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肌肉紧绷:“好。”
从神庙出来,我们立刻继续上山,这个诡异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留。
王思睿虽然有了两条腿,但许久没用走的不利索,我又雇佣小哥跟着,小哥欣然同意。
过了两天,我们来到铁门前,太攀的埋骨之地。半个月之久,从前荒芜的泥土长出新鲜的野草。
我点上两根烟,太攀一支,我一支,咳嗽又淌眼泪地抽完。
王思睿问:“这里埋着谁啊?”
“前男友。”
他语塞:“榕都那个算什么?”
“你还小,”我吐了一口烟,“感情很复杂,一个心也能住下两个人。”
摊牌了,我就是渣男。
王思睿超我比大拇指:“江子哥,牛X。不过池万里也没少找,今天一个富豪大小姐,明天一个政坛红三代。”
一旁的小哥突然徒手捏碎了手中的硬面包。
我坦然道:“不爱了吧。”
“他都不爱了你还惦记他干嘛?”
“我乐意。”
王思睿粲然一笑:“你看看我怎么样?”
一块碎石突然从天而降,划破了他的脸。
“我觉得不怎么样,老天都不同意。”我揶揄他,“少找事啊,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去。”
看完太攀,我们掉头下山,返程很顺利。
分别前,我把小哥叫过来:“谢谢你当时保护我。”
我拿出一沓现金。
小哥眼都不眨地看着我,他的脸毫无记忆点,再热的天也总是包裹的严严实实,手上一直戴着防磨胶皮手套。
我脑海里闪过池万里的手套,摇摇头。
我以为他不好意思,把身上所有的钱塞到他布包里:“都给你了,回家娶个媳妇别干这个了。拜拜。”
王思睿慢悠悠跟上来:“拜拜~”
回镇子以后,我去看望了关山的学生们,往他们账户里打了一笔钱,拜托卡丽和大胡子照顾,顺便去跟头儿辞职。
“你觉醒了?!”头儿喷出一口汉堡。
“嗯啊,不适合在这里呆了。”
他擦擦汗:“哎,你回老家吗?我有熟人,给你介绍工作没问题。干咱们这行的去给有钱人当保镖,工资高风险低。”
“谢了,有需要我再联系您,回去还有其他事要办。”
“行吧,说不定咱还能再见面。”
“还有一个事,重要情报。”我突然想起神的事,“山上所谓的神是觉醒者,精神体是章鱼。”
“我猜到了,但她目前还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头儿灌下一瓶可乐,“吃点死人在这里算不了什么大事,什么时候要活人祭品了,才好下手办她。”
我点头:“你办她之前跟我说一声,我还有事没办完。”
“这可是重要情报,非队员要花钱的啊。”头儿精明地眯起眼。
我拿出工资卡:“我还剩的所有钱,三十万。”
“成交!”
下楼的时候,正好遇上卡丽回来,她提醒我:“Bunny,从你们老家来的候鸟来过冬了哦 。”
是大侠们,每年它们都要穿越南北半球来到基桑加过冬,我每次都去看望。
第二天,我带着王思睿来到江边,一群一群的鸟儿栖息在沼泽地里,有的甚至站在鳄鱼脑袋上。我洒下一片面包屑,大侠们飞过来,一水的黑披风白肚子。
王思睿惊讶道:“我知道这种鸟,他们迁徙时还会路过榕都。”
“是的。”
自然真是太奇妙了,我在异乡也能遇到家乡的小客人们。
“你不写封信寄回去?”
我摸摸小鸟的脑袋:“从前年年写,今年不写了。”
没资格也没必要了。我等的人没等我,我也跟别人上了床,何苦假惺惺做个痴情人?
“走吧。”
车子启动,飞鸟惊起,隔着宽广的江水,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
最后一天,我独自去了跟太攀第一次相见的地方,高涨的江水浩浩汤汤,水草丰茂。我坐在车头,雨季的夕阳温和许多,天空呈现透亮的明黄。太攀就如同这块土地,充满了谜团。
他死后,我向头儿打听他的过往,头儿给我一份寥寥数言的资料,他出生于联盟某个小山村里,我循着身份证号查过,根本不是一个人。他还说自己是阿克汉的第五继承人,更是无稽之谈。我托阿克汉的雇佣兵团调查,那边也没见过他这张脸。
我好像做了一个短暂而热烈的梦,除了回忆,什么也没有。
看着头顶满天星辰,我又想起太攀的眼睛,像极了池万里,他俩的身高也都是一米九。
像极了他……
等等,王思睿说池万里装假肢的时间跟太攀死亡时间正好重合,而且池万里的妈妈就是阿克汉的公主!我立刻掏出手机查了一下池万里的百科,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阿克汉皇族第五继承人”!
