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小心冲撞贵人,一切后果,由我来负。”
不等话说完,一队披甲执锐的禁卫已蛮横闯入,在院中四处搜查。
薛乔之眼神瞥向窗外,作势要逃。
陆续一把将人扯过:“躲我房间里。”
不过片刻,门外就传来重重敲门声。
禁卫统领动作粗鲁,声色俱厉:“大内侍卫,奉圣上之命抓捕刺客,还烦贵客开门,让我们进房搜查。”
宫人又急又气:“你们究竟知不知道住里面的贵客是谁?!”
禁卫统领是北梁皇室子弟,又是仙门中人,平日在宫中飞扬跋扈惯了,不知此院谁住着,也没兴趣知道。
他只知道刺客身影跃入院中,血迹又断在这间房外,刺客极有可能躲在这间房里。
又敲了一声门,无人应答,他心中不耐,豪横地直接推门闯入。
房门大开,房中景致映入众人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
* 李白 《把酒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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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小剧场
1.
陆续:秦时和柳长寄居然想给师尊服用清心丹!无耻!
秦时&柳长寄:???
其实有在脑内幻想给陆续吃下,不过只是想想。毕竟这里是阿晋。
2.
陆续陷入另一个极大的误会:大能们一直嘲讽他修为低,是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
众大佬:???
明明是情不自禁想逗弄心上人。太可爱了。
第087章 乔之
陆续支起上半身, 靠坐在床榻上。
墨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中衣衣带并未系上,半遮半掩地露出一线净白流畅的玉光。
灯火从房门外透来, 耀照在瑰姿玮态的倾世容颜之上, 彷如霜寒白玉染上一层浮跃流华,光耀灼目,妙彩万方。
粗鲁闯入房中的禁卫动作倏然一顿,呆眉愣眼立在原地, 一人的手还扬在半空,僵直维持着推门的姿势。
净润嗓音如同千年冰层下的冻水,无波无澜, 冰寒刺骨:“何事?”
宫人从门口躬身挤入, 诚惶诚恐解释:“宫中来了刺客, 禁卫例行公事, 要看一眼小仙君的房间。打扰小仙君清修, 还望小仙君恕罪。”
禁卫统领回过神, 动作敷衍朝陆续拱手行礼, 随后一声令下:“搜!”
禁卫们分头各自搜查, 房梁,屏风, 帷幔……各处能藏人的地方搜了个遍。
陆续端坐床榻,神色冷漠, 放任这群嚣张跋扈之人的粗鲁行径。
宫人立在床边, 连声朝他赔罪, 不时气急败坏朝禁卫怒道:“你们动作轻些, 别吓坏了贵人!”
禁卫置若罔闻, 蛮横地搜完房中每一个角落, 一无所获。
宫人气得磨牙凿齿:“搜完了吧!可以走了吧!”
禁卫统领在门口站定,仔仔细细又将房中扫视一遍:他明明见到人影翻墙进苑,血迹也断在房外。刺客分明躲在某处,为何找不到。
狐疑的目光审向陆续,端详了他半晌,倏然抓住他浮移的目光——他好几次偷偷看向房中衣柜。
统领顺着他的目光谨慎看去,衣柜门缝处漏出一片衣角。
他即刻下令:“把那几个柜子都打开看看!”
“贵人的东西怎可随意乱动!你们别太放肆!”
宫人惊声阻止,蛮横无礼的禁卫依旧置若罔闻。
统领用刀挑开柜门,动作傲慢粗暴,嘭的一声激起符火摇曳晃荡。
柜子里挂着几套全新衣袍,从内到外一应俱全,随着柜门的抖动轻微摇晃,却仍无刺客踪影。
宫人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幸灾乐祸:“看清楚了吗?刺客呢?”
禁卫已将所有角落,能藏人的不能藏人的,全都翻箱倒柜搜查了一遍,只差掘地三尺,依然未能找到刺客踪迹。
统领无可奈何,朝手下一扬手,带着一队人悻悻离去。
宫人再次诺诺连声朝陆续不断赔礼告罪。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房内终于重新归于宁静。
人走后,陆续长长吐出一口气,将覆盖在身上的衾被一掀:“人走了,可以出来了。”
薛乔之急忙从床榻上跳起,动作慌乱,踉跄一步差点没站稳。
“没事吧?”陆续见他面色绛红,深得几欲滴血,关切问了一句:“被子里憋太久了?”
呼吸不畅?
薛乔之语气冰冷:“你脑子是不是少根筋。”
清艳眼眸瞬间瞪大。
这人什么态度?!
他冒着危险救了他,一句感谢都没有,还骂自己少根筋?!
要不是因为他是薛松雨一直在寻找的胞弟,自己管他死活?!
陆续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你也听到了,他们将所有地方都搜过,耗子窝都能被找出来。”
“你不躲我被子里,躲哪?”
薛乔之恨恨看了他一眼,闭口不言。
薛乔之不是不知,床榻是禁卫唯一不会搜查的地方。
可他蜷曲身子躲在衾被里……二人的姿势……不堪回想……
幽淡冷冽的沉光香味钻入鼻尖,血脉瞬间喷涌上了头,将他从脖子到脸烧得滚烫。
他数次想要移动,哪怕被人发现,也不想以这样的姿势趴在对方腿间。
可后脖颈却被人牢牢压制,动弹不得。
他的鼻尖蹭到了对方腿跟。
如此暧昧的姿势臊的他心慌气短,对方却全无所觉,这不是脑子少根筋还能是什么!
二人沉默对视了半响,都无话可说。
香炉中的水烟缓缓流淌,萦绕出一屋诡异的宁寂。
最后陆续忍不住先开口,为了确认再次问了一遍:“你是薛乔之,对不对?”
刺客脸色冰冷,沉默不言。
看来没错了。
他放缓语气:“你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薛松雨的朋友。”
“薛松雨,还记得吗?你姐姐。她一直在找你。”
刺客仍旧一脸防备的冰冷,闭口不答。但眼里一闪而过的暖色,表明他还记得那个已经分别了一个甲子的名字。
陆续默默叹了一口气。
薛乔之是被禁卫追捕的刺客,他是住在宫里的贵人。他们素不相识,对方自然不会轻易对他卸下心防。
易地而处,他也一样。
“我是薛松雨的至交好友,和北梁皇室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心,我要是想害你,刚才也不会冒险救你。”
他朝薛乔之扬了扬尖削的下颌:“我帮你治疗伤口。”
“对了,我叫陆续。”
薛乔之冷声问:“你不问我为何入宫行刺?”
“我问了,你会说吗?”
“不会。”
那还问个屁。
陆续一边给人清洗包扎伤口,一边朝他讲述,这些年来薛松雨一直在竭尽所能寻找他。
他没问薛乔之任何一句过往。这些事,不是他该问的。
六十年间,薛乔之所有经历的一切,该朝薛松雨说。
薛乔之依旧一言不发,只安静地听着。
处理完伤口,陆续又从衣柜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递给对方:“你身上穿的衣服,我待会拿去烧掉。这几日你躲在我房里,我会想办法帮你逃出去。”
见薛乔之脸色仍然通红,他疑惑道:“刚才憋的气还没顺过来?房里闷?要不要开窗?”
薛乔之语气冰冷:“我方才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
“你脑子就是少根筋。”
虽是包扎伤口,他半身赤/裸,前胸后背在擦洗上药时被挨了个遍,能不脸红耳热?
陆续再一次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