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好哇……今天是……想到又周一了……就心情-1-1-1-1-1的江江……
第360章 古代武侠(24)
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 傅铭苦思冥想一番,提出:“你日日惦念顾邈做了什么,在桃城之时, 趁我不备,还去找了写顾邈的话本看……白争流, 你既然放不下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白争流听到这里, 终于反应过来一些,分辩:“我哪里是有意去寻,不过是店小二找来给我。”
傅铭冷笑:“哪里的店小二, 竟然这样贴心。”
白争流把茶楼名字报给他。
傅铭:“……”他被噎了一下,听白争流细细与他说起当天的事。话音入耳, 傅铭的脸色忽青忽白, 勉强说:“你明知道那是说顾邈的话本, 却还是把它看完。可见我说你心思不在我这儿, 不是无的放矢。”讲到一半儿, 记起自己身上也不清白,连忙补充,“我便不同了,虽然有人拿了那话本子给我, 可我翻了两页, 就把它放到一边。”
白争流听着,记起自己在桃城所见。
他淡淡茫然:所以傅铭当时的古怪反应,并不是自己多想。而是他怕我发现他看了关于顾邈的话本, 怕我觉得他对顾邈旧情难忘——
“我没有。”白争流极为认真地说, “傅铭, 我既与你一同, 便只因为心上有你。”
傅铭身体一震。
他看着面前专注的、定定看着自己的刀客,听对方说:“我是与你有颇多不同,但你喜爱江湖,而我出身江湖。你自幼孤单,我亦从小漂泊……你我也有许多相同。
“我知道,如今我还不比顾郎,能接住你的各样话。但傅铭,我会慢慢去学。之前那样总惦念刀法,也是我的不对。
“你我相识至今,也有两年。这两年发生了诸多事,我从前的确对顾邈有意,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怎么能一面想着顾邈,一面与你在一起?傅铭,你太低看我。”
他的前半段话,让傅铭心情复杂。半是欢喜,半是得意,甚至有几分将人揽入怀中,抛却前面的误会,好好亲近一番的冲动。白争流有一句话是没错的,堂堂九王爷,想要什么样的美人不行?他能带着白争流这样久,就可不就是因为心里装下了刀客。
然而白争流的最后一句话,却听得傅铭面色微微扭曲。
刀客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是多低劣的人,才能一面与一人说爱,一面与另一人谈情”——他是在为自己分说,落在傅铭眼里,却有了其他意思。
原先的喜悦淡了下去,傅铭硬邦邦说:“我累了。”一顿,到底不愿意他去寻顾邈,于是给白争流找个差事做,“也不知道梁太初究竟有没有对祁凉县的事情上心。你去看看,让他尽快派人去县城。走晚了,那群废物少不得要跑。”
白争流先应了,随后开始头疼:看样子,傅铭完全没相信自己。不过,的确不知道这样的怀疑、不确信在傅铭心头隐藏了多久。如今终于爆发,把一切挑明,大约算得上好事。
刀客在与人交际上有所不擅长,但他知道,任何伤口都要挤出所有脓血,才能真正愈合。
白争流匆匆去找梁郡守了。傅铭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却不曾像自己说的那样去睡觉。而是随意想了个理由,就去梅映寒与顾邈所在的院落。
一进门,意识到,自己又在“自讨没趣”。
两个天山弟子正在练剑。其实是顾邈心头太乱,唯恐被梅映寒发现不对,于是主动提出,好让梅映寒不要关注自己的思绪。可傅铭又不知道这点,只觉得顾、梅二人默契非常,旁边的护卫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梅大侠与顾少侠练的这手,正是传闻中的‘双剑合璧’。能练成的,要么是亲如一家的同门之人,要么,嘿嘿,是夫妻。”
另一个护卫:“去去去,人家分明是夫夫。”
前者:“想什么呢?我分明是说,梅大侠和顾少侠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师兄弟。”
这样的打趣促狭,落在傅铭耳中,让他心头的不悦达到顶峰。
他转身就走,顾邈看着他的背影,身子一震,没察觉到梅映寒挥来的剑。
好在梅映寒及时刹住。饶是如此,顾邈的衣袖依然被溢出的剑气波及,裂了一道口子。
梅映寒立刻拉住小师弟的手臂,要细细查看他有无受伤,同时说:“邈邈,怎么如此不小心?”
顾邈却一把将他挥开,眼中含泪,抢先一步发作:“你还问我!方才你是不是想直接杀了我,呜呜,你莫非是变心了?”
……
……
梁郡守准备的接风宴,是在一种诡谲氛围中进行的。
傅铭对白争流态度冷淡,白争流倒是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可他夹来的那些,傅铭一律不动。慢慢的,白争流也不再去讨这个没趣,至少不要让外人来看笑话。
顾邈与梅映寒那边的状况与此相似。梅映寒自忖他险些伤了师弟——虽然依照他对顾邈武功的了解,顾邈无论如何都不该避不过那一剑——心头甚是愧疚,动作之间有诸多照拂讨好。可顾邈一律不理,梅映寒表现太多了,顾邈甚至还要再含怨看他一眼,张口就要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梅映寒头疼。
夹在这样的四个人之中,梁郡守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照旧笑呵呵地给傅铭介绍桌上的广安府特色菜品。
他身边,郡守夫人替丈夫留心细节。见傅铭朝哪个方向多下了几筷子,都暗暗记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被这样殷勤得招待,面对梁郡守的时候,傅铭面色还算温和,问他:“我记得,当初在京中见面,你还带着你儿子?是叫……俊安?”
