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景澄刚开口,他卧室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
“小澄啊,是不是你回来了?”戴明旭听到动静。
明明是爷爷的关心,可是景澄却慌了神,陆辰看不懂他了,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只见隔壁阳台的人踩上了木头围栏,冒险往自己家这边跨了一步。虽然围栏相隔不远,可还是有一定距离,况且是2层,摔下去不是闹着玩。
陆辰上前一步,接住了景澄冰冷的右手,漫漫夜色和温暖灯火下拽住了他。景澄快速往下跳,主动落在了陆辰的怀里,两个人撞了个满怀,体温热烈。
“小澄?”景澄的卧室门被戴明旭推开了,“咦,刚刚听到有声音啊……小辰啊,你在阳台吗?”
“啊?在……在呢。”陆辰往屋里跨了一步,将景澄卷进白色的纱帘里。
“有没有看到我家小澄啊?那孩子……”戴明旭进了景澄的卧室,朝阳台这边走。
景澄躲在阳台的犄角旮旯里,斜睨了陆辰一眼:“大狗狗,说我不在,帮我保密。”
“又让我帮忙啊?”陆辰不由地搂住了他的腰,忽然想到了一个词,生殖腔。无论是a、b、o,出生时都有生殖腔,大家身体构造相同。可是alpha的生殖腔进入青春期后开始萎缩,几乎不见,beta和omega继续发育,到了分化时beta的生殖腔才停下,omega的继续,直到变为完成体。
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的手掌底下,是景澄的那个……beta生育能力低下,如果他肚子里真有了,这么好看的腰,这么薄的皮肤,还不给撑裂了?
“让你帮点忙就要好处?”景澄小声说,手指抓着纱帘乱挠,怕被爷爷看到。
“因为我是狗啊,我们狗狗都是要好处的,反正我是这样。”陆辰离近了说。
景澄忽然觉得他声音很热,不是,是呼吸很热,后颈像贴了一个暖宝宝。忽然一下子他什么都没法反应了,大脑停止思考,忍不住手指攥紧,肚脐收紧。
陆辰一口咬在了他后颈的皮肤上,痛感宛如火苗蹿到他身体里,点燃了每一根细细的血管,景澄往前躲,可是面前是墙,又不敢发出声音,只好暂时任人鱼肉。咬得不浅,他甚至感觉到虎牙的牙尖陷入皮肉表层,朝着beta暂停发育的腺体去了。就在后颈最凸起的那块骨头上……
“别……”张牙舞爪的景澄消失了,他短促地说了一声就闭上了嘴。爷爷已经走到他卧室的阳台上,却不知道他的小宝在隔壁被人按在墙上挨咬。
陆辰的牙尖还在刺激着beta的腺体,嘴唇贴在景澄的肌肤上。腺体藏在皮肤之下,还没咬到都能感觉到硬邦邦的,像是蛋壳的形状。他的牙尖越靠近,景澄就越颤抖,等到牙尖戳到硬涨的腺体表面,景澄打了个哆嗦,含糊着开始骂人。
“狗牙给你掰了!”
戴爷爷终于下了楼,陆辰只用牙尖戳了戳那里,并没有咬破,但是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这地方孙大乐没咬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陆辰:alpha咬beta,有病哦。
这一章的陆辰:让我咬一口。
第13章 咱俩是初咬的关系
在今天之前,陆辰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咬一个beta。
更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beta给咬了!
“你找死!”等到戴爷爷下了楼景澄就换了面孔,反身拧住陆辰的手腕,拉到嘴边就是一大口。这一口刚好咬在左手的虎口上,瞬间渗出一排红色的小血珠。
这感觉就像一直是自己看鱼咬钩,忽然有一天这鱼疯了,不咬钩,改咬人了。
让鱼给咬流血了已经够郁闷,更郁闷的是这鱼咬完了还占用自己的床。原本两个人已经是互咬的关系了,陆辰还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比如让自己负责什么的,结果人家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哇,这张卡牌好漂亮,收起来收起来。”景澄躺在陆辰的单人床上,倒吸凉气,“你有病吧,没事就咬人?我脖子后面流血了吗?”
