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儿:“现在别玩了,快回去,不然我叫你们老子娘揪你们回去了!”
孩子们互相看看,只能垂头丧气地往超市里走,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了在超市的日子,对大梁朝的记忆渐淡,可能是大梁朝没留给他们多少好印象,再加上父母现在也在身边,个个都胆子都变得大了起来。
其中两个年纪大的,还经常缠着陈舒教他们用枪。
男娃女娃一起养,竟然也没什么分别,这些小娃娃都爱美,也喜欢爬树,这个时候女娃还要高些,力气也比男娃更大点,因此两边碰撞,竟然是女娃常胜。
孩子们每天早起就要开始念书,因为没有老师,所以都是看电视,对着视频学习。
邹鸣偶尔会过去监督,周远鹤给他们批改作业,每周叶舟都会打印试卷。
下午他们学到三点,然后就要开始锻炼,有邹鸣和陈舒两个老师,这些孩子虽然小,但身体比他们的父母好得多。
孩子们比起大梁朝,对超市的归属感更重。
他们已经觉得超市就是他们的家了。
而且他们学的不止是文字,还有数学、历史和思想政治,如果不是他们年纪太小,化学物理这些也得学。
虽然他们是雇员的家属,但叶舟也不希望孩子们在这儿就得不到教育。
叶舟虽然不喜欢孩子,但不喜欢的是知道哭闹,没有被父母教好的孩子,超市里的这些孩子他还是挺喜欢的。
看着孩子们进了超市,草儿才和武岩他们一起把这些整理出来的东西放在雪地摩托后面。
摩托后面牵着木板,只需要把东西放在木板上就能带走,不用他们耗费多少力气。
“冷不冷?”周文问草儿。
草儿摇摇头,她因为数次搬运东西,额头反而起了一层薄汗,她搓了搓手,哈出一口气来:“仙人说树后的那些人都是兵卒。”
“你说,他们如果修整好了,会不会打咱们?”草儿有些担心。
周文摇头:“他们的君上还在咱们手里呢,那个词怎么是怎么说的?投、投老鼠忌讳什么来着,反正有他们的君上在超市,他们就绝对不敢动。”
草儿恍然大悟:“你说的对,怪不得邹哥和陈姐只让他们两个人过来。”
她感觉自己又学会了点什么。
有陈舒带头,雇员们很快坐上了雪地摩托。
超市距离树后倒是不远,他们骑了十多分钟就到了。
陈舒在最前头,也最先停车,她这回倒是把衣服穿好了,虽然还是只穿着短袖,但外面套上了一件羽绒服。
她手里拿着陈衍给的信物——铜制兵符,她刚下车,就朝前方的士卒们喊道:“放下武器!你们将军和君上都已经获救!此乃信物!”
偏将上前喊话:“什么信物?!我如何得知将军与君上尚且安好?!”
陈舒把兵符扔了过去,偏将抬手接过,看到是兵符以后神色不变:“敢问姑娘如何证明?”
陈舒:“你们将军把天子剑赠与了……赠与了此间主人,为你们换来帐篷和食物,如果你们君上和将军已经遇害,我又为什么要送这些东西过来?你不如先派两个小兵过来查看?”
“如果东西无误,你们应当就能安心。”
“若其中有诈,你们也能立刻反应,你看如何?”
偏将沉思片刻,应道:“好!”
答应之后就点了两个亲兵的名字过去查看。
两名亲兵年纪都不大,这次陈国出征,征走了国内一半男儿,精壮都在这儿了,他们的下巴上甚至没有冒出胡茬。
亲兵被冻得鼻头青紫,走路时甚至有些摇晃,他们刚刚走近,就被陈舒他们的穿着打扮吓了一跳,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陈舒就已经指着雪地摩托后的东西对这两个人说:“不要耽误时间,现在就去看。”
“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之后我给你们解答。”陈舒厉声道,“快去!”
亲兵被陈舒吼得一激灵,立刻走去雪地摩托后边查看他们带来的东西。
草儿他们已经打开了箱子和袋子,亲兵俯身,这里头许多东西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认得出肉干和馒头,他们只能上手去捏,看看其中是否藏着利刃,但是东西太多,他们两人忙不过来。
陈舒看他们俩手忙脚乱,冲那边再喊:“再送几个过来,这两个手脚慢,忙不过来。”
偏将又点了几个人过去。
但即便有七人,还是点了接近一个小时,他们才确认这些东西都是无害的。
陈舒对武岩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这些背着AK的立刻把枪端在手里,枪口对准了走过来的大部队,陈舒还是站在最前方,她看着偏将朝她走近,直到对方和她的距离只剩下两米,她才说:“这些东西能保你们平安渡过这几日,你们将军献出天子剑,你们要明白他的苦心。”
偏将抱拳道:“不知姑娘名讳。”
陈舒:“陈舒。”
偏将说道:“士卒们此时最缺能够遮风挡雪的地方。”
陈舒拿起拿起一个便携帐篷:“这玩意就能给你们遮风挡雨。”
偏将不明所以,以为面前的高大女子是在与自己玩笑,但他被冻成这样,实在是没有玩笑的心情,只能僵硬的勾勾嘴角:“姑娘请勿玩笑。”
陈舒按下了展开帐篷的按钮。
在就偏将和大批士兵眼前,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帐篷忽然展开,不需要木制骨架,也未见有铁,只不过是软趴趴的布料,却在展开的那一刻撑了起来。
深灰色的帐篷就这么落在了所有人眼里。
偏将士卒大惊失色,偏将惊诧失声:“此物……此物乃是……”
陈舒:“这帐篷可挡风雪,人在其中不受风寒。”
“不仅这些,还有可自己发热的摊子,用来救助伤员,不过最好用雪擦过身体,回暖之后再用。”
“除此以外,还送来了烈酒和肉干,让你们果腹。”
偏将已经失去了声音,士卒也瞪大双眼,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陈舒却没有再和他们多说,她拿出一张电热毯,指着上面的按键对偏将说:“这毯子有三种温度,你们可以自己斟酌用哪一档,蓝色的温度最低,红色最高。”
说完,陈舒不等偏将他们反应过来,就对草儿他们说:“东西都卸了,我们回去吧。”
临走的时候,陈舒转头冲呆立在原地的偏将喊道:“你们如果要找人,最多三人过来,如果多于这个人数,我就当你们要同我开战。”
陈舒:“到时候我绝对不会手软。”
说完,陈舒喊道:“回去!”