梁郡守眼神微微变化,脸上却还是笑呵呵的,说:“是了!难为九王爷还记得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
傅铭微笑道:“莫要这样谦逊。元顺六年,安郎年不过十六,却已经拿到乡试名额,这如何能算‘不成器’。”
梁郡守叹道:“只是往后乡试,他却折戟。”
傅铭:“安郎年少,多磨上几年,未必是坏事。”
梁郡守笑道:“九王爷这样看好他,俊安听了,也要欢喜。”
傅铭随口问:“只是未见安郎。”
梁郡守说:“自上次乡试未中,他便下了决心,说再到下次去考,定要拿到功名。往后便是日日刻苦,还说在家中读书总要分心,于是去了城外寒山寺里。”
傅铭点头:“原来如此。”这句话后,话题就转到其他方向。
梁郡守面色不动。白争流看着,却觉得他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隐隐觉得奇怪。再不懂庙堂事的人,在九王爷身边待上一年,也对各种大官小官面对九王爷时的殷勤有了了解。如果梁郡守真的那么为儿子前途着想,别说梁俊安在城外寺中了,就算人在外郡,他都应该把儿子拉回来,在傅铭面前好好刷脸。
别说梁太初清高。依傅铭进入乾郡之后梁太初的种种表现,此人可和清高两个字沾不上关系。不过,从前面白争流找他、听他安排起对祁凉县的诸多处置来看,此人也不算是只知道钻营的满脑肥肠之辈,只是在做实事的同时格外“用功”罢了。
不过,虽然心里觉得怪异,面儿上,白争流还是什么都没说。
也的确没什么能说的人。
等到这顿饭结束,傅铭冷冰冰地看他一眼,照旧转身就走。
顾邈和梅映寒那边的情况有点像似。白争流自顾不暇之余,偶然和梅映寒对上目光,从梅映寒眼里看到了一样的发愁。
紧接着,梅映寒就追着顾邈出去了。留下一个白争流,再有就是梁郡守夫妇。
白争流默默转过目光,说:“祁凉县的事,梁郡守可还有什么疑问吗?”
梁郡守面上还是那副笑脸,说:“正要找白大侠指教。”
白争流暗暗松一口气,隐隐感谢梁郡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同时也在想,也许自己应该和梅映寒一样说出去。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
他再按照傅铭前面的话,与梁郡守说起公事。却不知道,自己前面想要模仿的梅映寒,其实到底也没追上顾邈。
拐过一处回廊,顾邈就不见人影了。倒是傅铭,还站在一树花前,面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梅映寒略一犹豫,前去问:“九王爷,”拱拱手,“可有见到邈邈?”
傅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说:“他仿佛是往府外去了。”
有了答案,梅映寒匆匆道谢,连忙去追。而在他身后,傅铭转过目光,看着花树后的顾邈,默然片刻,皮笑肉不笑:“真是好师兄。”
顾邈原先就心有醋意,如今又被傅铭一激,当即道:“比不上白大哥。方才在桌上,白大哥待你多有关照,看得人眼热呢。”
傅铭被噎了一下,再看顾邈,从青年脸上看到了怨,也看到情。
他忽而笑一笑,和缓地说:“吃醋了?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愁哇……
第361章 古代武侠(25)
傅铭这话, 带着点叹息意味,又有调情的意思在。
顾邈被他说得面色一炸,像是浑身的热流都在这一瞬间涌上脸颊。他呆在原地, 不敢相信、无比惊诧地看着傅铭,像是在说——
你就这么挑破了吗?
在我们的确暧昧、的确心思浮动, 却毕竟各有各的情郎的时候。
顾邈不安,花了很长时间, 才低声开口:“我哪里有。”
话音软绵绵的,视线飘忽了一瞬,再迅速定格在傅铭身上。
眼神明亮, 灼灼发光。
顾邈问:“傅大哥,你方才为何要那样对师兄说?”
傅铭眼睛眨动一下, 缓缓开口:“自然因为我不愿让你见他。”
顾邈心脏怦然跳动, 耳边一片呼啸声。
刚刚在席上, 他倒是也有喝酒。但不过寥寥几杯, 万万不是会醉的程度。他知道自己清醒, 偏偏脚下却软绵绵的。像是踩着的不再是郡守府园子里细细铺就的青石小径,而是天上轻飘飘的云朵。
顾邈说:“傅大哥……”
傅铭再问他:“顾邈,你方才有吃醋,对否?”
顾邈抿一抿嘴巴。他知晓, 自己这会儿点了头, 就是落了下风。但看着傅铭含笑的目光,再想想之前席间白争流对傅铭的诸多亲近。顾邈牙酸、胃酸,哪里都酸。只觉得那酸不溜秋的水从舌叶下方冒了出来, 顷刻占据了整个嘴巴。
他自忖是个坦荡少侠, 此番承认:“对。”但也不全让局势落入傅铭掌控, 这句话之后, 就是一句,“你呢,你也因师兄吃醋?”
傅铭看他,郑重地回答一声:“是。”
……
……
五月的园子,又在再富贵不过的郡守府中,自然哪里都是姹紫嫣红。
梅映寒距离这片姹紫嫣红越来越远。他信了傅铭的话,不觉得九王爷有必要骗他,于是已经到了府外街道,面对繁华如织的人流。
白争流再去忙起正事。这两人一个满心焦灼,一个心中含愁。而让他们各自惦念的人,正在团团锦簇的花丛中互诉情衷。
顾邈还要装作不在意,说一句:“从前就听说,广安府的芍药开得最好。每年这个时节,都有无数游人来赏。”
傅铭温和说:“正是。”
顾邈喉结滚动一下,到底按捺不住,说:“傅大哥,你我……当真是互相思慕?”
傅铭用一种略带苦涩的目光看他,却还是温柔态度,说:“你如何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