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星呼了口气。
顾暖坏心眼地说:[你要是想见,我可以引荐的。]
林郁星:[不用了,谢谢。]
车程漫长。
林郁星憧憬着暑期的实习,把这个好消息发给了顾钟逸。
发完后,他才意识到恋爱真是神奇。和顾钟逸在一起后,他变得爱分享了,什么都喜欢和顾钟逸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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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公交车直达C大的一个站点。
林郁星脚程快,下车走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一打开门,苏霂正在找剪刀。
“你回来了啊。”苏霂翻箱倒柜地说,“剪刀放哪去了?廖延刚让跑腿给我们送了这周末打工要穿的衣服。”
林郁星也没找着,就用钥匙划开了箱子上的胶带。
苏霂期待地探头一看,他石化了。
“靠,这什么玩意儿?”苏霂拎起一个猫耳,一个心形围裙,头都大了。然后,他从箱子里抓起了一条短裙和一条能绑在腰上的黑色小尾巴。
苏霂晒干了沉默,过后,他暴跳如雷:“我就说呢,时薪这么高!原来是要让我们穿裙子!”
他们两个男性Omega,送来的居然是猫咪女仆装?这要是被熟人看到,简直要笑掉大牙吧?
苏霂心生退意,压根就不想去了。
可他们临时放主办方鸽子,恐怕不大好。
苏霂蔫蔫地耷拉下脑袋,生无可恋地说:“我就知道廖延心思没那么单纯,他是不是想拍我们的丑照?”
林郁星却觉得奇怪,他当时明明看到猫咪女仆装是给女生准备的,他们应该是猫耳侍从装。他给箱子里的衣服拍了个照片,发给了廖延。
为了沟通方便,林郁星打了个电话过去。
苏霂举手提议,哼声道:“开个免提,让我听听,廖延能放出什么屁来。”
结果那边的林郁恒也头大着。
“别提了,这次有三个女生临时有事去不了,就换成了三个男生。主办方男装不够,在看了大家的照片后,就决定说,让我们三个改穿女装,他们认为我们比较合适。”
林郁星:“好随便的决定。”
“……你们试过了吗?”
“没,你试过了吗?”
“我这套是给一个女性Alpha准备的,她个子高,尺码对我来说刚好。你们也试一下,尺码不对就赶紧找人改改。我爸就是怕我们穿着不合身,提前拿给我们了。”
林郁恒是自己闯祸自己收拾,他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让我爸去问问能不能只戴个猫耳朵?实在不行,你们不去算了。”
苏霂盘腿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吐槽:“廖延!你爸不觉得你穿裙子像金刚芭比吗?”
“我爸当然别扭……但这事儿是我自己要报名的,我不想给他添麻烦,随便穿穿得了。”
林郁恒这语气里,透出了一股十足的无奈。
要知道,他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曾遭受过严重的校园霸凌,廖家父母为了避免这事再次发生,肯定不愿意儿子穿女装。
可林郁恒不想给他们在工作上添太多麻烦,便一口答应下来:“既然是我自己接的工作,那不管出了什么问题,我都得认真完成。而且我一个大男人穿裙子好看,那也是我的本事,是廖……是爸妈把我生得好!”
这话把廖家父母感动得一塌糊涂,廖母更是偷偷抹起了眼泪。
林郁恒也不是真心愿意放弃林郁星他们,他很快就开始游说林郁星:“有句话吧,我觉得我必须要说。郁星,还有那个什么苏霂,我觉得你们穿这个一定好看,这点错不了!”
“……”
“你想啊,为什么主办方要给我们三个发女仆装?可不就是因为我们三个是所有人中,颜值最高的吗?”
苏霂又不是自恋狂,他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苏霂:“我颜值高个屁。”
林郁星:“我颜值也不高。”
“怎么不高了?!”林郁恒一听,急了,他是话里有话,唯恐自己的弟弟听不出来,“郁星,要不到时候我给你拍个照,发顾学长?”
“你敢?”
林郁恒被林郁星果断拒绝,直接喊话苏霂:“苏霂,你相信我,到时候你穿着这个,我给你好好地拍张照。你一发你男朋友,保证他口水直流三千尺!”
苏霂呸呸两声:“我男朋友又不是变态!”
林郁恒啧声,攻不下林郁星他还搞定不了苏霂吗?他强词夺理地说:“这就是你不对了,喜欢猫咪女仆装怎么就变态了?你这是赤裸裸的偏见!”
“我不想穿就是有偏见?你怎么不说你对我有偏见!!”
