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非亦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成功将三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回没人聊天了,几个人认真地看着郁瑾和白梨,无一不想赶紧找出秘密,离开这个地方。
“嫂嫂——”
“再乱叫,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白梨抓了一把土,对着郁瑾扬了过去,“既然郁三公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趁早离开吧。”
她对郁瑾示好,只是想利用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成想郁瑾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主儿,白梨不想伺候了。
郁瑾迅速往后退去,躲开了这把土:“无缘无故,白姑娘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白梨嗤了声:“我见你们铸剑门的人就烦,尤其是和郁剑那王八蛋一伙的。”
郁瑾无奈一笑:“方才不是还不烦吗?”
白梨没吱声,冷眼看着他。
“既然是二哥逼迫,那白姑娘肯定不愿意留在这里,我帮你离开可好?”郁瑾诚恳道。
白梨竖起耳朵:“你愿意帮我?”
郁瑾一收折扇,郑重地行了个礼:“瑾最看不得姑娘家伤心,白姑娘若不嫌弃,瑾愿尽绵薄之力。”
有了郁瑾的示好,白梨没继续发难,将肚兜一事告诉了他:“那东西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是她的遗物,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弄丢。”
郁瑾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拍了拍她的手:“白姑娘放心,你将那东西样貌仔细告诉我,我去帮你取来。”
郁瑾没有久留,了解清楚之后就告辞离开了,称找到后会带回来给白梨。
应向沂无奈扶额:“我要收回之前的话,这白梨还是个傻白甜,如此轻易就将肚兜一事告诉了郁瑾,也不怕他心怀叵测。”
六殿忙不迭点头:“就是就是,我看那郁瑾不是什么好东西,和郁剑是一丘之貉,就算拿到肚兜也不会还给白梨。”
他说完偷眼去瞧非亦,状似随意道:“你怎么不继续维护他了?”
非亦摇摇头:“事实既定,我们再怎么争论都不重要,再说我本来也没有维护他,只是依我之见,郁瑾不是那样的人。”
六殿冷嗤:“那你觉得他会把肚兜还给白梨喽?”
非亦摊了摊手:“拭目以待吧。”
应向沂拍了拍迟迢的肩膀:“怎么一直不说话?”
迟迢神色凝重:“我在想一件事,白梨说那肚兜是她娘亲留给她的遗物。”
“怎么了?”
“那肚兜是龙鳞所化,从我知道的秘密来看,应当与白梨的修为有关。”
应向沂明白了:“你是说她骗了郁瑾,这一点正常吧,如果说实话的话,郁瑾很可能会将肚兜据为己有。”
迟迢摇摇头,脸色很凝重:“非亦,你之前说过,郁瑾惊才绝艳,是在其娘亲暴毙之后才无心铸造的?”
“是的,我当年见到他时,他才十几岁,是铸剑门中风头最盛的弟子,后来听说他因娘亲离世,性情大变,还险些退出铸剑门。”
迟迢看向院子里的白梨,语气狐疑:“我总觉得白梨会那样说,并不是搪塞。”
“难不成你觉得她是故意的,想算计郁瑾帮她拿回肚兜?”六殿摇摇头,“她要是有那么深的心机,还会被郁剑抢走肚兜吗,别忘了她被囚禁在这里,从始至终都处在被动地位。”
说起这茬,迟迢就更疑惑了,他问过非亦,那肚兜是偶然掉落,被郁剑发现的,说白了还真是捡,不是偷。
可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被人轻易拿到呢?
非亦也笑了:“别疑神疑鬼了,就算你不愿意相信,你们龙族的人智商水平都差不多。”
被冒犯到的迟迢:“你是不是想死?”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郁瑾都没有再来过。
郁剑保持着两三天来一次的频率,白梨对他的态度没有变化,仍是不冷不热的。
就在应向沂等人不耐烦的时候,郁瑾来了,还带来了白梨的肚兜。
非亦因为郁瑾被挤兑了好几天,当即搂着六殿的脖子:“小阎罗你瞧瞧,他是不是把东西还给了白梨。”
六殿:“……”
“这么轻易就还了?”
应向沂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事情的走向了,拿了肚兜,白梨就会离开这里,难不成他们一开始就找错了人?
郁瑾十分狼狈,衣服被剑划破,有几道伤口太深,渗出了血迹:“东西还给白姑娘了,你快离开吧。”
白梨神色古怪,盯着他看了半晌:“我是龙,你甘心就这么放我离开?”
郁瑾不明所以:“白姑娘这是何意?”
白梨沉默片刻,将肚兜收起来:“三公子为了拿回这东西,受了伤对吧,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要报答你。”
白梨说报恩就报恩,一把架起郁瑾:“郁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带你一起走。”
郁瑾还要说什么,被她一个手刀砍晕,带走了。
应向沂等人跟在后面,对目前的情况发展满头雾水,尤其是六殿,嘟囔个不停:“我不理解,那白梨不是被逼迫的吗,拿到肚兜就赶紧跑呗,为什么要带着个郁瑾,她就不怕被郁剑抓回去?”
