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王老爷猜测这般,王家知道的快一些详细一些,可其他家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可能没四哥儿说的详细,但两点不会错。
一,椰货卖出了天价。
二,还给卖光了。
这就像是俩巴掌,还是重重的煽在了那些商贾的脸上,打的个个脸肿的老高,开始急了,于是在商队回昭州城的第二天,各家都往黎府递帖子。
帖子是堆得高,每天都有送,有问好的,求见的。
没回音,就重复了递。
黎府门前的水泥路都能磨的光滑了——玩笑话。
第四天,黎府放了声出去,黎老板要去吉汀开会了。
黎周周换上了圆领袍,骑在马上,后头跟了一辆马车,里头坐的是福宝汪汪阿吉,黎春是跟了过来,在里头看孩子。
四哥儿同老板一般打扮,也骑了一匹马。
从黎府出来,走的是主路,一路走,不少昭州百姓纷纷侧目,可没见过谁家的哥儿骑大马的,真是厉害了。
有闻风赶来的各商贾,纷纷是拱手道喜。
黎周周从马上下来,拱手回礼,面上是温和的笑意,说:“这次也是买卖顺利,得了几分好运气。”、“多谢各位老板道贺。”、“自然,以后昭州还有旁的生意了,还会开招商会的,各位静候佳音。”
老板们也识趣,马屁话都不敢多吹了,怕惹黎老板烦,一溜烟的:“那您请。”、“您先忙。”、“那可太好了,就等黎老板的招商会了。”
等马车影子越来越远了,众人才晃过神来。
“刚打招呼叫黎老板还真是顺口。”
“可不是嘛,黎老板回话也是,好像打交道的不是官夫人了。”
这是实话,刚黎老板从马上下来,脸上几分笑意,周身气度温和,一看就是做买卖的人——见人三分笑,让人亲切,没什么架子。
要是官夫人那要高高在上有规矩的。
便说那顾大人,虽有时候也是笑眯眯的,可他们就不敢真亲近些,总觉得顾大人一笑那是没安好事——虽然到如今都是好事,也没坑他们。
“你们说黎老板刚嘴里说旁的买卖是何啊?”有人想起来了便问。
椰货贵价且卖光了,昭州城的商人是见了利,就跟蚊子见了血一般,给黎家递帖子,自然是为了分一杯羹,也想干椰子买卖。
结果现在听黎老板话里意思还有别的买卖能赚钱?
“这个就不知道了。”
“得问问王老板,王老板家的四哥儿现在跟着黎老板身边学做买卖,肯定知道不少。”
不过几天的时间,之前提起王老板是挤兑嘲笑,如今说起来口风像是变了个人,昔日笑话王老板送哥儿到顾夫人跟前当小厮是嘲笑,如今则是羡慕。
“老王眼光好啊,给自家哥儿安排了这么好的去处。”
“可不是嘛,看黎老板也重用四哥儿,出货买卖都带着。”
于是对着王老板一通的夸和捧,王老板照旧笑呵呵,什么话都应都接,半点不得罪人。至于心里如何想,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京城。
香兰阁出新品了。
“听说是南边来的,通体雪白的,闻起来特别的香味,我是从未闻到过,说是昭州椰皂,用椰子做的。”
“椰子是何?”
“我不清楚,也是第一次见。”
“洗完了后还留有香味。”
“真这般神气?我让府里的妈妈去买。”
几个府邸的娇小姐手帕交正闲聊说私话,开这个话头的小姐便有一块,招呼姐姐妹妹到她房中,让丫鬟打了盆水,“各位好姐姐妹妹试试看,我觉得特别好。”
一试便从刚的客套,到了真心想要了。
富贵人家的娇小姐什么没见过没用过,可这块椰皂还真是没见过,也没问银子,各自回府后让下人跑腿买来,结果抢手的紧,说要十块就买来两块。
“兰香阁的梁掌柜说了,这东西稀罕,千里迢迢的送到京里,统共就三千块,如今没多少货了。”
木盒雕刻的漂亮,正面上是昭州椰皂四个簪花小楷的字,旁边是镂空刻着的兰草,里头放着的椰皂丝丝香味就飘起来了,比那什么花香果子还要好闻特别。
里头椰皂乳白,上头也刻着兰草,端是兰心蕙质的漂亮高洁。
兰香阁的东西都这般精致,这块椰皂也不贵,可惜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昭州众商贾:啥东西啥玩意一块破椰皂一百文还敢卖出去还卖没了???!!!【疯了疯了
黎周周:不能便宜了,翻三番就一百文一块【花香胰子三十文
京城梁师兄府邸的掌柜的:这就油纸裹一裹?这也太糙了,不成不成,得盒子备上,把兰香阁的兰草给刻上了,卖多少?起码得三两银子,主家说了这是师弟的东西卖太贵,他那师弟肯定觉得不行。
那就便宜卖,一两银子一块吧。
京城贵妇:兰香阁还有这等物美价廉的好物???!!!【可惜抢不到限量啊
第121章 建设昭州21
吉汀府县。
之前县令用来接待顾大人的宅子,今天接待了顾夫人。
宅子里的下人还是那些没变,福宝到了门口就把汪汪放了下来,汪汪到了熟悉地儿,两条腿哒哒哒的撒欢跑着玩,一会又凑到小主人跟前跟着。
下人们搬行李,到了一小书笼的东西,黎周周说:“这个放前院书房里。”开会要用的,就不往后头拿了。
“我去吧。”四哥儿接了活,账本这事不让外人插手。
黎周周嗯了声。
吉汀的县令刚到,匆匆忙忙的。黎周周来吉汀没提前派人通知县令,他又不是当官的,如今见县令来,还拱手作揖,县令吓了一跳,忙是摆手说这如何使得,折了下官了。
“这次来,黎某是作为两厂的老板来的,跟咱们吉汀父母官行礼如何使不得?”黎周周笑谈,见县令真的当真且还要给他行回去,忙说:“县令大人别客气了。”
招呼了县令到前头正院饮茶。
黎周周简单说了下买卖,“……百姓的肥田法子用了,米粮一年一种够吃能解决了肚子,那剩下的就是咱们吉汀府县百姓种植椰树,工厂后期肯定要在扩一下,多招收人手,如此一来,百姓家中也能有余钱了。”
吉汀县令恍然,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跟他说话的是顾大人呢。
“顾夫人说的是,不过这肥田真能成吗?”