“没有。”陆辰拿出消毒纸巾给自己的伤口擦血,气得不打一处来,明明自己是景澄的初咬,可是景澄竟然不当回事,“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发火呢……”
“干嘛?狗咬人,人还能咬回去?”景澄才不给他嘚瑟的机会,“不就是咬了一口嘛,我们beta的腺体又没反应……不对,我好像真把狗咬了。”
“你从我床上下来。”陆辰刚才的雀跃顿时熄灭。
“我躺会儿就走。”景澄继续玩游戏,稍稍看了他一眼,“你把我咬了,现在你委屈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是不是很流行染粉头发啊?我认识一个人他也染了,只不过他染得比你好看。”
“不可能。”陆辰忽然怪酸的,刚想问问也染了头发的那人是谁,忽然,景澄开始脱衣服了。
“你这床单怎么是桃子色啊……有干净的T恤吗?”景澄面向墙壁,脱掉了花衬衫,“借我一件。”
陆辰愣住,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去拿T恤了。景澄的后背白且细腻,但是莫名其妙落了很多伤痕,有新伤,也有旧疤,和他平时的体面格格不入,两片肩胛骨饱受摧残,再加上自己的那口咬痕……
仿佛自己是一个易感期将beta伴侣咬进医院的疯狗alpha。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陆辰将衣服递给他,怪不得他不敢让戴明旭看到,挂彩了。
“干特别罪大恶极的事情去了,你猜猜。”景澄回身接住,往身上一套,衣服有皂角香味,尺寸比他的体格大一号。再转过身时,陆辰看到他肚脐正上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陆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冥思苦想,试探性地说出自己认为最罪大恶极的事,气得他虎牙尖尖都痒痒:“你出去……脚踏两只船了?”
“什么?你……你竟然……”景澄怔愣几秒,躺在陆辰的床上笑起来,一直笑,一直笑,笑得他捂着肚子左右打滚儿。
倒是给陆辰笑尴尬了:“怎么了?我刚才说的话很搞笑?”
“特别……特别搞笑。”景澄笑得都坐不起来了,“杀人放火金腰带,那么多恶贯满盈的事你不说……你三观到底有多正啊?”
“杀人放火是刑事犯罪,并且不是同一种,分别是杀人罪和纵火罪。脚踏两只船或者多只船是道德问题你懂不懂?”陆辰狠狠地说,真想把他从床上揪起来。
“刑……还刑事犯罪,大狗狗你可太可爱了,我真的舍不得欺负你了,有点开始喜欢你了……”景澄笑着坐起来,领口露出左锁骨凹陷处的一颗小痣,“你可真萌,过来。”
陆辰不觉得自己和萌沾边,但还是坐在了床边,钓鱼狂魔的人设不倒。“干什么?”
“装傻是不是?”景澄也不和他来虚的,“你这种人,脸好腿长,八块腹肌,肯定和别人玩儿过一场永不过时的贴贴爱。”
“我从来不玩儿。”陆辰撒谎不眨眼,如果真能钓上景澄,他不想让景澄到贴贴里游泳,要放在微信里养着。
“我说贴贴是什么了吗,你就否认?”景澄杀了个回马枪。
陆辰在复古台灯昏黄的灯光下看景澄,犹如窥探一朵花什么时候会开。“贴贴很有名啊,苏御以前就玩儿。难道你在玩儿那个?”
回马枪杀回来,这下压力给到了景澄这一边,景澄的长眼睛眯了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以前都是养鱼,一聊就能撩出对方是鱼还是钩子,现在身份确认完毕,对方是钩。
钩子都下到自己嘴边上了。
刚好他也是准备下钩子的人。水面之下大家都把对方当鱼,殊不知是鱼钩互勾,一抻一拉之间看谁浮上水面。俗话说王不见王,盛世太平,王若见王,各凭本事。
“我也不玩儿那个,没意思。”于是景澄开始放本事,不准备咬钩,但是伸手轻轻拽了一把鱼钩,让水面晃荡,“你和我加个微信吧。”
水面晃了,陆辰也不急着收杆,装最大程度的傻,钓最野的鱼。“好啊,你扫我二维码。”
一来一回之间两人终于互加好友,景澄的微信头像竟然就是那盏蓝色的风铃。
“这个我好像见过一盏同样的。”都加了微信了,陆辰得确认一下,他从不和有男女朋友的人牵扯不清,找鱼也得找单身小鱼苗,“好像在时慢咖啡厅门口挂着。咱们班班长是你什么人啊?”
刚进鱼池就开始问东问西,占有欲和掌控欲还挺强烈,景澄躺下说:“时曼曼是我发小,过生日那天我送的,普通好朋友。”
咦?难道自己搞错了?两个人没有男女朋友关系?陆辰心底一丝快意:“你的备注我怎么写啊?”