和林郁恒斗起嘴来,苏霂可来劲了。
林郁恒拿出了杀手锏:“你不是说你至今还没和他见过面吗?你听我的,给他发这个照片,当天他就能出现在你面前!”
这种粗糙劣质且夸张的谎话,世界上没有人会信。
可林郁星一转身,苏霂已经拿起爱心小围裙在身上比画了。
林郁星:?
苏霂背过身系上了围裙,拎着小短裙,他对着镜子快乐地转了个圈。
真是世风日下。
今天已经是周四了,后天就得去展会现场。
林郁星自然知道这种时候放主办方鸽子,确实不太好。
林郁星蹲到箱子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女仆装的内搭。这是一件有花边衬衫领的衣服,也不露背。其实他一开始会接受这个工作,正是因为看到猫咪侍从装的领子比较高。现下一对比,女装的也还不错。
反正工作嘛,不偷不抢,都不丢人。
林郁星看到拎着小短裙,对着镜子一脸愁苦的苏霂后,对着手机说:“廖延,你能不能帮忙问问,这个衣服我能改吗?”
“什么意思?”
“我想把裙子改成裙裤。”林郁星说,“你的我也可以帮你改,这样大家都方便点。不然我们三个都是男生,没穿过裙子,到时候工作起来会有点不习惯。”
“你、你还会裁缝啊?”
林郁恒对林郁星有太多的不了解,他们错过了彼此的成长。
不等林郁星回答,苏霂心情瞬间明朗,说:“郁星会的多了去了!上回隔壁宿舍那谁,裤子磨了一个大口子,郁星三两下就给他缝好了,和新买的一样。”
林郁星忙说:“没那么夸张。就是从小习惯了,我表哥每次把衣服裤子弄破,都是我给他缝的。”
“怎么夸张了?你上学期在认识顾钟逸之前,光是靠帮人缝扣子缝衣服就赚了好几百吧。我回家给我爸妈说,他们都夸你聪明能干,什么都会。”
听着苏霂唠唠叨叨地夸奖,手机的另一边,林郁恒忽地没声了。
林郁星喂了两声:“廖延?”
林郁恒的声音有些闷,他停顿了一下,道:“我去问问我爸。哦对了,盒子里有当天一些产品的说明书,你们都好好记一下。”
他挂了电话。
廖家阳台上,林郁恒抹了一把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曲伸,几次摸向口袋里的烟盒,然后握拳,放弃了这个行为。他舔了下干涩的唇,坐立不安地起身走到了房间内。
骨节分明的手从抽屉里拿出做成棒棒糖样式的话梅糖,胡乱地塞进了嘴里。
牙齿与糖块碰撞,发出轻微的声音。
他坐在书桌前,好久才平复下心情。
林郁恒给顾钟逸打了个电话,顾钟逸好一会儿才接起。
没等林郁恒开口,顾钟逸说道:“M市这边的事情进展不多,之后我回来再和你商量。我有点事正在忙,你长话短说吧。”
“……”
林郁恒没办法长话短说:“一会儿说吧。”
他挂了电话。
过了不到半小时,顾钟逸回过来电话。
顾钟逸拿着一些文件的复印件,像是走过了一个风口,身旁有树叶摇晃的“窸窣”声。
他说:“M市的那套房子,的确不在李晴的名下。但在她公公的名下,她公公今年八十了,人在老家住着。”
李晴便是两年前那场事故中,肇事司机汪帆的妻子。
“你猜得没错,这大概率就是蓄意谋杀,只是我们目前没有过于确切的线索和证据。我已经让人去查,是谁将这套房子买在她公公名下的,目前还需要一点时间。”
顾钟逸走了几步,大概是现在的坏境不适合聊这些,他问:“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林郁恒的神色总在和顾钟逸交流时,变得焦虑不安,他单手插进了口袋里:“我托人联系了一个医生……”
“什么医生?”
“是做伤疤恢复的,她说星星的情况涉及到腺体,所以费用不低。治疗后,也不会恢复如初,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他咽了口唾沫:“我准备了大概15万。”
林郁恒把吃完的棒棒糖棍拿在手里:“顾钟逸,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对星星说这次治疗是免费的。”
“林郁恒?”
“你在研究所不是有亲戚吗,就一起撒个谎骗骗星星。”
顾钟逸生怕他走歪路,无意间想到了他之前和徐向池拉扯的情景:“你哪来的钱?”
“你别误会,这不是廖延的钱。”
他不会动廖家的东西。
“这笔钱是我从徐向池那要的,这是他欠我的。他本来就该给我,我还要少了!你放心,我手上有威胁他的东西,他不会报警,我们也签了合同。”
顾钟逸听完后,没有任何停顿道:“我不能答应你。”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