内,它最后说道,【你要快一点做任务。】
这一届春风美展的事情太多,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公布获奖名单后,甚至上了个热搜。
网友们对画画一窍不通,但人类欣赏美是本能,也是铭刻在基因里的天性,对比了获奖的那些画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
‘还是齐玉宇画得最好,这个金奖当之无愧’
‘有一些人也不知道画的什么玩意儿,看的时候就很茫然,这也能得奖?感觉艺术果然是艺术,然后我就看到了齐玉宇的画……果然,那些玩意儿就是小众审美,我的审美是正常的’
‘春风美展金奖的作品,最少也能卖个十几万,不知道齐玉宇的这幅画能卖多少钱,不超过一百万的话我想试试……’
‘我听说这幅画他不卖,楼上的别想了’
众人交口称赞,那些风风雨雨都被抛在了脑后。
在齐玉宇申请了认证账号后,他的粉丝量一路上涨,甚至超过了一些小明星,达到了一千万,对于画家而言,这个粉丝量已经称得上可怕,超过了圈内粉丝量第一人的齐风华。
谁也没有注意到,齐风华已经许久没有上线了,最初还有人骂他当初污蔑齐玉宇,还死不道歉,后来已经无人注意到他。
齐风华彻底被淹没在互联网的历史中。
只有在齐玉宇的画又获得国际大奖时,提到了那些往事,有人感慨似的说一句,那个人至今没有道歉。
第052章 身份暴露后假少爷成了团宠
一年后。
齐玉宇凭借自己独特的画风和强烈的情绪渲染能力, 成为了国内外著名的大画家,被称为当代画圣;蔺寒川的画廊也经营得风生水起,已经是全球知名的艺术画廊。
蔺寒川眼光毒辣, 从不失手, 他既能一眼辨别出所有画作的真假和价值, 也能从新一代画家中挑选出最值得培养的青年画家们,将他们捧为国际新星。
如果说, 齐玉宇是当代画圣,那蔺寒川就是当代伯乐和点金手。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甚至有一些国外的画家和艺术家们, 不远千里来到本国, 选择让蔺寒川成为自己经纪人和代理人画商。
因为是齐玉宇和蔺寒川的故乡,有蔺寒川的画廊在这,青州市如今是国内绘画界的圣地, 无数大小画家们奔赴而来,他们的梦想,就是将作品挂在蔺寒川的画廊中。
只是蔺寒川的画廊挑选作品极为严格,普通画家根本没有挂上去的机会。
在这个知名画廊的正中间, 只挂着一幅国画——人尽皆知,那是齐玉宇第一幅面世的作品, 价值不菲, 非卖品。
“你看到那个新闻了吗!”某游戏公司美术部, 一个年轻的实习生女孩捧着手机, 一脸的崇拜,“齐玉宇的画在国外被拍卖到了一亿!”
很快就有人和她附和:“一亿元, 我一辈子都挣不到那么多钱……都是画画的, 怎么差别那么大啊。”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画家, 我们怎么比。”
笑闹间,最先丢出话题的女孩子一脚蹬在地上,八爪椅滑到一直没出声的男人身侧:“风华,你知道齐玉宇吗?”
齐风华正在画画的手一顿,他放下笔,看着数位板:“我知道他,为国争光,挺好的。”
“对吧对吧!”女孩子顿时精神振奋,神采奕奕的吹嘘道,“他是第一个红遍全球的国内当代画家,在他的带领下,全世界都兴起了国画风潮……”
叽叽喳喳半天,见齐风华都没有接自己话茬,女孩撇了撇嘴,努力找话题:“我们昨天去你家做客,你客厅挂着的那副画还挺好看的,在哪买的啊?贵不贵?我也去买一副。”
其实第一次看到齐风华的家时,女孩有些惊讶。
齐风华性格孤僻,不太喜欢和人交流,但他模样好看,气质出众,女孩一直以为他是不用操|心生活琐事的富二代,去了他家才知道,他家不过是普通家庭。
一家三口挤在两室一厅房子里,有些拥挤,他的父母还时不时发生争执,让去拿公司资料的女孩很是尴尬。
这种环境下长大,也难怪齐风华性格孤僻。女孩对齐风华产生了一些怜悯,今天看到他还是不说话,就主动来找他聊天。
“那副画……”齐风华手指握拳,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最后说道,“地摊上买的,不知道还有没有货。”
在女孩离开以后,齐风华松开手,掌心里被掐出了四个深深的指甲印。
齐父齐母不顾他的反对,将那副他曾经最喜欢和得意的《骇浪》挂在墙上,每每看到那副画,齐风华都觉得一阵翻涌的恶心和针扎似的疼痛。
自从一年前知道了易无声的所作所为后,齐风华拿起画笔的时候,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易无声那句鄙夷的徒有其表毫无灵气,还有众人对齐玉宇的交口称赞……
齐风华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画画了。
后来,他花了点时间学了数位板绘画,应聘上游戏公司的一个员工,平凡,普通,庸庸碌碌。
也是在这里,他知道了,易琼楼也曾经在游戏公司工作过,只是不是他的这个小公司,而是某个业内的知名大厂,易琼楼已经离职了一年,他的领导仍旧念念不忘,说他是自己带过的最有天赋的下属。
但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齐风华低头画着衣着暴|露的游戏角色,神情平静,宛如一潭死水。
齐玉宇今天很激动。蔺寒川没有特意关注,也能感觉到齐玉宇的兴奋。
他不画画,也不玩手机,就在蔺寒川的办公室内转着圈圈,只是时不地摁开手机看时间。
过了一会儿,蔺寒川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文件:“已经快到时间了,我们走吧。”
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齐玉宇殷勤的为蔺寒川拿上外套:“我们走吧。”
二人并排走出办公大楼,一年时间,蔺寒川当初那个简陋的小画廊,已经变成了一栋楼,他似笑非笑的斜瞥一眼齐玉宇:“你今天请我吃饭,到底有什么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到了就知道了。”齐玉宇朝着他眨了眨眼,难得有些俏皮。
蔺寒川于是也不问了,他安安心心的被齐玉宇带着走,直到齐玉宇将他带到了一个本市知名的情侣餐厅中。
蔺寒川脸上笑意微顿。
齐玉宇极为绅士的替蔺寒川拉开凳子,二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整个餐厅空无一人,窗外正值日夜交替,透出昏昏沉沉的灰色。
服务员安安静静的上菜,脚下一点声音都没有。
齐玉宇手心发汗,不停的用卫生纸擦拭着,等服务员将所有菜都上完之后,他鼓起勇气,把一张银行卡递给蔺寒川:“这是我的银行卡,我所有卖画的钱都在里面,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不愿意。”蔺寒川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