非亦啧了声,意味深长道:“妖心难测,最了解白梨的,还得是她同族之人,我瞧着这一回,小妖尊怕是猜对了。”
这白梨是故意说出那句话的,甚至于,也是故意被郁剑「胁迫」来到铸剑门。
白梨带着郁瑾不方便,天亮的时候,才赶到山下的城镇,她带着郁瑾在客栈住下,抓药帮他疗伤,没有离开的意思。
应向沂摸了摸下巴:“她在等郁剑,郁瑾将肚兜拿回来,郁剑肯定会来找他们。”
六殿听了非亦的分解,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闻言撇了撇嘴:“这白梨是跟铸剑门杠上了吗,郁剑看到她和郁瑾在一起,能气疯了。”
“兴许她就是要郁剑生气,让他们兄弟俩反目成仇呢,除去郁瑾,铸剑门这一代最出色的铸造师,当属郁剑了。”非亦喝了口茶,幽幽道,“最毒妇人心呐。”
应向沂:“难不成她的目标是铸剑门?”
非亦耸耸肩:“管她的目标是谁,咱们要找的是那双生法器的秘密。”
这次没等几天,郁剑就追过来了,央求白梨和他回去。
白梨刚从医馆出来,手上提着一袋药:“跟你回去干什么,用我这身血肉帮你铸剑吗?”
“阿梨,你怎么会这么想?”郁剑看到她手上的东西,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是不是郁瑾告诉你的,他是骗你的,我从未想过用你来铸剑,他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白梨冷眼看着他:“别把别人都当成你,他和你不一样。”
郁剑一把打落她拎着的药,将她拉进了怀里:“你是我的,阿梨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白梨挣不开,只能任他抱着:“什么一直在找我,你胡说什么?”
“从我在剑炉外看到你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将你藏在山下,只是不想你被宗门里的人找到,当年我没能力保护你,但现在可以了。你再等我五年,阿梨,五年后我一定会将你风风光光娶回家的。”
白梨牙齿打颤:“你既然知道当年之事,就该明白我不可能答应你!”
茶摊里,非亦一拍脑门:“诶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铸剑门是最先用妖铸造法器的,有传闻称,他们屠杀过一条龙,结果什么东西都没铸造出来。”
迟迢目眦尽裂,一把拍在桌子上:“屠龙?!”
“传闻传闻,谁知道是真是假。”非亦一顿,瞥了眼远处的白梨,“不过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八成是真的,并且那条龙可能还和白梨沾亲带故。”
郁剑和白梨大打出手,落於下风之际,被赶来的郁瑾救走了。
应向沂等人看看郁剑,又看看逃走的郁瑾和白梨,果断追着后者走了。
“我们应该分头追才对,小妖尊,带你相好去追郁剑去。”
迟迢十动然拒:“你怎么不去追郁剑,我把你当朋友,你知道的事却瞒着我们。老实交代,双生法器是不是郁瑾铸造出来的?铸剑门一夕之间被灭门,是不是郁瑾下的手?”
非亦一脸无辜:“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迟迢还想和他理论,应向沂适时开口:“魔尊与郁瑾不仅仅是点头之交吧。”
被三双眼睛盯着,非亦无奈扶额:“小阎罗,你别忘了,我们两个才是一伙的。”
六殿翻了个白眼:“你和我是一伙的吗,什么都瞒着我。”
“好吧好吧,真要我说?”非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让我说可以,双生法器的秘密也可以告诉你们,但是接下来的考验,我要你们两个主动退出。”
迟迢一口否决:“凭什么让我们退出?”
应向沂的言辞温和许多:“守护灵说过,考验一旦开始,就无法退出。”
“不用管那守护灵,我自会解决。”非亦眸光清浅,志在必得,“迟迢,你不是问我凭什么吗,告诉你也无妨。就凭这双生法器有主,这是那家伙专门为我和我未来的道侣铸造的。”
作者有话说:
六殿:惊!我搭档是npc的朋友,人形外挂!
应哥:到嘴的生辰贺礼要飞了。
迟迢迢:好像亏了,又好像没亏。
第76章 逍遥劫(十四)
无功而返, 迟迢这辈子就没吃过这种亏:“你说这法器是你的就是你的了,要是你的,你直接拿走就是了, 还来参加这考验干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郁瑾都经历了什么,他为何最后会做出那样的选择。”郁瑾带走了白梨,非亦远远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目光中带着怀念, “还记得我曾经提到过的,据说他铸造出了神品法器吗?”
“你该不会是想说,这双生法器就是那件神品法器吧?”
迟迢的心在滴血, 神品法器绝无仅有,六界都找不到多少,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可亏大发了。
非亦轻轻点了点头:“是他告诉我的, 他说要送我一件神品法器做贺礼, 但我当时并未收到这件法器,在这之后他也销声匿迹了, 我再没有见过他。”
迟迢的心情很不好,几乎是哭丧着脸, 扭头去找应向沂:“阿应,我们好像白跑一趟了。”
杀人夺宝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对方是救过他的非亦, 他做不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
应向沂虽然觉得遗憾, 但因为并不知道神品法器意味着什么, 也没有多肉疼。反倒是迟迢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瞬间就攫取了他的心神。
连忙把小白龙搂进怀里, 应向沂揉了揉他的后颈:“不过一件法器, 白跑就白跑吧,当我们两个提前度蜜月了。”
“什么是度蜜月?”
从应向沂口里听到的新鲜词汇总能引起迟迢的注意力,他当即把法器一事抛到脑后了。
应向沂冲非亦和六殿笑笑,带着迟迢走到一旁:“度蜜月是我家乡的习俗,是拜堂成亲后要做的事,夫妇二人一起去游山玩水。”