两个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我越想越觉得天方夜谭,怎么可能……时隔七年,他凭什么找我?而且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另一个人,易容?还是特能?
要说破绽,他好像很忌讳脸受伤……
我的心突突跳,为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激动不已。
连夜回去查他的公开行程,太攀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里,池万里的对外公开亮相确实有,但不多,几次都是电视采访,有可能是提前录制好的,我陷入左右博弈中。
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为什么太攀死前叫我忘掉一切?是因为他来到这里,并非出于爱?而是愧疚,愧疚七年前那一夜,没有接起我的电话吗?假如仅仅是出于愧疚,又何必搭上性命救我?
假如还爱着我,为何叫我忘记他?
又或者一切都是我的臆想,他俩就是两个人。
回联盟的路上,我一直焦躁不安,我必须弄清楚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池狗!你的马甲快捂不住了!
今天一口气把结局写完了!
茶杯:让我们倒数——三——!
第118章 陌上花开 上
回到榕都,我向王思怡打听池万里最近一年的情况。
徐鹤把切好的蜜瓜送她嘴边,王思怡吃了一块,慢条斯理地咽下,才道:“名声不太好。”
我纳闷:“怎么会不好,不一直是联盟最想嫁的男人吗?”
“从前是,可一年前他爸突然病了,全球这么多家公司产业一下全交到他手里,小儿子池长风一个子儿也没有,都说咱们班长是逼宫上位,把他老子搞得半死囚在家里。”王思怡侃侃而谈。
“你信吗?”我觉得有些可笑。
“从前不信,虽然他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聪明人没必要走这一步棋,多等两年,根基稳点再搞事情呗,班长又不是大傻子。”大哥把腿担在脚蹬上,王思睿滑溜地给她捶腿。
“可是,他这一年做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心中有鬼。刚一上位,先是无偿帮政府解决了垃圾山这个烂摊子,紧接着就是捐钱建学校,捐钱给医院,捐钱给博物馆,虽说从前也捐,但没像他这样散尽家财。这不,手都伸到你们那儿了。”
“我们那儿?”
“是啊,说是要接基桑加难民小孩们来榕都读书,觉醒的上特高,普通的上普高,学费生活费全包呢。”
我愈发觉得他就是太攀。
“对了,这也快春节了,过两天咱们学校为这个还要搞一个仪式,那天婉婉也放假回来,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行。”
从大哥家回到山上小木屋,我把关山的骨灰罐悄悄放在卧室书柜里,打算让他在家里呆一阵,等明年他的忌日,再埋到茶花树下。
洗了个澡,我躺在床上,梳理接下来的事。首先弄明白太攀和池万里是不是一个人。其次,不管是不是,我都要找到最后一只小兔子是只哪一只。池万里看样子很忌讳暴露自己的手臂,我必须找机会近身观察他。太攀身上的纹身不像作假,可以通过这一点来验证。
一旦接受太攀和池万里是一个人,很多被我忽略的线索就串起来。两人都是觉醒者,而且我一直没见过太攀的精神体,他还跟我开玩笑是兔子太攀死前曾说过,他的特能是预知未来。多年前,池万里在见到茶杯的第一眼就纳闷“为什么不是白兔子”,可现在我的精神体就应了他的话。
两个人都抽烟,都有极高的语言天赋,还有当时阿克汉皇族恰到好处的难民援助……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爷爷!”
爷爷关上收音机:“干啥?”
“老宅招工吗?给我介绍份工作!”
爷爷冷哼:“你高中没读完,顶多是个初中文凭,能干啥。”
我厚颜不惭:“我能打扫卫生、修车、遛狗、看大门。”
“看大门都要大学文凭!”
“爷爷,凭您的好人缘,凭您的资历,给自家孙子找个出路不是手到擒来?”我殷勤地敲敲背、敲敲腿。
“哼!等着吧。”
能看出爷爷其实很高兴,虽然他不说,内心还是不希望我再背井离乡。
第三天,我穿着租来的西装,在老宅西翼,跟一溜的大汉坐在一起,应聘保镖。我的竞争者们水平都不差,单看这大臂肌肉,比我头还大。
一金丝边眼镜男站在廊口喊我们进去面试,一组五人,我一米七八的个子在里面最矮。
他快速点了一遍名字就走了,等我们五个走过去,一条小走廊共有五个门,对应五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