“直接名字就行,或者小澄哥。”景澄也在打字,“你的备注我写大狗狗了啊。”
“不行。”陆辰不仅三观很正,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也很正。
“那傻叉和大狗狗里你选一个昵称吧。”景澄挑着眉梢,语气像劝说,实则是下套,“你还有小虎牙呢,当大狗狗多好啊。咬我的时候感觉好强烈。”
陆辰无奈地舔了下虎牙尖尖,咬死他的心都有了,这鱼不仅野,可能还有点疯。“那就大狗狗吧。”
景澄心满意足,手指快速输入大狗狗仨字。切,让你钓鱼,老子在池底直接把你鱼竿拽水里。“明天早上一起上学?你骑车继续带我啊。但是你那车的大杆太硬,我屁股软,受不了罪,改天你给大杆加一个垫子吧。”
“我凭什么带你啊,你那么凶……”陆辰看他一直在摆弄手机,还以为他在看自己朋友圈。互为初咬,加了微信,特殊备注,约好一起上学,还看朋友圈,这不典型的高中校园小说谈恋爱必备流程嘛,abo绿色文学城里都这么写的。
于是他对今晚的进展比较满意。
伸着脖子仔细一看,如果景澄不是在玩儿卡牌游戏,他会更满意。
“怎么总是抽不到好卡牌啊。”景澄发出一声叹息,“是不是你这屋风水不好?”
“你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啊?”陆辰的声调和脸一起往下垮,他居然不看自己朋友圈,那自己也不看他的。
“大狗狗,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赤子之心,再说我也玩儿不幼稚的手游,带我起飞的大神是《野性狩猎》开服初始战区的顶级大佬,说出来吓死你。”景澄刚才还嫌弃人家的桃子色床品,现在躺上瘾了,“你这床垫不错,我就爱睡软床,能直接陷进去最好……你干什么去?”
陆辰正在反思,明明是自己钓他,现在反而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于是走到书桌前戴上一只耳机。“把没听完的英语听力听完。”
“你竟然是好学生?”景澄大惊小怪地说,“你长着这么一张脸,竟然过得这么素?”
耳机里都听到question one了,陆辰嘘了一声,让他先别说话,再好的鱼也不能影响他学习。“什么素不素的,我还没成年呢……”
“成年之后呢?”景澄走到他身后,闻了下他后脖子,“没分化啊。”
“分化之后吓死你。”陆辰在卷面上写了一个A。
“哇,好害怕。”景澄又想捂着肚子笑了,走向阳台,“我走了啊,明天早上见。”
陆辰立刻放下笔:“你急着回去?”
“是啊。”景澄已经拉开阳台门,腿一伸就迈到自家阳台上。陆辰跟着也出来了,两个人站在阳台上互看。
“急着回去干什么?”陆辰特别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哪怕景澄不说话只在屋里喘气都行。
景澄打了个哈欠。“因为你家没网。”
说完,他转身回屋了,还把阳台上那盆含羞草给抱回去了。陆辰回屋之后,听力已经开始念question ten了,他拿起手机,买了个WiFi器。
买覆盖面积最大的,广撒网,钓不上来就把这条鱼给捞上来,气死人了景澄这张嘴,真想给塞上东西只能听他呜呜。
第二天,景澄醒来之后先把含羞草搬回阳台。“草,好好晒太阳啊,今天不下雨。”
和草说完话,他下楼做第二套广播体操,戴明旭在旁边打二十四式太极拳,夏季庭院中绿树上花繁叶茂,树荫之处偶有几声鸟叫,白色墙根下爬了层青绿色的苔藓,正前方的大铁门微微落绣,稍不注意就沾人一手朱红。
陆辰穿着校服,仍旧去人家家里蹭热水和早饭。景澄爱吃辣,早上的海鲜面铺满红油:“大狗狗,尝一口。”
陆辰皱着眉头,尝了一口之后辣到狂流眼泪。
景澄赶紧给他抽了一张纸巾。
“算你有良心。”陆辰擦着眼泪说。
“来,别忍着,哭出来助助兴。”景澄笑着摸他脑袋。
上学路上,景澄吹着迎面小风自由自在,后颈贴了个创口贴:“你说,你将来分化之后和别人亲密接触时犯哮喘了,怎么办啊?”
“放心,我喘着也能干完。”陆辰吭哧吭哧蹬着车,自己点的菜跪着也得吃完。
到学校门口,陆辰去停车了,景澄等了他一会儿:“你先回班吧,我在校门口值班。”
终于说到这个话题了,陆辰将书包摘下来,笑着通知他:“对了,你不在这几天,杜腾任命我为风纪委员。”
“什么?”景澄十分不信,“你这发色还……”
“不信你问时曼曼。”陆辰找回自己的场子,自己爸妈都是人精,他从小就知道如何卖人缘。
景澄回头看向时曼曼,时曼曼朝他俩招了招手:“站着干嘛呢?快干活!”
靠,还真是啊?景澄回头看向陆辰,忽然发觉这小子有点意思,没有看上去那么奶,也没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