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的alpha冲动易怒,毫无判断力,危险的同时极容易受外界影响。
心跳倏地加快。
叶珏盯着病床上意识朦胧的alpha,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人不会在一个沟里跌倒两次。
“别问了。”
他学着裴珩的语气,同时吸取了上次失败的经验,在气息紊乱的alpha耳边恶魔低语:“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救助你。”
“纪翊,这件事结束后,你继续做你的校霸,我继续当我的年级第一。好了,希望你早日康复。”
“再见。”
……
推车上的alpha眼皮蓦地一颤,似乎艰难地想要睁开眼,却只能痛苦的忍受着体内横冲直撞的信息素,以及胃部阵阵绞痛。
“你……”冷汗浸湿的黑发贴在额上,他咬牙切齿的出声:“你……”
掌心一痛。
他顿时不受控制的泄了力气,雨衣男顺势抽出衣袖,停下了脚步。
进入手术室的前一秒,纪翊终于重新掌握身体的主动权。
他睁开眼,推车周围的医生护士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竭力朝空隙中看去,只看到了一点深蓝色的衣角。
“啪——”
“滴——”
手术室大门重重合上,代表着手术中的灯光亮了起来。
信息素躁动不需要动手术,但需要检查腺体,对症下药。
叶珏停在手术室外,紧绷的心神终于舒缓。
他脱力的靠在墙上,许久之后,忍不住低头遮住唇边笑意。
——天才。
叶珏,你真是个天才。
毫无破绽。
简直毫无破绽!
【宿主——】
一切似乎都在转好,脑海里,因不明原因消失许久的系统也上了线。
还未等叶珏问它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便催促道:【宿主!】
【——先离开医院!】
【这是纪家名下的私立医院,纪翊想找你轻而易举。】
【我去模糊监控,一切问题等我们离开再说——快点!】
*
*
此时此刻,手术室内一派秩序井然的景象。
主治医师戴好隔离面罩,有条不紊的吩咐:“器材消毒,各等级抑制剂重新配置浓度!”
“纪少常用的抑制剂是三号抑制剂,不过他体内已经提前打过基础抑制剂了,先稀释浓度,可以观察半小时再做决定。”
“建议不要使用三号抑制剂,纪少需要修养,慢慢来更——”
耳边嗡嗡响着说话声。
病床上面无表情的alpha手掌紧攥成拳,脖颈线条仿佛延伸至极致,青筋凸起,随着喉结滚动的力度上下起伏。
“——不用。”
他出声打断了医生们的讨论,阴沉道:“三号抑制剂,浓度提高百分之十。”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许久,主治医生才颤着声音道:“浓度……提高百分之十?”
这、这是抑制剂吗?
这是兴奋剂吧老天爷!
扁鹊本人在这都不敢这么搞的。
冷冷嗯了声,不似之前的虚弱疲惫,纪翊睁开了眼,那双漆黑阴郁的凤眸深处流动着狠戾的寒光。
他一字一顿,气息危险可怖:“——现在,封锁医院。”
“把人给我找出来。”
……
“我在他手上留了信息素。”
强悍躁动的信息素随着alpha的声音一同笼罩住整片天地,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与狠意。
“——他跑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叶子:……演我?
纪翊:……驴我?
第22章
*
夜晚的医院绝不清闲。
一楼大厅内无数病人家属缴费、拿药。
不时有推着推车的小护士从人群中经过,疲惫的提高了声音:“不要占道——不要占道——”
人群中,谁也没发现一道深蓝色的人影存在感极低的穿梭着。
叶珏谨慎的扶着墙壁,匿在人群边缘飞速前进。
医院大门近在眼前。
他松了口气,就在他以为自己能顺利出去时,无数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突然从门外涌了进来,牢牢把守住大门。
气氛霎时变得古怪。
安检机器仍在运作,机器旁又多了三个手拿仪器、严阵以待的保安。
“诶?”
抱着孩子准备出去的女人被拦了个正着,“……干什么呀?”
几个同样准备出去的家属们也被拦了下来,“这……这是怎么了?”
这不同寻常的一幕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坐在等候区的病人们也齐齐站了起来,恐慌的情绪还未蔓延,大厅左右上角的喇叭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女声:“现在插播一条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
家属们恍然:“谁家又把孩子落下了?”
“嗐,吓死了,还以为怎么了呢?”
龟缩在角落里的叶珏右眼皮却是一跳,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广播里甜美的女声继续道:“请纪翊病人的家属尽快到缴费台缴费,请纪翊病人的家属尽快到缴费台缴费——”
“缴费项目包括救护车费用、住院费用、治疗费用、紧急出动费用等,合计两万五千元。”
“请穿着深蓝色雨衣的纪翊病人家属尽快缴费,医院好办理住院,继续治疗——”
剩下的播报音被一阵骤然大作的谈论盖住。
“我的天,这得生了多大的病啊,一下就两万五……”
“家属不会这点钱都不交吧,病人得多可怜?”
“嗐,现在没良心的人多了去了,直接把人往手术室一甩,不管了,听天由命了就。”
……
医院门口安检处,接受着安检的几个家属不解道:“现在迟点缴费都要喇叭公告了?”
“不是,”余光紧紧观察着信息素检测仪内的数值变化,见某项指标一动不动,保安收回视线,解释道:“这个纪……纪翊的家属,是惯犯了。”
“嗬,”家属大惊,一点就通:“老赖啊这是!”
保安静了静,“……可以这么说。所以检查的严了点,早点找到人也好早点结束。”
周围听见这通对话的其他人顿时炸开了锅,“这年头还有老赖欠手术费!”
“这是欠了多少啊,那个叫‘记忆’的孩子真是可怜,家长都不管了。”
“我最恨这些不管孩子的家长了,什么人啊这是!我家孩子要是出事,那是砸锅卖铁也要救!”
“对!说得对!这些老赖……”
……
……
与四周激烈的讨论声截然相反,医院大厅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道披着深蓝色雨衣的身影一动不动,静的连呼吸都不可闻。
叶珏手脚发凉,完全不在意那些对话。
他呼吸凌乱,难以置信的喃喃:“……他们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