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招招手,各方就位,许珝他们又赶紧投入了下一场。
之后的内容就是把前一段戏换不同的角度再拍一遍,祁砚旌第一遍注意力全在拍摄效果上。
多看了两遍,某一瞬间视线忽然聚焦到别的地方。
许珝已经给光着上身的林颂风前前后后擦过好多遍药,几乎将他整个上身都摸了个遍。
这种事不注意到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凡一注意就收不回来了,祁砚旌从监视器里看着这些高清画面,眉头无意识地越皱越近。
拍完最后一遍正式收工,林颂风都似乎被许珝抹药抹得有些不好意思。
许珝坐回小马扎上,笑着打趣:“林哥身材真好啊。”
任何男人都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林颂风一听立马顾不上害羞:
“这和我以前差远了,我本来有六块腹肌的,因为这个角色需要很瘦营养不良,最近又没锻炼还一直减肥,肌肉都掉没了。”
“哪有,”许珝继续夸,“还是很好的!”
林颂风接过助理送来的外套,还想继续分享健身心得,一抬头忽然看见什么,立马笑起来:“祁老师!”
许珝转身,就看见祁砚旌站在自己身后。
祁砚旌脸上露出得体的笑:“两位都辛苦了,赶紧收拾收拾吃点东西然后回去休息吧。”
许珝听了想问林颂风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吃饭,刚扭过头还没看清林颂风,就被祁砚旌扳着下巴扭了回来。
许珝:“?”
祁砚旌笑着看林颂风:“颂风要一起去吃饭吗?”
林颂风一愣,明明祁砚旌的笑很温柔,他却莫名感到了一阵阴风。
“不了不了,”林颂风连连摇头,“我想去卸妆洗澡,就先走了哈。”
“好,”祁砚旌抬了抬手,“慢走。”
许珝本来不是一定要和林颂风一起吃饭,听他拒绝也不准备继续留他,只是想说个再见,都又被祁砚旌用同样的手法扳回脑袋。
从这场戏结束祁砚旌出现起,他的视线就一直处于祁砚旌的管控范围,只能看到祁砚旌腰腹间的衬衣纽扣,和隐没在衬衣下的劲瘦腰线。
许珝皱眉:“你为什么一直扳着我的脸?”
“我有么?”林颂风走后,祁砚旌笑得春风得意,托着许珝的手肘扶他起身,“走吧,吃饭。”
许珝不知道祁砚旌突然抽什么疯,也懒得管。
但他没想到,祁砚旌这阵疯一直抽到了晚上。
此次拍戏,整个剧组都住套房,两室一厅,许珝和祁砚旌同为主演,自然而然的住在了一起。其他演员则需要按情况三四个,或者四五个人合住一套房子。
洗完澡后,许珝惬意地窝在客厅沙发看剧本。
“咔哒——”
祁砚旌卧室门开了,许珝下意识抬头,就见那人光着上半身,只捆了条浴巾走出来。
他若无其事到餐桌旁倒了杯水,喝一口后放下,转身回房间。
全程不过短短几十秒,许珝却惊恐得差点拿不稳剧本。
实在是祁砚旌一向很守男德,每天穿得最多的就是西装,最风骚的操作也只是把衬衣扣子解开两颗,从来没这么光明正大露过肉。
许珝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洗澡把脑子进水了,忘了还有许珝这么个人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
许珝赶紧喝了口水压压惊,努力让自己再投入进剧本里。
没过几分钟,祁砚旌的房门又开了。
还是一样的装扮,还是一样的暴露。
这次他直接来了客厅,在茶几前转悠了整整两圈,在抽屉里拿了包餐巾纸,还和许珝对视了一眼才又回房。
客厅光很亮,许珝就坐在沙发上,离他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他一举一动间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许珝狠狠懵逼了。
祁砚旌到底在干嘛?
都对视了说明肯定没忘记房间里还有自己这个大活人在,所以为什么突然这么暴露?!
经历两次视觉洗礼,祁砚旌紧实的肌肉和宽肩窄腰的身材,牢牢烙印在许珝脑海里。
许珝还没能做到充分平复,开门声再次响起,梅开三度。
祁砚旌站在客厅里,头发都干了,还是没能给自己找件衣服穿上,就这么大喇喇杵在许珝面前。
许珝很想装作没看见,但祁砚旌叉着腰四处张望,似乎想找什么东西,但又半天找不到。
“你……”许珝实在忍不住了。
祁砚旌四散的目光聚焦在许珝身上,微笑道:“怎么了?”