“再过两个月就知道了。”黎周周也没多说,等收成下来了便知。
吉汀县令这一年多前前后后的跑,又是修路又是监督百姓用肥田法子,人看上去瘦了些,也黑了不少,可精神奕奕的,脸上没有之前的苦愁之相。
以前刚见了顾大人,是执手相看泪眼能哭汪汪的说大人懂我,视为知己,动辄就掉书袋说一些郁郁不得志的酸话,如今忙起来了,自然没工夫时间感怀伤神了。
县令坐了一盏茶时间便告辞,说了顾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云云。
黎周周亲自送了县令出去,门口已经有马车候着了。
他还没发帖子呢,这都急吼吼的上门来了。黎周周让前头的小厮接待,想了下,还是让四哥儿安排,“大股东放正院的厢房,散的就安排在隔壁院子里。”
隔壁院子本来是用来烧玻璃的,不过他们一走,只剩下一个锁着的工作室,里头除了炉窖就是架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没什么了。
他和四哥儿都住后头的院子,能住开。
后头黎春接了管事,前头有四哥儿,也不必黎周周费什么精神。
“老板,刘老爷想见您,手里捧了个木盒子。”四哥儿来传话。
刘老爷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家,是本地有名望的乡绅,地多宅子多,田就赁给了下头的百姓种,坐着收粮食就成,是祖上积攒下的家业。
吉汀府县里最大的粮商了。
顾大人借了人家宅子后,黎周周便吩咐下去,每次来宅子住,宅子里的下人是他家发工钱,没住足月了,也按足月的给。
“我去看看。”黎周周让福宝和汪汪玩,一会阿爹就回来。
今个天色不早了,两厂的股东老板都没到齐,要开会说正事也得等明日了。接待完县令,这会再和刘老爷说说话差不多就能开饭了。
至于留饭应酬,黎周周不必,其实因为有了‘顾夫人’这层身份,他做买卖,后头铺开这般大了,全是借了相公的威风名气。
若是四哥儿做买卖,从底子做起,周边经商的老板都是男子,那么四哥儿走的就困难重重,肯定不会如意顺利的。黎周周想到此处,他是得了许多方便,才更应该帮四哥儿这般的哥儿了。
“阿爹去吧,福福乖乖的,晚上阿爹要和福福睡哦~”福宝黏糊肉麻说。
自打黎周周回来,福宝在他阿爹跟前就是肉麻劲儿。
黎周周笑着摸了下福宝头,跟相公刚成亲时一样了,乖乖小小的模样。
“好。”
刘老爷捧了个木匣子,是笑呵呵来送这宅子地契的,连带的还有两定金子。
“老爷们喜欢拿去用,不过宅子怎么住还是自家的舒坦……”
意思这宅子地契送了顾大人顾夫人。
“刘老爷借我们一家住已经是善心了,哪里还能要这宅子?”黎周周拒绝了,见刘老爷急了,便认真说:“我家相公不是贪财的官,昭州穷苦,他想的办法带昭州百姓一起富裕。”
刘老爷说的恳切:“顾大人爱民如子,小老儿送个宅子又如何了?”
总之说不通。黎周周见刘老爷不信他刚说的话,顾大人一心为民想改善昭州百姓境况,并不是为了贪敛钱财的。这真心实意的话,整个昭州,没有一人肯信。
哪怕是说顾大人是知己的吉汀县令也是如此。
爱民如子做好官,和收不收奉承收不收银子是两码事啊。
刘老爷有钱多着呢,有宅子也多着呢,愿意送,为何不收?这天下还有不收孝敬的官?那两袖清风的清贫官只能是戏文上有的。
所以当初顾兆到了昭州,刚开始要修路要办事,给自己先立了个‘不贪财不好色就图名’的标签,不贪,这是因为要上升要得名,才不是因为不想贪。
昭州下到百姓衙役兵卒上到各大商贾才觉得正常。
“顾夫人放心,小老儿绝不外传,今日之事小老儿若是传出去那全家不得——”
“刘老爷万万不可,不做赌咒发誓的事,今日我才来,人多眼杂的。”黎周周知道说不通了,因为他说完后,刘老爷是不死心想变着法再求他收下东西,于是沉吟了下,说:“这样吧,刘老爷若是有心,这个匣子收回去,明日你带上家中两个子孙过来,我这边正缺人手——当然刘老爷要是不嫌弃,家里少爷们给我打下手那便是帮了大忙了。”
“哪里嫌弃啊,能跟在顾夫人身上学东西都是他们得了大造化的。”刘老爷喜不自胜,当即一通的吹捧,都忘了塞匣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