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问我吗?”
“你呢?”
“只算认真的,就谈了一个。”
“哦。”我点点头,没有想的那么难受,“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我不敢吱声。
“行……早生贵子。”池万里面带笑意,侧头瞥了我一眼。
急转弯处,变故突生,一辆厢式车逆行而来!
“坐好。”池万里沉声道。
他毫不犹豫向右猛打方向盘,车子直接冲出护栏,翻滚着,四脚朝天停到沙地上。安全气囊弹出,我头朝下卡在副驾上。
“江子!你还好吗?”
我的脸被挤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没事!你呢?”
“你别动。”
我听见他踹开车门,紧接着整辆车竟然被翻过。卧槽!这么大力气?我艰难地从车门被他拽出来,第一时间是去看后座的王思睿怎么样。
还好还好,怕他醒来乱动,上车前我给他捆座位上了。
“幸亏没事……”我转身,就看到池万里外套脱了,衬衫乱糟糟的,扣子都掉了。
池万里背对我,左手掏出手机打电话,他还带着手套,右臂自然下垂,敞开的袖口下,反射出金属光泽。
我轻轻靠近他,轻轻触碰他的右肩膀,硬邦邦的,他没有任何反应。
指尖从肩头划过关节,再到下垂的手腕,我顺着手套口,温热的手指摸到他冰冷的金属掌心。
这是一条机械手臂。
我的眼泪先于意识滴下。
作者有话说:
嗯,池狗失去了右臂。
第116章 得偿所愿 三
池万里转身,看到我在流泪。
“怎么?王思睿死了?”
我摇头。
“吓到你了?”他扣掉没讲完的电话,“别害怕啊,这么不相信我吗?已经给你叫车了,赶得上飞机。”
我点点头,毫无顾忌地坐在地上,四周全是凄惨荒草地,洁白的雪覆盖其上,冷风呼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我不想这么狼狈,可心里太难过了。
就像珍爱的水晶花瓶碎了,完美无瑕的锦缎被烟灰灼烧了一个洞,珍藏的书撕掉了关键的一页,我只是太难受了。
花瓶、锦缎和我的书,受伤的时候会很疼吧?
“你怎么了?Bao——”池万里蹲下看我,把“贝”字吞回去。
“冻死我了。”我又哭又笑。
“……”他很无语的样子,转身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条羊绒毛毯,披在我身上。
“谢谢……”
没几分钟,车来了,秘书敏捷地翻过护栏,脱下高跟,光脚下来:“池总!”
后面跟着一个医生,拎着手提箱。
“走吧,我不送你了。”池万里站在原地,看我拖出王思睿。
医生掰开安瓶,抽出注射器,我瞥了一眼瓶子,盐酸吗啡注射液。
“你还在等什么。”池万里催我。
我咬着嘴唇,把羊绒毯披在他身上:“再见。”
他笑得很轻松,假如不是碰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我根本无从知晓。
朔风阵起,卷起地上的雪。
“再见。”
要走吗?
我已经等了七年。
要走啊。
我已经告诉了王思怡,找到了治好弟弟的人。
可他怎么办?
一路上,我脑袋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好像又回到七年前刚分手那段时间,而即将治愈王思睿的喜悦也不复存在。
中途在一个小国转机的时候,王思睿醒了。
“艹……”他直接蒙了,“我们在哪?”
“你自己看吧,我也看不懂。”我指指大厅里的曲里拐弯的外文。
王思睿很镇定,没有大喊大叫,我给他租了一个简陋轮椅。
“你别想逃,证件都在我手里,不老实就把你打晕。”我比了个手刀威胁他。
“好哦。”他笑得很老实。
我心里一点都不信,就凭他初中当校霸,还能瞒着王思怡这一点,绝对是个腹黑。而且,不是极度姐控,是不会找蛇咬自己一口也要搏一搏。
姐控……姐控!
“你这样,不会是为了得到王思怡的关注吧?”
王思睿哈欠打了一半,回头看我:“江子哥,多年不见你变聪明了。”
我无言以对,没看出来,王思睿也是个小变态。
他摊手:“坦白局了,打也打不过你,又没有手机,我姐无条件跟你一边,怎么看都是我输了。”
“你并非不想治腿。”我一针见血,“只是治好以后没有理由再呆在她家里。”
王思睿叹气:“真是令人苦恼呢,姐姐有自己的家庭,小孩会分走她的注意力,我就不是她最重要的人了吧?”
他颇为忧虑:“明明是一个肚子出来的,我俩才是一辈子最亲的人才对。”
我紧紧攥住拳头,真的很想给他一下。
“但是,假如我重新成为一个健全的人,姐姐会很开心吧?这样一想,遗憾抵消了呢。”
飞机晚点了五个小时,我俩在机场啃泡面。
“你找的人靠谱吗?”他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废话这么多,你只管去。”
“代价是什么呢?我不信有这样力量的人会做公益。”
“不用你管。”
“哦。”他看着我,“说起来,你还喜欢池万里吗?”
我挑面的手一顿:“管这么多干嘛?”
王思睿低头吃面:“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
小蚱蜢飞机半夜到的基桑加,机场根本不分什么内外,跟客运车站一样,大胡子直接把车开到飞机底下。
“Bunny宝贝儿~”卡丽朝我招手,“你带的小哥好帅呀~”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低声问王思睿:“你是处男吗?”
“?”王思睿点头,“我可是很守男德。”
“你不是,明白吗?”
“嗨,弟弟,欢迎来到基桑加!”卡丽从车上翻下来,俯身,手指抬起王思睿的下巴,十分油腻。
我扶额:“他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你玩不起,赶紧走赶紧走。”
卡丽邪笑:“你情我愿,露水姻缘嘛。”
“是啊,小姐你这么美丽。”王思睿露出无辜的笑。
上车之后,我强行跟王思睿坐在后排,把卡丽赶到副驾上。
“我不在这两天,基地怎么样?”
“一切正常,有两件事跟你有关。第一个,当时你特别关心的那个老师,他有一个学生是觉醒者,”大胡子道,“第二就是你们在山上发现的神庙火了,这两天土著一窝蜂上山朝拜。”
“火了?”
我实在不知道那三间破石头屋哪里像神庙,不过在这样的山头建房子本来就是神迹了吧。
“你明天可以在山下雇个人把小哥背上去。”
“好家伙,都发展出背上山的业务了。”
“穷嘛,能赚一点是一点。”
第二天一早,卡丽开车把我俩送到山下,我就知道什么是“火了”,一连排的人像蚂蚁一样,从山脚密密麻麻上去。
卡丽说:“嘿,你知道吗?当地人还发现了一条比你们当初上山更快的道路。”
“真是够了。”我哭笑不得。
刚从车上下来,就有一群人围过来,都背着木头架子。他们操持着跟架子一样简陋的联邦语向我推销。
“四天上山!一万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