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发什么疯!放我下来!”
“我不~”萧始不知死活地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凭着股巧劲把他塞进了车里。
江倦脸都绿了。
“不高兴吗媳妇儿?”
江倦:“……”
萧始指着一旁经过的小朋友坐的小汽车式购物车,“要不换那个?”
江倦:“…………”
跟脑子不好的人交往怎么这么累啊……
“算了。”他躺平放弃了挣扎,“能快点吗?那边的店员都在看我,我跟你丢不起这人。”
“好好好。”
得逞的萧始乐了,推着江倦慢悠悠进了生活区,把锅碗瓢盆都逛了一遍。
江倦难得出来透口气,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萧始趁着没人,转进拐角悄悄亲了江倦一下,仗着那人被困在车里动弹不得,对他上下其手。
“江二,有件事我想问。”
“有什么事是你非得解着我裤带说的?”
“你现在……”
萧始顿了一下,见江倦目光下移,他便抬着那人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非听到他心里最真的话不可。
“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江倦不自觉一挑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你怎么定义开心?”
“大概就是……活得顺心,没什么糟心事,对这世界和世界上的人事物有牵绊,每天都会心怀希望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那就是不开心了。”江倦说,“从我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希望了,也不会再期待明天。我羡慕过去的自己,没有一天不想回到从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唯一开心的事就是回忆过去了。”
……简直没有比这更标准的抑郁发言了。
萧始哭的心都有了。
想想也是,他成天跟着自己在一起,除了碍眼就是添堵,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可接下来江倦的话却让跌落谷底的萧始又活了过来:“但牵绊还是有的,物暂时还没想到,事必然是追查父兄的死,人的话……”
江倦冰凉的手握住萧始,轻松抬了起来,“……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就被萧始熊抱住了。
这人像是不让他喘气似的,紧紧搂着他不放,江倦觉着自己浑身的骨头咯吱作响,就快被他捏散了。
“你又犯什么病,松开……要透不过气了!”
“倦,你、你说的是真的吗?”萧始泪汪汪地问:“你其实还是很在意我的对不对?你只是不挂在嘴上,也不会表达对不对?”
江倦:“……”
“倦,在你心里,我和其他人有没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江倦被他这一套连环问搞烦了,“有有有,有!”
“那未来你想离开的时候,可不可以想想我,不管为什么,都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江倦哑然。
萧始带着哭腔说:“我这个人很不知足,很贪心,想要很多,如果你嫌的话,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一次就好!”
江倦不想答应,他没有守约的信心。
可他看到了好奇的理货员探头探脑,实在不想被人当成猴子,只得敷衍道:“好好好,给你给你。”
萧始这才放手。
可惜这话还是让人生了误会,看着理货员面红耳赤地跑了,江倦放弃了挣扎。
有了他那一句话,萧始比嗑了春药还兴奋,见了什么都往车里塞,结账时旁人就见一个病弱男人坐在购物车里抱着堆晚餐的食材,对着那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一脸生无可恋,自暴自弃地举手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江倦真庆幸自己还有口罩遮羞,否则跟萧始这种人待在一起,和裸奔也没什么区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着急,砍萧始的那一刀很快就要来了,再温情一下就要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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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规矩
傍晚时, 朱铭恩和谢时明依约到了江倦家,下了车就盛赞院子里的茶花开得好,一通彩虹屁把花农萧始夸上了天。
受婆媳关系融洽的家人影响, 朱铭恩的审美从江倦回了雁息以后直线倒退, 见了姹紫嫣红就忍不住合照, 还让谢时明帮忙拍了几张, 特意摆出了中老年经典款造型。
江倦看着在镜头前搔首弄姿的朱队,不禁叹了口气,“以后我上了岁数不会也这样吧……?”
萧始揉着他的头发说:“不会,你放心, 以后我可不会给你去找广场找热舞老头的机会, 以后就算你想蹦迪也只能去清吧, 知道了吗?”
“清吧蹦的哪门子迪……”
江倦放下水果, 把院子里拗了半天造型的两人喊了进来,“朱队, 先进来洗洗手喝口水,歇会儿再拍夜景吧。”
朱铭恩对这几棵开的正好的茶花情有独钟, “哎呀, 可惜了没让你嫂子来看看,她可喜欢花儿了, 成天惦记着让我陪她去植物园采点儿新种,我得拍几张好好馋馋她!”