草儿他们立刻开动摩托,留下偏将他们差点吃了一嘴的雪。
“左将军。”亲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眼前立着的帐篷在告诉他们,刚刚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偏将看向前方,他声音极轻:“此等女子,世所罕见,当得上伟岸二字。”
亲兵:“左将军?”
·
韩冉看着士卒们将帐篷学着那女子的模样支起来,越看越觉神奇,他对身旁的亲兵说:“这些帐篷看来不是凡人的手笔,如今墨家的机关都还未见得有这般精细。”
如今百家争鸣,若说机关,墨家可得头筹,但他们也未曾听过墨家有这等技巧,只知道墨家擅攻城器。
亲兵小声说道:“将军,我观来者非寻常人,尤那女子,竟不比我等柔弱,且看她发号施令的模样,可见常差使下臣。”
韩冉知道亲兵在说什么,他摇头:“周室公主如今只余两人,都不过豆蔻之年,哪里能有这等气派?”
“更何况周室示弱,我曾与君上拜见周王,也见过那两位公主,被养的畏畏缩缩,已失大国公主之势。”韩冉叹道,“国强时,公主也是公子,国弱时,连王都比不上他国公主。”
“周室强大之时,哪位公主不是封地若干?情人无数?再看现在。”
韩冉:“那毯子如何?”
亲兵:“我去瞧瞧。”
亲兵拉开帐篷的拉链,进去摸了摸毯子,露出狂喜神色,冲看着毯子的兵卒说:“这毯子还真能自热!”
士卒也忍不住笑道:“也不知是何人所造,太过奇异!”
亲兵连忙跑出去,抱拳道:“将军,那毯子果能自热!”
“还有那些烈酒!”亲兵散发着酒气,大喜道:“我刚刚饮了一口,果然烈酒!与别的酒全然不同,甫一入腹内,便觉全身温暖。”
亲兵已经有些上头,他笑着说:“将军!必是神仙手段!这些东西,哪里是凡人能造?”
“若凡人能造,造出这些东西的人必不可能隐居于此,定已名扬四海,引得各国君王竞相追逐。”
韩冉微微皱眉,他认为亲兵失态了,可看着正在支起帐篷,脸上带着笑容的兵卒们,韩冉强压下了不安,他冲亲兵说:“既然如此,便早些歇息吧,去看看那些伤兵。”
亲兵:“已经在治了,那姑娘说要先以雪擦身,待身体回暖才能用那毯子,您说,雪是冷的,人的身子已经冷成那样,怎还能用雪去擦呢?这岂不是要伤上加伤?”
韩冉微微摇头:“我观她形貌,不像能言巧辩,以言杀人之人,如她所说,他们若要害我们,何必等到现在?只要不来管,我们连三日都支撑不了。”
“那便试试?”亲兵问道。
韩冉点头:“就以她说的方法治疗伤员。”
“可能找到干木?烧些热汤叫战士们饮用。”
亲兵一愣:“干木……难寻。”
韩冉:“那便先砍些柴火,放在帐篷里,待明日天明,放到阳光下晒一晒,晒得能燃了再说。”
韩冉身心俱疲,他摆摆手:“你先去忙,我歇息片刻再来。”
亲兵点头:“将军也用些水饭,我看他们送来的肉干都不错。”
韩冉叹了口长气。
“这帐篷也不知是什么做的,这么薄,却如此坚韧,还能挡风遮雪。”士卒们一边把帐篷支起来,一边喝酒闲话,喝了酒,恢复了些许体力,都觉察到了此物的不凡。
“不像皮子,也不像布!”
“我看啊,这恐怕是仙法制成的。”
“你看什么你看?你看什么不是仙法?上回喝了点好酒,也说人家那是仙法酿的,白白叫那店家涨了价,多挣了咱们的钱。”
“哎!我那时是还未喝过如今这样的酒,跟这酒相比,那日所饮之酒,也不过寻常罢了。”
“不知道君上现在如何。”
“那些人竟然能给咱们这些东西,想来君上过得也不会差。”
这些士卒有些是普通百姓,有些是军户出身,百姓多是耕种,有战事时才会被征召。
但他们这些军户会走路时就要学着用剑用刀,拳脚功夫不能拉下,自幼不必做田事下地,反而要认字,熟读兵书。
只不过一旦有战事,百姓家还能留下几个男丁,军户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