许珝咬着嘴唇,眉头紧蹙:“你是没带衣服想找我借吗?”
祁砚旌的笑僵在脸上。
许珝手一指:“箱子就在边上,你自己翻。”
“不是……”祁砚旌咳嗽一声,“我……你看见我充电器了吗?”
许珝眼带怀疑,还是看了看沙发边的小储物柜,上面有条白色数据线:“你说那个吗?”
“对,”祁砚旌点头,“没事你别动,我自己来拿。”
他提步上前,许珝收回刚伸了一半的手,转头就是祁砚旌放大了无数倍的腹肌。
小储物柜被塞在沙发和墙壁之间,祁砚旌要拿,只能先越过许珝。
他一手撑在许珝耳侧的沙发靠背上,弓身去够数据线,两人间的距离一下拉到最近。
许珝能瞬间感受到祁砚旌身上的热气,和刚洗过澡后沐浴露的清香。
祁砚旌覆在他身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客厅吊灯的光源,许珝甚至能看清他皮肤的纹路和腰腹上绷紧的鲨鱼线。
祁砚旌拿到数据线后很快直起身,并没有刻意保持这种将许珝圈在身前的姿势,但也没有直接离开。
他站在离许珝很近的地方,自上而下俯视许珝,许珝没有抬头和他对视,他也不勉强。
他慢条斯理将很长的数据线一圈圈理好,再将掉在地上的剧本捡起来塞进许珝怀里:“别看太晚,早点睡觉。”
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语气平静,步履从容。
剩许珝一个人在客厅崩溃凌乱。
第34章 发表
祁砚旌这个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真的很神奇。
他似乎从来不会感到尴尬,不管发生什么, 都能为眼前行为作出充分合理的解释。
也只有这种人, 在当年尬出天际的拜师事件发生后, 还能心平气和地和许珝坐在一起吃饭,并在不到两个月后的今天, 三度赤裸上身出现在许珝面前,一举一动相当自然。
远看不可亵渎, 近看骚气冲天。
百思不得其解的许珝, 只能将这种要命的反差归结为——演员的信念感。
只要他不尴尬, 尴尬的永远都是许珝。
许珝对这种明晃晃炫耀身材的行为嗤之以鼻, 可到了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悄悄咪咪溜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瞅了瞅自己。
有些许瘦弱。
他捏紧拳头, 试图绷出肱二头肌,不太成功。
还不如为了演营养不良的乞丐而故意瘦身的林颂风。
他长得比营养不良的乞丐还要营养不良这个事实, 深深打击了许珝了,回到床上后更睡不着了。
第二天还有戏, 许珝忧郁了大半宿才眯了一会儿,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人都是晕的。
他摸摸索索爬下床,头晕眼花半天找不到拖鞋, 干脆光脚去洗漱。
走到洗手间刚要握住门把, 那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倏而从里面拉开。
许珝溢出一声惊呼, 直接撞在一具暖呼呼硬|邦|邦还带着湿气的肉|体上。
撞得脑子清醒大半。
趁着什么都没看清, 许珝立刻抬手捂住眼睛。
可祁砚旌昨晚梅开三度在面前晃悠的场景, 还是不受控制地冲进了脑海。
“你……”祁砚旌的响起, 在离他很近的位置,许珝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打在自己手背上。
“你捂眼睛做什么?”
“你还问我?”许珝气不打一出来,“你昨晚才洗了澡,大清早又洗什么?!”
祁砚旌觉得他语气暴躁耳朵尖却红透的样子格外有趣,清晨看到这种画面不由地神清气爽。
“不早了,”他拨了拨许珝的耳朵尖,调笑道:“我晨跑都回来了,出了汗不允许洗澡吗?”
许珝一愣,又忘了这厮热爱运动。
“好、好吧……”许珝声音软了些,“那你也别杵这儿啊,把衣服穿上,实在没有我可以借你。”
祁砚旌扬了扬眉梢,一时没说话。
许珝等了会儿,没听见动静,小声问:“你还在吗?”
祁砚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气音的低笑荡进耳畔,混着浴室潮湿黏腻的水汽,让许珝汗毛都立了起来。
祁砚旌却还不打算放过他,竟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施了力往下拉。
许珝心尖尖都颤了颤,挣扎着呵止:“你干什么?!松手!把衣服穿上啊,能不能别骚——了……”
两人力气悬殊过大,许珝严词厉色没说完,手已经被祁砚旌拉了下来,他猝不及防看见了祁砚旌全身——的衣服。
许珝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