谢时明笑道:“朱哥多大的人了, 还像小孩似的。”
朱铭恩辩道:“你不懂, 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江倦见这两个少年舍不得进屋, 索性和萧始一起把饭桌搬了出来, 就靠在开得最盛的茶树下。
萧始还点起了之前讨媳妇儿开心准备的夜灯, 整个庭院都被柔和的暖光环绕, 气氛烘托得无比温馨,很快众人就在欢笑声中准备好了一桌的菜。
朱铭恩搓搓手,“哎呀,赶上过年了,你们两口子真是的,准备这么多干嘛,吃不完都浪费了呀。”
谢时明说:“朱哥做了手术以后饭量小,嘴馋却没跟着减,你们要是准备的太多,他吃不下就干着急。”
被点名的两人却陷在那一声“两口子”里,半晌没回神。
萧始笑说:“那就别回去了,在家里多住几天,吃够了再说。”
朱铭恩开玩笑:“那可不行啊,你嫂子该着急了,到时候找上门,你就得养着我们一家白吃白喝了。”
众人笑着上了桌,萧始端了鸳鸯锅架在电磁炉上,江倦分着碗筷。
谢时明奇道:“小倦子,你怎么拿了五副碗筷?咱们就四个人啊,座位也多了一个。”
江倦抿了抿唇,嘴上说是自己数错多加了一人份,却没有把多余的餐具撤下去的意思,都放在了靠近茶树的座位边。
朱铭恩悄悄戳了谢时明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
萧始适时插嘴:“朱哥,谢哥,先进去洗洗手吧。”
朱铭恩应了声,把不明所以的谢时明拉进了屋。
待两人走远了,江倦蹲到茶树下,两手合十,手指尖抵着唇珠,闭目轻声道:“哥,他们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朱队和谢副,对我很好。难得见个面,你也来热闹一下吧。下面那么无聊,一定把你闷坏了吧……今天,就当是过年了,你也来陪陪我们吧。”
萧始倒了小半杯酒,缓缓倒在土里,一拍江倦的头,“喝了酒,他就得来,这是规矩。”
是规矩,老规矩了。
当年萧始住在江家的时候,正赶上了中秋。
那时他和江家兄弟还没熟络到不分彼此的程度,总觉得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自己这个外人不该去搅局。
那天萧始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今晚去朋友家过夜便走了,其实出了门后就躲在了附近一处少有人去的林子,从天亮坐到了天黑。
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家,江家是他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可对他来说,江家人是他的亲人,在江家人眼里,或许自己只是个外人。
看着高悬的圆月,萧始盯到眼睛发痛,才知道原来月亮的光也这么刺眼。
这无家可归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胡思乱想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
萧始一回头,就觉一杯酒被灌进了口,火辣辣的,从喉咙一路烧到肚子里,呛得他直咳嗽。
嫌疑人江某手里还拿着犯案工具的酒杯,站在他身后笑,“江家的规矩,谁喝了酒不上桌都不好使。你也是我江家人,守我江家的规矩不过分吧?”
萧始记得,那酒带着浓郁的桂花香,很烈。
烈得他控制不住,泪珠子成串往下滚。
“多大的人了还掉猫泪,羞不羞啊。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不就是给你灌点酒吗,至于哭成这样……走了,跟我回去吧,哥哥做了一桌饭菜,你可别不给他面子啊。”
彼时江倦拖着萧始往前走,后者就像条倔狗似的,站住了愣是一步都不往前走。
他心里觉着自己是个外人,可他不说。
因为江倦方才说自己也是江家人,他想要江倦再说一遍,再说十遍百遍,让他把这句话烙进心里。
以江倦的性子肯定没耐心对他重复,可他就算挨打,也想再多听他说几句。不后悔的那种。
“你又犯什么病,自己杵在这儿吃风也就算了,还要我陪你一起喂蚊子。”江倦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我出门前刚出锅的螃蟹,再不回去吃就不香了!”
萧始眼巴巴地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江倦别别扭扭地偏过脸去,“我……我刚刚也下厨做了个菜,虽然是凉菜吧,但放太久还是会不好吃的。你……平时耍小孩子脾气也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但要是糟蹋了我做的饭,看我晚上不揍哭你!”
实不相瞒,萧始现在就很想哭了。
“倦,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